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了這一大盤子東西,正要去找個座位坐下大吃特吃聊以慰籍,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嚇得他差點沒端穩盤子。
“沙曉光!你怎麼在這兒?”
沙曉光定神一看,原來是他的大學同學,一個姓包的。
這包同學家裡有點本事,大學畢業以後,他考上了研究生,包同學雖然沒考上,但也花錢出國留學了四年。
說起來在八零年代末期,辰國人大部分都過得緊巴巴的,能供得起孩子上公費大學的生活費就不容易了,至於說自費出國留學,那除非是有財有勢家的子弟。
沙曉光研究生畢業以後,就在京市的一家研究所工作,直到三年前,他辭職出來自己單乾。
而包同學呢,似乎回國以後就沒做過什麼正經工作,反正家裡有錢也啃得起老。
前年,這位包同學不知道得了什麼門路,進了一家在京市的外企。
當時那家外企在辰國不過是個小辦事處,隻有兩三個人那種,後來發展起來,到現在已經有近百員工,而這位包同學就混了個辰國區的總裁當。
自打當了這個總裁,包同學那是得瑟之極,時不常地就要牽頭舉辦同學會。
每次去都是豪車名表,女朋友常換常新。
雖然大部分同學們都挺反感他這得瑟勁兒,但前些年京市好幾個國企破產,同學和他們的親戚也難免受到波及,看到包同學事業有成,想著多熟絡下也好多條路,因此每次同學會,還是有不少人捧他的場的。
沙曉光不愛參加這些同學會,他有時間還不如搞點研究呢。
但自打他心裡住進了這個項目後,他就跟著了魔似的,到處找人拉投資。
他本身在科技圈內沒啥名氣,論家世,他家裡職位最高的,也不過是他爸。
而他爸呢,一個退了休的收音機廠副廠長,收音機廠的效益還穩步下滑。
就算他爸有點人脈,也實在不多。
失敗了好幾次的沙曉光,也不是沒想過找這位似乎很有本事的包同學。
但包同學卻好一頓冷嘲熱諷,說他是異想天開,以辰國現在的民用科技發展水平,遠遠達不到他的項目成功的條件。
所以他也就識趣地沒再跟包同學聯係了。
卻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沙曉光禮貌一笑,點點頭,“真巧啊!你也來了?”
說完了這句,他就坐下就著盤子開始大吃二喝。
包同學嘴角一撇,端著自己的高腳杯,施施然地坐到了不遠處的茶座沙發上。
沙發上坐著的幾個人,明顯是包同學認識的朋友,有人看到了他跟沙曉光的互動,就好奇地發問。
“包總,那位先生是?”
本來這個場合的重要功能就是多結交人脈,隻要有利可圖,都要儘可能結交嘛!
“咳,一個大學同學,從前在XX研究所,普通工程師!”
“這不,不樂意搞研究,就出來做生意了。”
“那他做的是什麼生意啊?”
能來這種場合,應該也是小有成功吧?
“哈哈哈哈,什麼生意啊!做夢比較快的生意!”
“移動電話,你們聽說過沒有?”
“什麼移動電話?把座機移來移去?”
“哈哈哈哈,移來移去……這跟座機就沒太大關係了,是那種能帶在身上到處走的電話,不用線的!”
“哦,那就是無繩電話唄!聽說欣城那邊已經有進口的了,我還正想讓人買幾個用呢!”
“咳,也不是無繩電話,長得跟那玩意差不多,不過可比那個先進一百倍!無繩電話隻能在座機附近用,移動電話就是坐火車走路也照樣能用啊!”
“啊!剛剛我看到海城劉總手裡拿了個黑色的磚頭,對著在那兒說話,難道就是那個?”
“對對對,正是那個!”
“國外這種移動電話已經商業售賣了,不過那個價格麼,換算成咱們辰國幣,一部得兩萬塊,還不算月租費!好像聽說發明這種高科技的公司已經在海城有了辦事處,準備把這種高科技產品引進到辰國來。目前好像在海市京市也就賣出去一兩百部,一部十萬八,還不算月租!”
正在交談中的眾人突然有一瞬間的沉默。
雖然他們都算是有錢人,用過不少來自國外的奢侈品吧,但也沒料到,一個能帶在身上的電話,居然要這麼多錢!
他們是有錢,但不是冤大頭啊!
“不是說在國外兩萬塊?”
這都漲五倍了啊!
十萬塊能在現在的京市買兩三套房了。
對於他們這些人,十萬塊也並不是隨手就能花出去的小錢。
“那怎麼一樣!這種高科技,隻有國外有啊!那還不是人家想賣多少賣多少?誰讓咱們落後呢!”
漲五倍算什麼?漲十倍百倍的都有。
戰爭年代的時候,十國聯軍進攻辰國,同時封鎖了辰國的對外貿易。
那會兒有好幾種藥品,辰國拿著錢都買不著,隻能在黑市上用百倍價錢買,這克價,比黃金還貴許多倍呢!
包同學說得理直氣壯,滿臉的驕傲。
仿佛此時此刻,他當了驍國公司京市分公司的總裁,就立馬國籍和人種也跟著變成了驍國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