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人家男朋友還在場呢,還是不要說這種話比較好。
熊貓偷偷和狗卷棘說小話:“可惡,現充的出現率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熊貓是從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先生的術式之中誕生的生命體,他從小在高專長大,在見識曆屆高專學生們的同時也見證了他們的戀愛狀況。雖然大家對青春期的悸動很有熱情,但是不幸的地方在於談成的幾率非常小,談成之後be的概率也是有的。
狗卷棘攤開手,表示不知道。作為靠語言發動術式的咒言師,為避免在日常生活中不慎詛咒同學,他一般不說話,說也隻說飯團餡的名字代表不同的意思。
沙耶加和真希貼完又抱著祈本裡香一頓吸,吸完就很快樂的掛回了伏黑惠的身上,和一年級生們告彆往醫務室走。
伏黑惠走,她飄。飄到一半就落了地,和伏黑惠牽著手繼續走。
禪院真希重新扛起她的長|槍,看著他們的背影酸倒了牙:“真是的……黏糊糊的小情侶。”
熊貓笑:“嗨呀,我還以為你早習慣了。”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憂太和裡香的方向。
祈本裡香抱著乙骨憂太的胳膊正往這邊輕輕的眨眼,乙骨憂太就笑的很和善。
禪院真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為這充滿了現充的學校生活哀悼了兩秒鐘,又生龍活虎的舞了舞自己的武器對準狗卷棘:“好,來吧!我聽說棘上一次體術考試沒有及格?”
狗卷棘大驚失色:“!”
沙耶加找到家入硝子領自己的時候,被她告知來早了。
“火化需要時間。”硝子說,她的煙甚至還沒有抽完,“津美紀做作業去了,你們倆可以一塊兒去。國三了,功課要抓緊,好了叫你。”
沙耶加“哦”了一聲,她沒有幫人收屍的經驗,上輩子沒有,這輩子母親去世的時候她還太小了,父親……不提也罷。所以對這個火化時間沒有什麼概念。
她從影世界裡翻出了自己和伏黑惠的書,輕手輕腳的坐津美紀附近攤開作業本。津美紀聽到動靜抬頭和她對視一眼,笑了笑就又低下頭去。
伏黑惠攤開自己的單詞書背單詞,背之前還微微走神了一下,心想確實要多研究研究影世界,現在沙耶加對他的術式混的比他熟。
收骨灰的時候三個人都在。沙耶加本來想自己一個人飄過去收了就算了,但是伏黑姐弟都堅持和她一塊去。
她從前確實沒有任何幫人收屍收骨灰的經驗,第一次居然是給自己收,想想真是有點荒誕又滑稽。在此之前她還以為屍體送進焚化爐,出來就是一堆灰了,沒想到並不是。
骨頭在高溫之下並不會完全化為齏粉,還會留有塊狀,如果太長最好還是敲碎再裝進去。她收著收著心裡忽然就升起一點難過,她想自己再這個世界依舊可以算作活著,但在那遙遠的前生,她的母親收攏她的骨灰時會不會流淚呢?
也許會吧。她還記得自己被病痛折磨的幾乎想要立刻死掉的時候,母親抱著她的頭,輕輕的親吻。
那些話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依舊停留在她的記憶裡。
【如果實在很痛苦,如果你真的無法再忍受……死也沒有什麼罪過*。我生下了你,卻沒有想到你會患上這樣痛苦的疾病。人既然有生的權力,自然也有死的權力。*】
【我親愛的,不要擔心我。】
【我仍是我,如果你離我而去,我會悲傷。我也會實現你將骨灰撒入大海的願望,然後振作起來繼續生活下去。】
等到合上蓋子,沙耶加的眼睫顫動了一下,呼出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感慨。
“真神奇啊。”她說,“原來人死後,可以這樣輕易的裝進一個小盒子裡。無論是多麼璀璨的生命,到最後也會躺在盒子裡。”
“我不埋了。”她說,“我想撒進海裡,怎麼樣?”
沙耶加回過頭,津美紀和伏黑惠都站在她的身後。
伏黑惠輕輕的點頭,隻說:“我和你一起去。”
於是沙耶加又將頭轉回來,靜靜的看著這個盒子。它不是傳統意義上古樸又方正的骨灰盒,而是一種淺藍色,像是再一個涼爽的清晨中,屬於天空的顏色。上麵雕刻著很多認不出的花朵紋樣,花裡胡哨的看起來甚至有點不像個骨灰盒了,無形之間也掃去幾分屬於死亡的凝重與沉悶。
咒術界提供的骨灰盒多種多樣,堪稱繽紛多彩,這和現在的掌權人年輕又跳脫脫不了乾係。但沙耶加卻覺得這樣很好,親自挑了一個喜歡的,和她上輩子親手挑的那個有點像。
海葬的人不在少數。大海占據這個世界的百分之七十一,而人類對於大海的探索至今也不到百分之五。沙耶加無數次看過海,依舊每一次為它的美麗與神秘而感到折服。
寬廣的大海也許會將她的骨灰帶回那個遙遠的前生,替她去見一見母親,看看她是否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