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陶浩、郝馨:“……”
寧雨率先道:“對不起,我們太著急了,事先沒了解清楚情況就過來了,抱歉。”
郝馨彆扭地道:“對不起……我好像一直都在誤會你。”
阿楚發出了一聲冷笑。
血鬼輕歎道:“沒事,看在你一無所知的情況上,我原諒你。”
“不過,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以去找找音樂室的錨點。”血鬼微笑道,“有些事情我不能說,需要你們自己找線索。”
寧雨眼眸微亮,道:“好的,謝謝你。”
血鬼擺了擺手,道:“無礙,你們找到線索後,也能更好地把我救出來。”
“其實我這裡也有一個錨點,不過應當要在我出去之後才能出現。”
寧雨道:“好,我記下了。”
“等茶茶吃好之後你們就一起走吧。”血鬼道,“我能感覺到薛盛的力量恢複了一些,應該晚上就會過來了。”
阿楚欲言又止,道:“大人,茶茶……”
血鬼美眸洞悉,道:“茶茶不適合待在我這裡,也不適合跟著你們。”
阿楚低聲道:“我們就帶著茶茶在咖啡廳,我們會照顧好她的,而且茶茶也很喜歡吃裡麵的小蛋糕……”
“但是她是人,不是鬼怪。”血鬼歎道,“她總會離開的,我們不能把她留下來。”
“大人……”阿楚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哽咽地道,“大人您不是也挺喜歡茶茶的嗎,真的不能把她留下來嗎?”
血鬼道:“彆哭了,人鬼殊途。”
有血霧漂浮了起來,輕輕拭去阿楚麵上的淚。
血鬼道:“等這一切都結束了,說不定有一天我們能出去看看茶茶。”
阿楚沉默地捏緊了拳頭,道:“我知道了,大人。”
氣氛一時陷入了沉寂。
就在這時,茶茶“噔噔噔”地跑了過來,旁邊是已經變回去的阿池。
幼崽抱著袋子轉了一圈,挨個分,道:“大家快來吃一點!”
很快,在場的人和鬼手裡都多了一塊完整的甜甜蛋糕。
寧雨感動不已,道:“茶茶吃飽了嗎?”
茶茶重重點頭,道:“吃飽啦!姐姐快吃。”
阿楚吃著小蛋糕,輕笑道:“茶茶把你帶的蛋糕分給他們,你竟然不生氣?”
阿池哼了一聲,道:“茶茶跟我說了!再說了——”
阿池得意地道:“我剛才是兔子的時候,茶茶可是一口一口的喂我,你們都沒有!”
阿楚深深地嫉妒了,突然覺得變成兔子也不錯。
等大家都吃好了之後,寧雨牽著幼崽的小手,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茶茶揮起小手,挨個打招呼,萌萌地道:“紅衣姐姐再見,阿楚姐姐再見,阿池姐姐再見~”
看得阿楚阿池都恨不得和幼崽一起離開。
血鬼微笑道:“茶茶再見。對了,你們記得把五樓的鎖複原,小心彆被發現。”
郝馨點頭,道:“好。”
人一鬼順著五樓的天花板走了下來,寧雨在下麵接住茶茶,道:“茶茶不怕。”
茶茶大眼睛亮晶晶的,道:“姐姐,我不怕高噠!”
寧雨摸了摸幼崽的頭,笑道:“那我們先找一下錨點吧。”
茶茶點點小腦袋,道:“好!”
郝馨看著還是有些懼怕那個巨大的燈盤,她也不肯離開,便先在角落裡等著。
茶茶人分開尋找,很快,茶茶便找到了一個特殊的東西。
就像是第一次找到回溯鏡一般,茶茶抱著兔兔懵懵懂懂地在第一排座椅中打轉,最終,在最中央的座椅背後找到了一個發亮的缺口。
缺口不大,正好能放下那麵回溯鏡。
茶茶高興地鑽了出來,道:“寧姐姐,陶哥哥,這裡這裡!”
陶浩眼睛一亮,道:“茶茶找到了?好快。”
寧雨和郝馨也都圍了上來。
寧雨謹慎地將回溯鏡放了上去,瞬間爆發出一道和昨天一樣的光亮。
一麵鏡子在他們麵前徐徐展開,隻不過這一次,泛的是瑩潤的白光。
寧雨低頭看了眼回溯鏡,詫異地道:“這上麵竟然標出了昨晚的錨點。我的係統麵板表示,這個錨點進去之後可以同時回溯上一個錨點。”
陶浩道:“我還以為隻能從這個小鏡子裡看嘞,這倒方便多了。”
“那要不我們先看一遍昨晚的錨點吧,茶茶還沒看呢。”寧雨看向郝馨,遲疑地道,“你要一起來嗎?”
