回到家已是晚飯時分,鐘樂怡紮起高高的馬尾,和父母坐在桌前吃飯。
吃飯的時候往往是一家三口聊天作為頻繁的時刻。
鐘樂怡也不例外,她把今天的見聞講給父親鐘興邦聽之後,後者反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們不在市裡玩,跑去荒郊野外的山區乾嘛?”
“他原本打算在西部山區找片合適的空地建個滑雪場,今天我們就去現場看了一下。”
“在那個地方建?沒戲。”
鐘興邦在辦公室這個消息相對靈通的部門,對裡麵的彎彎繞一清二楚。
現在的常態往往是為了不讓本地生態盤根錯節,一把手全部是空降乾部,選人用人之間能夠保持微妙的對抗。
所以,那片彆墅區的居住者,基本可以排除年輕的市裡當權派。
但如果和退休的老領導和市裡的大富豪站在對立麵,他們擰成一股繩,絕對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拆不拆除彆墅群暫且不說,就算能夠繞過他們,在西部山區的空地上建起大規模的滑雪場,驟然暴增的人流勢必會影響居住環境的安寧。
誰願意自己家門口變成打卡的滑雪勝地?
住彆墅,原本就是圖一個私密和安靜,搞那麼多人在西部山區進進出出,這還怎麼住?
所以,當顧允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這件事就注定要失敗。
“為什麼沒戲?他們違建了啊,破壞生態環境,按道理應該拆除的。”
一向崇尚正義的鐘樂怡有點不理解。
“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懂,反正我覺得,要想在西部山區建滑雪場,要得罪很多人。”
鐘興邦也不願意和女兒解釋其中的複雜。
不是體製內的人,很難理解“麵子”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
自家門檻比彆人低一些,在有心人眼裡就失了麵子。
更不用說大彆墅附近蓋滑雪場。
打誰的臉呢?
老一輩的人更好麵子,這件事幾乎沒法談。
除非以更上層的雷霆之勢強行壓服這些人,但是說破大天去,顧允隻是一個企業家,他夠格嗎?
......
氣鼓鼓的鐘樂怡沒能得到爸爸的支持,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機。
滑雪那天結束之後,鐘樂怡第一時間在自己的抖樂裡發布了視頻。
當然,在顧允的抖樂賬號裡,目前存在著兩個視頻,一個是溫桔的自習室小視頻,另外一個是鐘樂怡在初級道上的滑雪秀。
女人會在每一個細節上爭風吃醋,尤其是存在競爭對手的情況下。
得知顧允的賬號裡發了溫桔後,鐘樂怡在相處的過程中雖然沒有明說,但暗示得已然足夠明顯。
“拍得怎麼樣?”
“剪輯完了沒?”
“你覺得這個發出去能有多少人點讚?”
諸如此類的話在滑雪的歸途中以不同形式出現,顧允第一次聽還會認真回應,聽到第二次第三次,他懂了。
這不就是要他發到抖樂上去,搞一搞雌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