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咒術界的特級咒術師,夏油傑。我們家和你外祖母家是鄰居,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和你母親認識了。”
“她是很好的人。你知道吧?”
“我很強,在咒術界裡特級隻有三個,而我是其中之一。如果我有什麼壞心思,我沒必要繞這麼多彎子。”
沙耶加的目光越過玉犬和伏黑惠,與夏油傑對視了。
平心而論,夏油傑的這番話,她是相信的。
如果咒術界就是與咒靈相對抗的官方組織,那麼正常的流程應該是沙耶加竭力證明由香紀沒有傷人的意圖和經曆,從而取信於他們。
但現在的情況則完全反過來了,麵前這個在她的感知裡非常強的少年畏手畏腳,正努力取信於她。
他說不定以為由香紀就是媽媽,因此才露出這種堪稱驚慌失措的舉動。
沙耶加心想。
她的確也有著這樣的猜測。但她畢竟不是漫畫裡那種智商超群且足夠自信的人物,對自己所擁有的力量的確切體係也不甚了解,所以無法確定。
……而且顯然這個和咒術有關的力量不太偉光正。
她這樣暗暗思考著,麵上也流露出思考的模樣。她沒忘記繼續安撫由香紀,由香紀沒有繼續展現出攻擊行為,但依舊很警惕,精神也相當緊繃。
“我媽媽結婚之前,她姓什麼?”沙耶加輕聲問。
“長穀川。長穀川由香紀。”夏油傑回答說,“她很喜歡花。她曾經說,以後要在自己的房子裡種花,紫藤花會爬上院子的牆頭。”
伏黑惠聽到這個名字倒是很驚訝,他很快意識到了一些事情,回過頭去看了一樣相互依偎的咒靈和小女孩。
接著他就看到由香紀緊繃的狀態肉眼可見的緩和下來。
也許夏油傑的回答中有什麼觸發機製的關鍵詞,又或者這些熟悉的似曾相識的話語,終於將她從混沌模糊的意識中拉回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夏天。
很熱。夏油傑不喜歡夏天,由香紀也是,由香紀討厭一切極端的天氣。
但是在夏天裡認識了重要的朋友,雙方對這一點都感到很高興。
由香紀從觸手的縫隙中看他。
她當然有眼睛,隻是咒靈的眼睛大多猙獰又可怖,帶著瘮人的血絲。在最初誕生的時候,她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反而被自己驚嚇到了。
於是長長的觸手將自己包裹起來,既沒有露出利爪也沒有暴露眼球。
她悄然打量這這個少年。咒靈對時間的感知是混亂且模糊的,她意識不到十幾年足夠一個小男孩長成高大挺拔的少年,但這些話和少年的麵容讓她隱隱的感到熟悉和友好。
怪事,明明差點命喪於兩個少年手中。
由香紀的確愛著花,從過去到未來。
沙耶加更快的感受到了由香紀的變化,敵意如潮水一般褪去。她的肩膀逐漸放鬆下來,然後又看了看窗戶:“……”
“我相信你了。但還有一件事,”沙耶加冷靜的提出問題,“我今晚睡哪裡呢?”
夏油傑:“……”
五條悟若無其事的站在完全碎掉的窗戶旁邊,吹著夜風欣賞漫天閃爍的小星星。
一個女孩的聲音像是救星一般穿插進來,橫掃在場所有人和咒靈。
“暫時和我一起睡吧。”
這個聲音很輕很柔軟,所有人一起把視線投過去,一個女孩兒站在破碎的門扉之後。
她還穿著睡衣,身上草草套著一件外套,腳著穿這小皮鞋,但是沒有穿襪子。
看得出來,從睡夢中驚醒後,來的很匆忙。
是津美紀。
伏黑惠默不作聲的轉移視線,一種心虛彌漫上來。
五條悟“哇哦”了一聲,很顯然知道津美紀的信息:“半夜逃家被姐姐發現了哦,惠。”
“請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伏黑惠麵無表情,“我們還沒有熟到那個程度。”
而且津美紀是怎麼被驚動的不是顯而易見嗎!要不是這兩個男子高中生大半夜不睡覺到人家家裡打架,也不會鬨出這種程度的動靜吧!
五條悟一個閃身,左手伏黑惠右手津美紀,把兩個小孩子抱起來往樓下走:“你們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哦~我就先帶著兩個孩子到走啦,讓他們先認認我這個新監護人……”
津美紀:“?”什麼監護人?什麼時候的事?
伏黑惠槽多無口:“……”
誰懂啊,有時候真的很想放玉犬咬人。
沙耶加眼睜睜看著他一秒消失,瞳孔地震。她緩緩地,緩緩的走的床頭櫃前,拿起了手機。
解鎖,按數字。
夏油傑:“你這是在……?”
沙耶加雙手捧著手機,幽幽的:“我在報警。”這個白毛高中生果然是個人販子吧!誰家好人大晚上戴墨鏡啊!
夏油傑:“……”
樓上,夏油傑在努力搶救摯友的口碑,至少讓他彆進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