對於郝馨來說,觀看她死前的經曆,會不會太過殘忍了……
郝馨沉默片刻,道:“我和你們一起。”
她捏緊拳頭,決絕地道:“我不想再恐懼下去了。”
她要麵對曾經發生的一切,而不是始終被死去的陰影困在原地。
“好心姐姐,茶茶和你一起。”茶茶握住了郝馨的手,認真地道,“姐姐不怕,我會陪著姐姐的!”
感受著軟綿綿的小手,郝馨忍不住笑了,道:“好,我不怕,謝謝茶茶。”
寧雨低頭在麵板上勾選了一下,很快,鏡子開始泛起了水藍色的光芒。
人一鬼踏入了鏡子中,鏡麵上的水波紋漸漸消失無蹤。
……
時間再度來到了郝馨和黃筱筱被打暈的時候——
年老的薛盛在李鑫中殷勤的攙扶下,走到了桌旁,吩咐道:“按照計劃,把她們抬到五樓。”
李鑫中立馬吩咐那幾個服務生上前,轉而訕笑道:“薛老,事情已經差不多了,那我的病……什麼時候才能治好?”
李鑫中為難地捂著胸口道:“我最近每天都咳的死去活來,總感覺馬上要死了,您贈我的那點血氣好像也快不行了,您看……”
薛盛拄著拐杖捶了捶地,淡淡地道:“馬上,如果順利的話,你今天就能恢複如常。”
李鑫中大喜,道:“那真的太好了!您請您請,我扶您去五樓——”
薛盛蒼老麵龐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道:“不必了,我還能走路。我還是那句話,一旦你選擇了這條路,就無法回頭了。”
李鑫中目光閃爍,道:“您放心,我肯定不會後悔的。我這條命都是您救的,再說了……”
“能一直活著,總比隻剩個月壽命強。”
李鑫中不由分說地扶起了薛盛,笑道:“薛叔,其實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我就覺得您不是一般人。以後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就讓我來幫您,您也不用每次都那麼辛苦地從外麵拖人進來……”
薛盛深邃的眼睛看向他,道:“好。”
說著,他們轉身向樓梯走去。
茶茶握緊了郝馨的手,擔憂地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軀,道:“好心姐姐……”
郝馨深吸一口氣,勉強笑笑,道:“我沒事的茶茶,我們走吧。”
“嗯!”茶茶和郝馨手牽手朝樓梯走去。
寧雨和陶浩對視一眼,目露憂慮。
他們昨晚看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樣殘忍的事情。
隻想說……一定不能放過李鑫中和薛盛!
……
此時的五樓,入目皆是一片血色。血霧鋪在地麵上,乍一看,仿佛一片血色汪洋。
隨著離音樂室越來越近,地上的血霧也逐漸變多了起來,從人的腳麵蔓延到了人的小腿肚。
茶茶幾人因為是“魂魄”狀態,便飄了起來,貼著天花板走。
茶茶被郝馨牽著朝前飄去,好奇地道:“姐姐平時是不是這樣走路噠,感覺好神奇!”
郝馨笑道:“視角確實會截然不同。”
陶浩撓撓頭,道:“突然感覺看得好遠。”
說話間,他們飄入了音樂室,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個巨大的燈盤。
而現實中白色的燈盤,現在已經變為了暗紅色,仿佛是用鮮血凝結而成。
燈盤上的符文以及法陣清晰地浮現了出來,還有……那一朵朵盛開的彼岸花。
而燈盤的下麵,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女子。
李鑫中和薛盛不知道去哪裡了,此時的空間隻剩下了她們二人。
茶茶他們緩緩飄了過去,看著那兩張蒼白的容顏。
茶茶捏緊了小拳頭,著急地道:“……姐姐快醒呀!醒來就能跑了!”
寧雨目露悲哀,安慰地摸了摸幼崽的頭。
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黃筱筱睫羽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捂著頭從地上坐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後,立馬伸手去推身旁的郝馨,道:“郝小姐,郝小姐!你快醒醒!”
郝馨在她的呼喚下睜眼,頭痛欲裂,道:“……這是怎麼了?”
黃筱筱扶著她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晃,道:“我也不知道,感覺頭好暈啊。”
“那杯水可能有問題……”郝馨想起了什麼,旋即環顧四周,麵色微變,道,“這裡應該是音樂室,怎麼變成這樣了?!”
黃筱筱恐懼地看了一眼頭頂,道:“我們快離開這吧。”
“好。”
兩人互相攙扶著一步步朝外走去,就在這時,音樂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她們正對上了李鑫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