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全市就這一片土地適合建滑雪場,而且我答應過樂怡了。”
顧允按下打火機,彎下腰,幫準老丈人點燃華子,業務熟練。
“行,那我就給你個建議。”
鐘興邦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重新找回了辦公室領導謀略十足的架勢,目光飛向西邊的遠方。
“這片土地彆人都說背後有很大的勢力,但是大多數住戶都是狐假虎威,最有實力的不過是我市首富邵延峰,還有一群發揮餘熱的退休乾部。”
建滑雪場同樣也是鐘樂怡的心願,準嶽父當即認真起來,和顧允並排站在一起,分析得頭頭是道。
擺在顧允麵前的,就是做房地產起家的遼城首富邵延峰,本市除去政府家屬樓外,幾乎所有的豪華小區都出自邵延峰的地產公司之手。
首富名不虛傳,他一己之力承擔了遼城這個地級市的一部分GDP,每屆主要領導都要給他三分薄麵。
畢竟,經濟才是第一生產力。
“你要是能搞定邵延峰,接下來還有一個難題,就是退休老乾部。”
人心是最大的政治。
無論是四五線小城,還是一二線發達城市乃至全國,說到底都是人情社會。
不然每屆領導上台的時候,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去慰問老乾部,表示尊重,聚攏人心。
誰不知道西部山區建彆墅的行為是違規甚至違法的?
但是如果就因為這點事,真刀真槍地去拆掉人家老乾部的居住地,讓曾經的老領導一把年紀流離失所,找不到一個舒心的住處,恐怕在圈子裡的口碑也會受到影響。
人情社會的枷鎖就在於此。
遼城不大,依法履職簡單,但是被人背後指指點點,得到一個不念舊情的評價,誰也不願意擔下這個罵名。
“這就是基本情況,說起來還是不太好辦的。”
分析完目前想要建滑雪場的局勢,鐘興邦熄滅煙頭,在煙灰缸上敲了敲手指。
“我倒不這麼覺得。”
顧允聽完鐘興邦的分析,看似處處是泥潭的背後,他總覺得冥冥之中,找到了破局的關鍵。
“鐘叔,咱們遼城的一把手,今年是第幾年任期了?”
簡單組織了一下,顧允開口問道。
“第四年了。”
“那去年咱們經濟增速在全省排多少名?”
“排倒數第二。”
兩個問題問出口,人精似的鐘興邦轉頭望向顧允,眼中讚賞的神情毫不掩飾。
眾所周知,一個主要領導在一個地區的任期是五年。
如果五年內出不了成績,再上一步的機會非常渺茫。
對於主要領導來說,主政幾年,提振遼城經濟的方式想必已經試了個遍,依然排在全省倒數。
他還有機會嗎?
如果有新的機會出現,他麵對自己的前途,還需要考慮其他人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