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蹭掉湖成一團的眼屎，瞄了一眼掛鐘，接通了電話。
“我進市區了哦，再過個十分鐘準到，你來門口接一下我，爸媽給我帶了點東西。”
“好好好。”
顧允盯著電話發了會兒呆，終於回過神來，這才慢慢悠悠地走進洗手間開始刷牙洗臉。
還沒等他洗漱完，當當當，彆墅的門被敲響了。
“來啦！”
顧允用自己都吃了一驚的音量喊了一句，手忙腳亂跑去開門，路上咣當碰了一下茶幾，疼得他差點眼淚都冒出來。
一看到他呲牙咧嘴的樣子，華詩圓揉了揉他的腦袋，“乾嘛啊？這麼不想看到我？”
“不是不是不是，我著急給你開門撞桌子上了，疼的。”
顧允連忙解釋，接過了華詩圓手中的大包小包。
假期時間往往是體製內工作人員除去黑白灰風格的便裝時間，但他的印象裡，華詩圓以前在基層駐村的時候，很少這麼穿過。
頭發倒還隻是中規中矩地多戴了一個雙蘭花款的頭花，彆起前簾的小發卡，也是很精致的設計。
側麵借著反射進來的陽光，顧允可以確定，早起開車的華詩圓特意打了個底妝，塗了很澹色的口紅，眉眼中帶著少女的青澀，青澀中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韻味。
小v領的短袖衫，用寬腰帶紮住細細的腰，柔順的及膝裙下，是一雙緊湊結實的筆直小腿，也許是夏天在單位藏的太久，皮膚呈現出雪白的色澤。
細帶涼鞋上的左腳腕，特地帶了一串細細的腳鏈，一下子就把他的視線吸了過去，不自覺地注意到學姐塗成花瓣一樣玫紅色的趾甲。
“你傻呀，站著乾嘛，幫我把東西拎廚房去，快點。”
即使已經是十月，從江城到星城一路趕來，外麵看來挺熱，華詩圓推了推顧允手中沉甸甸的大塑料袋，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一縷細汗。
華詩圓的短袖衫袖子特彆短，就是肩上兩塊看著長，口還特寬鬆，這麼一抬胳膊，一下就亮給他一片白生生的胳肢窩，閃得顧允眼前一花。
“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華詩圓有點生氣地看著他，“叫你去接我你也磨磨蹭蹭，我自己拎上來勒得手指頭都麻了，你就不能幫我拿到廚房嗎？”
被她撒嬌一樣的口氣激了一下，沉迷於端詳美景的顧允連忙反應過來，把袋子放進廚房。
廚房，顧允把華國強和周菲給女兒帶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從袋子裡拿出來。
湘妹子喜歡吃辣，但江城的辣椒很少有夠味的，華詩圓特意從家裡帶來了不少原材料，以及隻有星城才能買得到的土特產。
“我去……叔叔阿姨這是給你帶了多少東西回來啊，咱倆吃得完嘛？”
“吃不完就慢慢吃唄，反正家裡冰箱夠大。”
華詩圓跟著走進廚房，熟練無比地翻出桉板菜刀，打開冰箱瞅了一眼，甩手關上，“主食沒了，你出去買點。”
顧允拿出手機：“我叫個外賣幫忙買吧，懶得動了。”
“你看看你，投資外賣公司，就是為了像你這樣的懶蛋可以在家躺著不動，不用乾活是吧？”
華詩圓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顧允的額頭。
“那肯定，我就想抱著你什麼都不做，每天躺在草地上數星星。”
顧允順勢輕輕抱住了華詩圓，精心打扮過的學姐點了一小滴香水，他的鼻腔裡氤氳著雨後森林的木質味道。
正巧往冰箱上方伸出手去放辣椒盒子的華詩圓，又一次在顧允眼前亮出了那寬鬆的袖口。
這次露出來的不隻是腋窩，還有更靠前方的美景——細細的背心吊帶，和一片遠比胳膊腿白嫩許多的肌膚。
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那是腰部上方凸出來的一小塊。
“快去幫我拿圍裙，這身裙子我自打去三亞買來，今天還是頭一次穿，我可不舍得弄臟。”
華詩圓的一句話，總算叫醒了臉上發燙的顧允。
剛才那一瞬間，他腦海裡早就忘記了吃飯這回事，閃過了無數個衝動的畫麵，那些不同的動作，最後都指向一個終點。
從華詩圓衣裳間的縫隙裡探尋生命的意義。
每一個男孩體內，都藏著一個野獸。
顧允從來沒懷疑過這個說法，連忙轉身走開，去拿掛在熟悉位置的圍裙。
完全沒發覺戀人的異樣，也許就算發覺了，學姐也隻會予取予求。
華詩圓輕輕哼著沉傾城的新歌，嫻熟地在水池邊擺好桉板，一邊拾掇一邊問：“要不要嘗嘗我帶回來的辣椒？可好吃了。”
顧允連忙回應：“辣不辣？特彆辣的話我就不吃了。”
“還行吧，可能對你來說有點辣。”
華詩圓示意顧允幫她換下裙子，在吊帶背心外麵套上圍裙。
整個鄂省風頭最盛的政治明星，卻在家裡親手認認真真地給顧允做著再平常不過的飯菜，幾縷陽光從廚房的窗子裡打進來，照得華詩圓的側臉格外動人。
“我聽說，咖啡正義在人事調整上出台的一係列新製度，是你出手幫的忙？”
做飯這一塊，顧允其實幫不上什麼忙。
但他遲遲沒有跑回客廳自己乾自己的事情，舉國歡慶的節日，他也想多和華詩圓說說話。
國慶假期前，他巡視了自己的幾家公司，這才發現咖啡正義的新變化。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賀璿悄悄告訴他，這種大刀闊斧的改變，正是華詩圓建議，溫桔執行，兩人共同的手筆。
“對啊，怎麼了？”
華詩圓抿著嘴回答，睫毛彎彎，抖了抖濕漉漉的手背。
“沒怎麼......我就是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以前你們不是一見麵就互相看不慣嗎？你居然還能給她出主意......”
“我當姐姐的，又處在這個位置，幫一幫她也沒什麼吧。”
華詩圓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長，“而且，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