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 津美紀就拎起包出門。她的小皮筋存貨告急,急需補充,還能順便給沙耶加帶一條穿項鏈的繩子回來。
“黑色怎麼樣?”津美紀出門前和她商量, “比較百搭。”
茶色是很溫柔的顏色,又比較偏深。但是搭配起來就會稍微有些困難,可以選擇的顏色範圍大大縮小。
所以還是黑色、白色之類的顏色更好,而且不容易出錯。
沙耶加差不多也是這個想法, 乖乖的點頭:“好哦。謝謝津美紀, 愛你啾咪。”
津美紀被她模仿親親的聲音萌到了, 伸出手使勁揉了揉她的臉,這才笑著出門去。
沒有參與做飯的伏黑惠在早飯之後自覺去刷碗, 沙耶加則發動術式瞬移到了自己原本的臥室。
伏黑家和五十嵐家現在都布滿了很多她設下的錨點, 為了方便來回。她臥室裡的東西擺放比較隨心,除了書桌外還有兩個大書架, 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從繪本、故事書、再到世界名著,種類相當繁多。除此之外還有大量有關咒術的書籍。
沙耶加從前有空會去翻一翻, 但因為內心沒想做咒術師, 了解的東西雜七雜八瑣瑣碎碎, 還有一些東西靠夏油傑或五條悟的實際教學, 算不上係統學習。
既然都打算去高專了,該學的東西還是要學。
自從咒術界開始狠抓學生的文化課起, 一些藏得很深的傑出咒術師就被反複拉出來編寫教材。
編寫教材倒也不算什麼, 讓學生們倍感痛苦的地方在於,七八年前五條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 突然就連夜出了一整套的《五年咒術三年理論》。
他親自出題,夏油傑潤色,最後由夜蛾正道把超綱的部分修改一下, 當即出版,成為咒術界學生們的教材配套練習題。
初稿沙耶加看過,五條悟那個發癲的最初版本還有一份備份在她書架的角落裡吃灰。
那時候她正在高專過暑假,看到那個格式莫名熟悉的書名,有一種次元破壁的微妙感。
恰好那時這對摯友組剛把教師資格證考下來,所以她無端聯想:“五條悟是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刺激瘋了,所以反過來迫害後輩嗎?”
但是再一想也不對,教師資格證考試又沒有五三。而且他那個絕頂聰明的理科腦袋應該不至於被五三刺激到,他又沒念過那邊的高中……
……破案了,純粹就是聽聞一些梗之後,想要迫害後輩罷了!
沙耶加為自己兩輩子都無法逃離五三感到悲傷。五條悟要不是最強早被人套麻袋了。
她從書架上挑挑揀揀,夜蛾正道的《咒術基礎理論》她已經看完了,基本都是會的東西。她思考半天,對著五條悟那奇妙的書名同款內容不同款的作品,還是沒有勇氣把它抽出來。
轉而換了另一本夏油傑發表的關於領域研究的論文。
然後再次發動術式,砰的一聲坐回了伏黑家客廳的沙發上,非常自然的光腳、盤腿,靠在沙發上拜讀。
衣服可以全自動擬態之後,沙耶加其實感到方便許多。因為都是咒力凝結,所以也不必擔心換洗問題,穿什麼樣的衣服全看想法,而且不必局限於衣櫃。
這就很快樂。
她的兩條白皙而修長的腿從短褲裡伸出來,雙手捧著夏油傑的研究論文,陽光悄然落在她的眼睫上,映出細碎的光影。
伏黑惠整理完廚房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他站在廚房門口,想了想,問:“要吃小蛋糕嗎?”
沙耶加的耳朵靈敏的一動,立刻捕捉到了關鍵詞,從厚厚一疊論文中抬起頭來,眼睛發光:“好呀好呀。”
伏黑惠感覺心臟像是被輕輕的撓了一下,有些微微的癢意。
他回頭去打開冰箱,從陳列碼好的小蛋糕裡拿出一個,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順便探頭去看了看沙耶加手裡的資料。
很厚,目測可能是論文。沙耶加家裡總是存著各種各樣的論文複印件。
咒術界原本是不興論文這種東西的,人們不能指望一個主要教打架的學校的學生去研究這個。
但自從那最強的摯友二人組抽空去念了個大學之後,就好像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帶頭開始內卷,發表各種各樣的論文。
然後咒術界的咒術師們就被迫開始跟著卷。可憐最初那段時間的咒術師,就念了個文化課存在感不強的高專,畢業即就業,連論文怎麼寫都不知道,為了跟上時代和製度又不得不含淚從頭學。
要不是咒術師能控製自身咒力不外泄,那段時間大家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怨念都能形成嶄新的特級咒靈。
沙耶加把手裡一遝裝訂整齊的A4遞給他,轉手去捧放在桌子上的巧克力小蛋糕。
伏黑惠就自然而然的接過來,窩在沙發上翻了兩頁。
“是夏油先生的?我還以為你會對五條老師的研究方向更有興趣。”
誰也不知道那兩個特級究竟是怎麼在高強度的任務中,還能抽空去研究學術的。無數咒術師為之拜服。
“五條先生的一些方向是很有趣啦。”沙耶加在小蛋糕上挖了一小塊送進嘴裡,咽下去,又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奶油,“站在最強的視角看風景,確實很壯闊。但他的思維太發散了,有點難懂。”
同為天才,夏油傑就相對親民。
在展開領域這個問題上,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生死搏殺。人在麵對死亡的情況下,心中的負麵情緒通常會達到頂端,也更容易癲狂到開領域、或者領悟反轉術式的程度。
但這種方法風險極高,死的可能性常常壓倒頓悟的可能性。古往今來那麼多咒術師死在廝殺之中,開領域或學會反轉術式的也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