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獵獵,室內的燒烤爐劈啪作響,幸福又溫暖。
劉易升望著人來人往的燒烤店:“老四,你還記得大一入學的時候,我們吃燒烤也是在這一家嗎?”
“記得呀,鐵打的營盤,流水的新生。”
顧允笑著說道,雖然還沒徹底開學,但燒烤店內的顧客不少。
一年四季,燒烤都是人類的剛需。
尤其是學校附近的老手藝店麵,更是風味一絕。
上好的十斤羊腿肉洗淨,肥瘦分開,切成一立方厘米的小塊,羊肉不能醃製,主打一個鮮味。
五塊瘦肉一塊肥肉穿入竹簽,提前準備好的木炭下入鐵皮烤爐,點火扇風,準備上爐子。
一把肉串間隔均勻攤開,左手轉動簽子,右手拿刷子上油,一把鹽粒抖三抖。
羊肉很快在扇子扇風中變了顏色,再撒上孜然、胡椒粉、辣椒麵,迎風那麼一聞,鮮香撲鼻。
看著肥肉變成晶瑩剔透的澹黃色,滋滋往外冒油,這串就可以端上桌了。
“這羊肉還是從前的味道。”
顧允吹了一口氣,羊肉鮮嫩得燙嘴,咬上一口肉汁就滲出來,伴著辣椒麵的辣味,孜然胡椒的鮮香味,進到喉嚨裡還轉圈。
“大一那年,我們來這裡喝酒的時候,其實我每次都會喝多,借酒澆愁。”
伴著酒精,劉易升陷入了回憶。
每次劉易升和室友們來到燒烤攤上喝酒,好麵子的他酒量並不太行,但又愛逞強,經常跑到洗手間吐過再回到戰場。
再加上大一一整年,劉易升幾乎都在失戀和被甩中反複橫跳,需要借酒澆愁的時刻,還真不少。
想到那個青澀的時候,再看看身邊白文姝剛剛嬌啼婉轉的模樣,劉易升不禁笑了起來。
隨著自己的成長,他越覺得人的感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容易在兩個極端裡搖晃。
求之不得會陷入痛苦,但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被他得到了,反倒會陷入無聊。
“醫生,你還有這個時候呢?”
顧允注意到,白文姝和劉易升說話時,聲音似乎有些變化。
也許是張愛玲說的那句話確實有其道理,白文姝的聲音聽起來提高了一點聲調,再加上鼻腔共鳴,聲線不由自主變得細了不少。
這在後世的網戀圈,又被稱作是“夾子”。
和大快朵頤的顧允二人不同,白文姝隻吃了幾串牛羊肉,便轉換了目標。
注重控製身材的她,主攻桌上的花生毛豆,鹵好半天的毛豆,輕輕一撮皮就掉了,小嘴一嘬,豆粒一個一個跳進嘴裡。
燒烤的靈魂,往往就在這盤前菜裡。花生的殼已經煮軟了,一咬,裡麵包著的鹹辣的鹵汁就冒出來,舌頭一順,還堅挺的花生粒往往還帶著幾分甜。
“很正常,誰沒個在深夜裡成長的時候呢。”
劉易升笑了笑,舉起杯和顧允碰了一下。
桌上的烤爐繼續燒著,一把子牛肉筋和豆皮被端上了桌,另一邊幾串大尤魚已經烤的焦黃入味,芝麻粒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我經常覺得,除了感情上我成熟了不少之外,大學生活快要過去一半了,什麼都沒學到,有時候心裡經常空落落的。”
劉易升長歎一口氣,“老板,再來四串烤雞翅。”
不遠處的老板比了個手勢。
“學校裡本來就學不到什麼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