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彼比了個“OK”。
藍色肌膚的少年露出驚喜的表情,隨後很快收斂,眼神羞怯似的低垂。
他揮舞著長手長腳跳過抖動的地麵,停在艾彼一步之外。
少年低聲說:“那個,我需要碰到你才能……”
艾彼伸出一隻手,向他笑笑:“你好,我是艾彼。”
“我、我是夜行者。”他眼睛一亮,再次看向艾彼時多了幾分欣喜。
通常人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不會像對待常人一樣對待他,隻會敬而遠之。不管是直接從背後出其不意抱走瞬移,還是好好打招呼說明情況,都免不了被尖叫摧殘一番耳朵。
艾彼略帶驚奇的目光和大方的舉止,幾乎是他有生以來得到過的最好的第一反應。
他的手隻有三指,艾彼輕輕與他相握,一聲輕響,兩人同時在原地消失。
劈啪劈啪幾下後,艾彼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非常商務的客廳,而身邊也多了很多陌生人。有明顯是變種人的,穿著製服的團隊,也有西裝革履的普通人。
變種人群的中間坐著一位老者,他沒有頭發,麵目和藹,目光敏銳,此時正看著站在普通人中央的一位中年人。
夜行者默默歸隊,回到年輕的X戰警們身邊,沒有打擾場中的談話。
“你不想和他對話,就必須和我對話了,候選人閣下,”坐在輪椅上的老者溫和而堅定地說,“我會找你談談《變種人人權法案》中新出現的那幾條是怎麼回事的,希望你準備好了解釋。”
說話間,他看向突然出現的艾彼,眼神變得柔和,隨後繼續對競選者一行人說道:“我們的談話可以一會兒再進行,還請你不要亂跑,尤其是在這種隻有我們能為你提供保護的危險時刻。”
受驚的普通人們沒能有任何力氣反駁,X教授也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話音落定後,X教授將輪椅微微轉向艾彼。其他人接收到信號,陸續離開客廳,變種人們帶著監視意味走在政客身後。
獨處意味著交流的開始。
X教授向前傾身,並伸出手與艾彼相握。
這就是X教授?變種人中的鴿派領袖?他看起來……
【身心健康?】那個聲音又在艾彼腦海中響起,艾彼抬了下眼才反應過來正是眼前之人在跟自己說話,隻不過不是通過雙唇。
【我想說“溫文爾雅”,但是,是的,您看起來身心非常健康,】除了可能遺傳到了禿頂。
【哦,相信我,我的基因當中沒有禿頂這一種,作為一名基因學家我向你保證。】他眼中含笑,【剃光頭發是因為這樣可以增強我的精神係超能力,很抱歉,能夠你的潛意識,正是這項能力的副作用。】
艾彼咽了下口水。
【……我上一頓飯是什麼來著?還有上上頓、銀行卡密碼是、不不不上頓飯!上頓飯是什麼!】
【恐怕垃圾意識並不能對我造成太大影響,艾彼。】X教授的聲音穿透一切雜音,直達艾彼腦海深處,【你上頓飯是可樂漢堡,銀行卡密碼最好改一下,我認識至少10個人是這串數字。】
“請讓我坦白的告訴你,這些都不是我特意搜尋的記憶,”X教授的聲音突然從現實中傳來,嚇了艾彼一跳,“而是在我感知到你的意識時,就作為你意識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成為了我的某一部分。”
艾彼和X教授默默對視了幾秒,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說憤怒也沒有,更多的是一種麵對突如其來的單人份社會性死亡的小尷尬。
X教授緩解尷尬似的輕輕笑了笑:“聲帶裡出來的聲音和腦海中的不太一樣,是吧?”
“嗯……抱歉但是,一直這麼做腦子不會很累嗎?”
一個人的記憶要承載多少人的人生才會爆炸?艾彼不知道,但穿越眾多世界,她總覺得自己已經過了幾輩子了。連一開始的自己的性格,都是非常努力才能記住的樣子。
“我會說影響很大,也會說沒有關係,所有這一切組成了現在的我。”他眨眨眼,“同時,我也會像你一樣整理自己的思緒,不斷地反思、改進,抓住最重要的東西,也就是那些真正能帶來改變的東西。”
他看起來有很多話要說,像一個大學教授準備娓娓道來,也像一個學生好奇地準備探知。他們明明前一秒還是是陌生人,卻因為超能力有了一種很奇妙的聯係。
艾彼正琢磨要不要拉把椅子,卻被他的下一句話驚得當場下跪。
“你的係統回檔,是真正改變曆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