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裴杉解開圍裙,盛了一碗遞給他,“我燉了杜仲黨參乳鴿湯,你嘗嘗鹹淡。”
霍序商態度不驚不喜:“挺好的。”
“你經常在公司裡操勞,這湯補腎壯陽,多喝點對身體好。”簡裴杉坐在他對麵。
霍序商挑眉,這是在暗示什麼?
嚴修不理解,麵對簡裴杉這麼一個大美人,同一個屋簷下三年都能坐懷不亂。
那幫縱
情酒色的闊少朋友,都不會理解。
他們這輩子隻見過庸脂俗粉,沒機會見到極地的白雪,不懂雪的聖潔。
即便簡裴杉想要了,他也不會碰簡裴杉。
霍序商擱下湯勺,擦擦嘴問:“藝術展怎麼樣?”
簡裴杉瞧著他,笑著說:“很有意思,我認識了一個人。”
霍序商不感興趣,拿起手機翻閱助理發來的兩條信息。
洛泱沒有來紫藤市赴宴,而是出現在相隔千裡的玉蘭市。
最近一位小有名氣的新表現畫家,受邀來到紫藤市的大學授課。
“可惜你沒有和我一起去,不然你一定很喜歡。”簡裴杉單手托著腮邊,真誠地為他惋惜。
霍序商置若無聞,“我明天要去趟玉蘭市出差。”
簡裴杉“哦”一聲,手指卷著頭發,悠閒玩耍。
霍序商有條不紊地給他安排日程,“我把教你古典油畫的老師辭了,反正你也不喜歡,那就不學了。”
簡裴杉自從住進這裡,每周四天都有霍序商為他準備的日程。
周一學洛泱畫的巴洛克派油畫。
周三學鋼琴,隻能彈古典音樂,還必須得是洛泱喜歡的巴赫。
周五馬術課,霍序商在後院養了一匹小棕馬,送給簡裴杉的寵物。
周日不上課,托尼老師和美容師上門保養簡裴杉的頭發和皮膚,洛泱的模樣不能有任何瑕疵。
簡裴杉蹙眉不開心,“我不學油畫,那學什麼?”
霍序商端著手機,安排助理買赴玉蘭市的機票,心不在焉地說:“大學來了位很有名的畫家授課,你應該你感興趣,我讓陳助理安排你去聽一聽。”
簡裴杉歪過頭看著他,“你陪我去我就去。”
霍序商抬頭冷著臉,“我沒有時間。”
“那我不去了。”
簡裴杉站起來,扭過頭要離席。
霍序商坐著紋絲不動,語氣一轉溫和,“彆胡鬨,我還不是擔心你在家太無聊,又會做噩夢?”
簡裴杉坐回位置,一言不發地拿起筷子吃菜。
霍序商繼續哄著他,“等過段時間,我陪你去看你喜歡的音樂劇,這樣好不好?”
音樂劇那是洛泱喜歡的。
簡裴杉輕輕地點頭。
擅長做菜的原因之一,他很會下象棋,做菜和下棋兩件毫不相關的事情,根本邏輯卻是一樣的,都需要先計劃、根據情況調整策略。
做菜之前,要考慮好全局的輕重緩急,掌控每道菜的烹飪時間和順序,有條不紊地處理不同食材,才能確保桌上的每道菜都熱氣騰騰。
回到樓上簡裴杉開始烹飪為霍序商準備的大餐。
他隨手拿了根筆挽起頭發,端著筆記本坐在床上,在搜索框裡輸入:“陳山導演新片路透”。
陳山是一位享譽盛名的大導演,作品以詩意浪漫愛情意聞名,敘事風格商業流暢,在國內國外拿過不少
獎。
新作《在地球的中央》正在紫藤市進行拍攝。
簡裴杉記下拍攝地址,附近一處依山傍水的小鎮。
那場夢裡,他看到了頹敗的餘生。
洛泱回來之後,夢裡的他很快發現自己是個可笑的替代品,他無法容忍,逃離了霍序商的身邊。
他剪掉頭發,摘下眼鏡,回到學校裡讀書,擁抱所有人的愛和善意,一切走上幸福的正軌。
可沒有得到洛泱垂愛的霍序商,怎麼能舍得放走這個替代品?
一次酒會上,簡裴杉喝下杯加料的飲料,醒來後赤/裸的躺在床上,身體酸痛,全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惡心像潮水席卷而來,他吐得臉色蒼白,這個時候,霍序商破門而出,為他披上衣服,緊緊地抱在懷裡哄慰:“昨晚傷害你的人我已經處理了,雖然你臟了,但我不介意。”
似曾相識的劇情。
再一次跌入漆黑穀底的簡裴杉,救贖他的天神霍序商。
這不過是霍序商操控人心的手腕,當年他利誘同學,裡應外合毀了簡裴杉的名譽,披上人皮收獲簡裴杉的感恩,順理成章地豢養他。
這次變本加厲,他先強占簡裴杉的身體,再欺騙他被“弄臟”了,誘使他患上嚴重的創傷後遺症,每天拚命的洗澡,除了霍序商任何人觸碰,他都會嚇得尖叫。
霍序商成功留下了這個替代品。
簡裴杉失去健康,學業、人生、靈魂,但作為主角,在未來他會得到一樣東西。
霍序商的愛。
簡裴杉並不想要呢。
他要洛泱的愛。
夢裡,那個優秀完美的洛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卷入這病態瘋狂的愛情,舉起槍自/殺在二十五歲的生日。
簡裴杉不止要拯救自己,還要解救被這荒誕命運擺布的洛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