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屋子裡的一點黑氣都對付的困難,現在這麼多……陶浩覺得他們跑出去都費勁!
寧雨斷聲道:“你先彆管!彈好你的琴,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陶浩卡殼,把滿腹的話咽了回去,咬牙重重敲擊琴鍵。
寧雨左手已經捏好了一個手勢,蓄勢待發,冷眼觀察著麵前的黑氣。
這些黑氣跟他們屋裡以及走廊上的黑氣比起來,看上去更凶殘了,帶來的壓迫感也更勝。
隻是不知為何,黑氣並未發起攻擊,隻是一股腦地在半空中聚集,無數人臉漂浮旋轉在黑氣中,發出一聲聲淒厲慘叫,沒有一刻停歇。那聲音仿佛能鑽進人的腦子中去,寧雨隻覺得頭“嗡嗡”地疼。
此時黑氣已經蔓延到整個音樂室的上空,沉沉地墜在他們的頭頂,仿佛黑雲壓頂。寧雨不得不微微彎下腰,防止碰到這些黑氣。
難道……它們在十二點後才會攻擊人?心神閃動間,寧雨突然冒出了一個堪稱找死的想法。
她“啪”地摘下小黃鴨發卡安到了陶浩頭上,當機立斷:“大個子你彈著,我去看一眼!”
“……哎!!!”陶浩大叫了一聲,看著寧雨頭也不回的背影,吼道,“我馬上就彈完了,最多一分鐘!”
“夠了!”
寧雨衝到了最角落,頭頂上宛如漩渦一般的黑氣,她咬了咬牙,朝通道口看了過去——
危險與機遇都是並存的,她相信六樓一定有東西存在!
透過層層疊疊的黑氣,寧雨極其勉強地看到這是一條很長的通道,儘頭隱隱泛著紅光。
突然,通道儘頭出現了一張臉!
寧雨駭然,立馬朝後退了一步,險些沒碰到黑氣。
等她再度膽戰心驚地看過去時,那張臉已經不見了。
寧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覺有些不對。
她一開始覺得那臉可能是黑氣中的人臉,但仔細想想,那臉顯然跟黑氣中的臉不一樣,一點都不猙獰可怖,看著就像是個……正常的人臉。
寧雨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還未等她琢磨出來這意味著什麼,她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極其濃烈的怨氣。
她僵硬著抬頭看去——
正好跟一張臉上掛著兩行血淚,猙獰恐怖的女鬼撞個對視。
張牙舞爪的女鬼剛一在通道那邊露頭,就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朝她襲了過來,紅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顯然是把寧雨當成了獵物。
寧雨拔腿就跑,一邊不要命朝陶浩方向跑,一邊厲聲道:“大個子,走!”
陶浩正欣喜地朝寧雨揮手,另一隻手上拿了幾樣東西:“大妹子我……臥槽???”
陶浩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往口袋裡塞,邊跑邊喊:“咋整啊大妹子!她一直在追我們!”
兩人很快就跑到了門口,陶浩拚命地搬著那些用來擋門的桌椅板凳,欲哭無淚:“早知道堵門會這樣,我死也不會……”
“閉嘴!”寧雨喝道,同時咬牙轉身,“你搬吧,我負責對付她。”
女鬼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麵前,一頭黑發在她背後飛舞四散,臉上是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暗黑裂縫,恐怖又驚悚。
女鬼一雙幾乎要暴眶而出的紅眼睛死死地盯著寧雨,從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音:“……死!”
……
“……茶茶,你說這個是花蕊,這個是花瓣嗎?”
女鬼沉默良久,指著畫麵中的一個紅點以及幾個粗粗的線條道。
茶茶點點頭,道:“對噠,是一種花瓣好長好長的花,特彆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呐。”
女鬼:“……”
職業生涯遭遇了滑鐵盧。
想她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能認出來,女鬼現在隻覺得臉疼。
但是茶茶才五歲啊!能畫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一定不是茶茶的問題,是這個花太難畫了,一定!
女鬼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後,就見茶茶又抽了一張紙,拿起了畫筆,不由問道:“茶茶,怎麼了?”
茶茶雖然有點失落,但還是打起了精神,認真地道:“姐姐,我再畫一副吧,茶茶這次一定會畫的更好的。到時候再讓姐姐看~”
說完,茶茶便捏著畫筆,一筆一劃地在白紙上塗抹。
時間已經不早了,女鬼能看出來,小團子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了,時不時伸出小手揉揉眼睛,小臉也是這樣被弄臟的。
但就算這麼困,幼崽還是在認真地畫畫,一副不行還要再畫一副。
女鬼心頭微澀,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蒼白僵硬的手,道:“茶茶,要不……姐姐幫你畫吧,你給姐姐說說要畫什麼可以嗎?”
茶茶有點猶豫,道:“會不會太麻煩姐姐啦。”
女鬼笑了,道:“沒事的,姐姐畫畫可好了,就交給我吧。”
“那,就拜托姐姐啦!”茶茶眼睛亮晶晶,握拳道,“茶茶以後一定要更努力地學畫畫”
“姐姐可以教你。”
茶茶點點頭,努力回想,道:“我是白天和寧姐姐陶哥哥一起去找線索的時候看到的,是在音樂室,那個像太陽公公的燈盤上,有好多好多花花!”
“……你說,音樂室?”
女鬼身上控製不住地溢出血霧,她嗓音壓抑,道:“那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樣子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