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協會建立之初,為了圖方便,總部就設立在高專。
後來為了和教學區域分開,就在高專不遠處又修建了一座大型建築。兩所建築物間隔不遠,沙耶加飄著沒兩分鐘就過去了。
咒術協會話事人,也就是最強二人組對形式主義深惡痛絕。最初就是因為原本的高層盛行這種不良風氣,給任務造成了不少麻煩,所以新的“首領”上位之後,主打就是一個速度和效率。
申請交上去兩分鐘,一張用黑色墨水畫著符文的黃紙符咒就交到了沙耶加的手裡。
沙耶加道了謝,將符咒妥帖的收進口袋,接著發動術式,biu的一下就掉落在伏黑惠身邊。
沙耶加興高采烈:“嘿!我就說在你身上設置一個錨點很方便。”
伏黑惠正刷著題,“嗯”了一聲。他沒有抬頭,但左手已經很流暢的把一瓶草莓牛奶遞給她。
沙耶加的術式沒有特定的名字,具體原因是她思考了很久也沒思考出來怎麼取才能又合適又好聽,為此她甚至翻過很多書。
但是想找一個恰當的、擊中靈魂的名字很難。這時候她就會對伏黑惠感到羨慕,因為他的術式是祖傳的,術式名字也是祖傳的。
夏油傑就勸她,說知道效果就好了,不一定非要取個名字。沙耶加一想也是,就放棄了對這件事的執念。
她的術式,通俗來講就是“絕對命中”的效果。起先對一個目標進行攻擊,那麼隻要命中,就會完成鎖定,相當於一個錨點。
接下來的任何攻擊隻要發動術式,就算閉著眼睛朝身後來一發咒力暴擊,這道攻擊也會自己拐彎命中鎖定目標。她就算隨便抄起一本書扔過去,隻要她認定這是“攻擊”,就能當場命中。
整個術式最妙的地方就在於這個形成錨點的第一次“攻擊”,是完全由沙耶加本人的主觀意願來判定的。
舉個栗子,她往伏黑惠的肩膀上拍一下,認定這是“攻擊”,則鎖定完成。
再舉個栗子,她用一支水筆拍一下桌子,認定這是攻擊,咒力同樣會在桌子上凝結咒力,形成錨點。
——是那種可以在射擊遊戲裡完美作弊的術式。
而沙耶加在後來逐漸衍生開發出了新技能,即,將自己瞬間轉移到錨點附近。她剛剛開發出這個技能的時候就賊興奮的跑出去,和咒靈上演了一出臉貼臉的暴打。再然後開始嘗試帶人一起玩瞬移。
帶人的沙耶加玩的很快樂,被帶的津美紀也玩的很快樂。
術式是沙耶加曾經加入箭道社的重要原因。在此之前沙耶加坦蕩承認自己準頭很差,遠程攻擊全靠手感和心態。
想想看萬一哪天迎麵遇上很棘手的咒靈,想發動術式,卻因為準頭太差屢次不中,無法鎖定目標,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沙耶加還不算是正經的咒術師,一般需要出動正規咒術師祓除的咒靈她很少遇到,日常會遇見的大多是蠅頭這種連四級都達不到的小玩意,不太需要發動術式。
所以她平日裡最喜歡在伏黑惠身上拍來拍去下錨點,發動術式就能一秒瞬移。動手不重,頂多打鬨級彆的,連疼都不會疼,光明正大鑽術式的空子。
五條悟和夏油傑曾經親眼見證他們這麼互相打鬨著玩,夏油傑還沒看出來什麼,五條悟就已經用一種若有所思的語氣,說惠要是哪天被沙耶加一箭射穿,估計還能自己把箭拔出來給沙耶加送回去。
津美紀講了個冷笑話,說什麼箭?愛神的箭嗎?
那時候的夏油傑剛剛知道他倆談戀愛,腦子裡第一個想法是原來這孩子這麼戀愛腦嗎?
下一秒無縫銜接到男孩子戀愛腦好一點,有利於感情長久。
再然後就反應過來沙耶加這是在拍術式。
肢體接觸,甚至是親密行為都因為沙耶加的主觀意願而被強行判定為攻擊行為,錨點形成的非常順利。
這種把術式拍著玩的行為一度讓沒談過戀愛的夏油傑感到震驚。
沙耶加的術式可以讓她瞬移出現在錨點附近是沒錯,但同時如果她想攻擊錨點對象,也是毫不費力的啊!
伏黑惠聽之任之甚至欣然接受的態度讓夏油傑震驚了一小會兒,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推翻這孩子戀愛腦的結論。
作為戀人,術式的效果可以讓他們兩個距離拉的更近。與此同時,倘若沙耶加想要殺死伏黑惠,輕而易舉。
伏黑惠不會意識不到這一點,他的咒術理論自學也學的很好。術式的利弊和作用他一清二楚,戀人的術式能發揮出什麼樣的效果他再清楚不過了。
將自己暴露在這樣為戰鬥而生的術式中是一件危險的事。
但他依舊任由沙耶加設下的錨點布滿全身,就像一個又一個作為所有物的標記。甚至大多時候是他主動要求的。
毫不介意自己被鎖定在攻擊範圍之內這件事,十分篤定自己絕不會因此而受傷。因為沙耶加就是這樣明目張膽的偏愛他,於是被愛的那個人也十分明目張膽的炫到了監護人的麵前。
五條悟因此而大聲說:“好!我同意這門婚事了!”
津美紀也同意了。
津美紀十分篤定他們倆一到法定年紀就會結婚,就像她在伏黑惠還沒表白的時候就相信他倆喜歡彼此一樣篤定。
……
沙耶加把符咒放進骨灰盒裡,十分不忌諱的攪了攪,然後合上骨灰盒的蓋子。
一行三人下午就告了辭,趕上最後一班新乾線回了家。
周末就兩天,第一天看望津美紀第二天津美紀做檢查,明天就要回學校上課。
時間很趕。
沙耶加在征求了伏黑惠的同意之後,本來想把骨灰盒也塞進影世界裡。彆的不圖,就圖一個方便。
但津美紀沒同意。這倒是比較出乎意料。她溫和又不容拒絕的將骨灰盒接過來,一路抱著回到了家。
沙也加似有所悟。
儘管她並沒有真的離去,但津美紀的心中依舊為她的死亡而感到痛苦。
這種痛苦並沒有流於表麵,而是悄無聲息的表現在她對沙耶加說的每一句話中,流露在她對沙耶加已化為灰燼的身體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