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在藏書樓紮根了數日,一動不動。
高祖陛下機智得很,選了個很隱蔽的角度,讓觀眾們根本無法看到書中內容。
“奸賊!”
大業位麵,隋煬帝又氣得砸碎了兩個花瓶。
他現在萬分後悔為了除去李淵,把李淵送進了崖山副本。
誰能想到,李淵堂堂一個國公,地位尊崇,居然能拉下臉來擺爛!
他都不嫌丟人嗎!
隋煬帝陰沉著臉,在豪華龍舟裡麵來回踱步,思考著對策。
李淵消極怠工不乾活,副本最後進度很可能為零,大隋將會麵臨嚴酷的懲罰。
現在該怎麼辦!
隋煬帝猶豫半晌,想去場外求助,在天幕上呼叫他爹楊堅。
聖人可汗。
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辣個男人。
但楊堅得知大隋二世而亡,必然已經怒火中燒,現在他再去太歲頭上動土,很可能被活活打死。
當然,是另一個位麵的自己被打死。
怎麼辦?
在隋煬帝糾結的時候,另一些位麵的人,正試圖讀取天幕中的更多信息。
三國,曹魏位麵。
郭嘉白衣飄飄,斟了一杯酒,緊盯著天幕。
“根據這李淵背後的書架排布,我們的時代,屬於三國。”
藏書樓是一國的文脈根本,自然分門彆類,擺放得條理清晰。
李淵所在的區域,正好擺放著正史類。
二十四史,在崖山海戰的宋末年代,已經誕生了十九本。
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國誌、晉書。
南朝的宋齊梁陳四書,以及南史。
北朝的魏書、北齊書、周書,以及北史。
然後是南北朝終結,進入了大一統時代的,隋書,新唐書,舊唐書。
唐末五代亂世的,新五代史,舊五代史。
郭嘉神色嚴峻。
最前麵的這史記、漢書大家都知道,而漢朝終結以後,不正是他們這個時代?
《三國誌》,難道說,天下終將三國鼎立?
哪三國?
魏、蜀、吳?
後麵緊跟著《晉書》,難道最後,三家歸晉了?
不得不說,郭嘉腦子是真的好用,僅從這一個小細節,就推斷出了整個未來的脈絡走向。
他把自己的思路告訴大家。
“如此說來,孤這次伐吳注定會失敗”,曹操語氣有些消沉。
“主公切不可自亂陣腳!”
郭嘉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這隻是原本的命運,如今天幕降世,一切皆有可能!”
荀彧坐在一側,環佩泠然,人如美玉。
“正是”,他用一把溫潤好聽的嗓音說,“若能從天幕中獲得國運獎勵,必能一統天下,何須擔心這些?”
曹操被兩大謀士輪番安慰,心情稍定:“奉孝,你此前說的那個崖山海戰的參賽辦法……”
郭嘉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曹操見此,心中便有底了。
……
天幕上,李淵挑燈戰夜,刻苦攻讀。
終於讀完了《新唐書》的最後一章,長舒一口氣。
他對前路該如何走,心中已經大致有數。
接下來,李淵準備選擇性地看一些唐人文集、書信集、詩文集,了解一些可以提前網羅到府中的人才。
邀請他們一起造反!
嗯,這個《唐太宗李衛公問對》,李靖是個優秀的軍事人才啊,回頭就提拔用起來。
《魏鄭公文集》,這個魏征也不錯,不能浪費了。
《李太白集》,這個後世的詩人也很好,可惜不在他的年代。
……
李淵四處翻書,看得不亦樂乎。
他不知道【崖山海戰】副本什麼時候結束,打算一直就在這裡苟著。
然而,就在一大堆優秀作品之間,忽然出現了一樣奇怪的東西!
李淵看了又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本書的名字叫做——
《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
作者,白行簡。
天幕原原本本,將正文內容全部顯示了出來。
不僅有文字,還配了許多圖畫,可謂十分生動形象!
李淵:“……”
眾人:“……”
這位白行簡小哥,你他娘的真是個鬼才啊!
“非禮勿視。”
荀彧坐得端端正正,一手覆在眼前。
郭嘉一看,頓時露出了一抹壞笑,扯著荀彧道:“文若,彆害羞嘛,我不信你沒看過避火圖。”
荀彧氣惱地把衣袖拽回來:“郭奉孝!”
曹操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直呼可惜。
白行簡如此大才,居然不能挖到手底下來乾活!
……
大唐,憲宗位麵。
當李淵開始副本挑戰的時候,一群被貶官的詩人,正在聚會。
當詩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苦中作樂,被貶到哪,就玩到哪。
本來眾人載花攜酒,賞風對月,一切都好好的,直到鏡頭忽然給到了《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
白居易:“……”
元稹:“……”
劉禹錫:“……”
柳宗元:“……”
白行簡,不愧是你!!!
他們一齊將目光投向了最邊上的那個人,那個在諸天萬朝的麵前社死了一回的奇男子。
白行簡:“……”
他哭喪著臉,去拽白居易的袖子:“哥哥,那什麼,你覺得此事一出,我還有希望再回到朝中嗎?”
白居易:“你讓為兄先緩緩。”
白行簡眼巴巴地看著他:“哥,你快說句話啊!”
“依我看”,白居易麵帶微笑,“此後二十年,你的名字將會被諸天萬朝所傳誦,成為一個不朽的傳奇。”
白行簡瞬間絕望了。
劉禹錫同情地拍了拍他,一臉誠懇道:“知退,雖說你回去做官肯定沒戲了,但你可以開拓新路子,寫傳奇故事!”
元稹眨眨眼問:“什麼傳奇,豔情故事嗎?”
劉禹錫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微之,這話一聽就讓人覺得你不是什麼正經人。”
元稹:謝謝,本來就不是。
他執著地問白行簡:“是豔情故事嗎?”
白行簡看起來快要吐血了。
柳宗元作為在場唯一的厚道人,遞給他一杯熱茶:“沒事的,知退,等大家都忘記這件事,你的生活就會一切恢複正常的。”
白行簡充滿殷切地問:“要等多久,大家才能都忘記這件事?”
柳宗元麵露難色。
他臉上的那種表情,可以稱之為,“我知道答案很嚇人,但我不忍心欺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