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更）
南城的這些經濟作物, 當時是根據土壤和地形來種植的，分配到公社種植的一些作物，跟研究院那邊培養的樣板肯定是不一樣的, 這個質量參差不齊, 效果和美觀區彆也很大。
來合作的國營製藥廠負責人就表示質量上要有保證, 差的藥材不收購。
縣政府這邊跟製藥廠的負責人開會討論，又研究良久，最終達成兩個合作意向, 一是在這邊成立製藥廠分廠，二是：南城成立製藥廠的供貨商廠家, 就是前期藥材的處理，晾曬，炮製等可以直接就在南城處理好, 然後再運送回本部的製藥廠。
至於說要在南城成立製藥廠分廠，則還要看南城後期的藥材供應情況，藥材處理情況，還有藥材質量情況, 幾個綜合因素考量都適合, 才會來投建分廠。
按理說, 南城縣長才主管經濟的，這些事情都應該由縣長秘書去處理，可奈何對方搞不定這些慕名而來的廠家。
所以最後整個南城的國營廠子投建，規劃，以及全南城的後期藥材等的收購細則，合作等，全都是由顧燁霖全程參與完成的。
顧燁霖作為其中的主要負責人，全程都忙下來後都已經五月底了, 期間他忙得隻來得及跟葉歡打了兩個電話就沒聯係上人了。
五月底的南城是最漂亮的時候，作為名副其實的花城，就是坐在辦公室裡都能聞到外邊的花香。
中午休息時，助理進來給顧燁霖送了幾份資料來，還順帶給送了幾個包裹進來。
“顧秘，這是收發室那邊送來的包裹。”
顧燁霖頭都沒抬起來就讓對方放在桌上，等助理出去後，他抬頭一看：桌上一共擺放有四件東西，一個小包裹，兩份文件和一個大的包裹，還有一封信。
顧燁霖打開看，信和兩份文件是表哥周愛軍寄來的，他隨手拆開看，隻是一看內容他眉頭就皺了起來。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先是表哥周愛軍簡單交代了一下信息，大意是說兩份文件是他讓查的兩個資料。
另外則是附錄了一封舊信，上邊卻隻有一句話：“想知道你爸的消息，來市文工團xx168號。”
他看了看後邊的署名是許清林。
顧燁霖知道他表哥不會無緣無故給他夾這麼一封舊信在裡麵，剛打算給表哥打電話，辦公室裡電話就響了起來。
電話裡是周愛軍一向欠扁的聲音，“你收到我給你的東西沒？”
顧燁霖恩了一聲後，對方就十分自豪表達他是算計好才給他打電話的。
顧燁霖握筆的手稍頓，才問：“你特地送那封信來是有什麼隱情麼？”
周愛軍一噎，你這不去做刑偵公安都浪費了。
不過想起他要說的事情，周愛軍緩和了下，先在心底打下腹稿才道：‘什麼都瞞不過你，我特意給你寄過來，你猜這信一開始是給誰的？”
顧燁霖覺得口乾，他喝了口水潤了下乾燥的嗓子才道：“你能特意裝進去的，不是我家人，就是歡歡……”
‘歡歡’兩個字一出口，顧燁霖才一愣，背都挺直一點，皺眉問：“還真是歡歡？”
周愛軍聽他這麼一說，還挺意外，“是啊，那封信就是給你家歡歡的，不過我後來順著那個地址去找人，毛都沒看到。”
“的確如你給我的消息一樣，那個許清林早就從市文工團辭職了，明麵上能看的消息是對方早就已經出國了。他在那個時候給歡歡送信去，有可能是有什麼秘密要說，也有可能是要約你家歡歡私奔……”
咳咳咳。
周愛軍這個嘴巴沒把門的，這話一說，直接讓顧燁霖連嗆幾口水。
他下意識覺得是不可能。
可後邊周愛軍的話讓他沉默了，“我知道，你是不相信的是吧，你家歡歡對老子還有救命之恩呢，我也不會相信，所以我就去查得再深一點，最後都得出一個結論：就是你家歡歡跟這兩個人都是認識的。”
周愛軍：“既然歡歡跟這兩個人是認識的，那你們顧家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說來歡歡還是在顧家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那她一個小姑娘的交友，你們應該是清楚的啊。”
以前的葉歡是什麼性格，嬌氣，做事任性全憑喜好，耳根子軟，還經常被親媽哆竄著去各個叔叔伯伯家要好東西。
她唯一的一點個人愛好，大概就是愛美。當然還有一個執念：就是想跟心上人在一起。
因為涉及到自身，周愛軍也不好說太多。
周愛軍語重心長道：“以前說歡歡不懂事，現在的歡歡帶兩個孩子，她做事也不是像沒思考過的，那這個事情，她告沒告訴過你這個事情？”
“具體什麼情況，你清楚不？”
顧燁霖又喝了口水，他沒回答這個問題，甚至煩躁得想點根煙。
“還有嗎？”
良久，周愛軍才聽他表弟這麼問。
周愛軍也不知他表弟到底知道不知道，反正表弟一向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他也懶得去理這些陰謀詭計，他樂得做個甩手掌櫃。
不過他還是提醒了一句：“要是她這個事情沒告訴你，那你得問清楚是什麼情況。”
“想想現在是什麼年代，這個年代還能出國的，本身就不是簡單的角色。”
你不出門不犯事情，背後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這什麼感覺？
想想都毛骨悚然吧。
周愛軍還補充了一句：“尤其你現在兩個孩子，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歡歡，要是有人一利用他們，就比如將他們抓去，威逼利誘你們……”
他緩了緩，舔舔嘴唇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表弟給影響了，想事情也愛這麼複雜。
可能打仗的，能完成危險任務的軍官，有哪個是簡單的？
周愛軍不得不以小人之心來想這個事情。
周愛軍：“就你們顧家這樣的，簡直就是無腦偏寵歡歡的情況，你說，到時候讓你們交換什麼，才能救人，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他說到這裡，就趕緊‘呸呸呸呸’幾聲，最後尷尬道：“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彆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我就覺得你們家對她寵得有點病態了，就跟瓷娃娃一般。”
“你看你這個瓷娃娃歡歡。”周愛軍總覺得他怎麼說都不對，最後索性煩躁地薅了一把寸頭，才道：“是，她救我一命，我隨時準備將命還她。可大是大非麵前還是得注意。”
顧燁霖等他說完後，他揉了揉眉心，良久才道了一句：“我心底有數了。歡歡那邊，要是出門的話，你讓人保護一下。”
“放心。”周愛軍信誓旦旦道：“我人都在臨城，還能讓她受傷了？”
所以說人啊，話就是不要說的太滿，周愛軍是萬萬沒想到，他最後的打臉來的這麼快。
*
顧燁霖掛了電話後，將那個小包裹打開，裡麵是他托人做的兩個一模一樣的‘不倒翁’。
加上桌子上原本的一個，一下湊成了3個小不倒翁，他伸手將幾個不倒翁彈開，手指剛一移開，幾個不倒翁小人又恢複了原裝。
他視線凝著歡歡送給他的小不倒翁，他又想起歡歡對他的形容：“蜜獾，人稱‘平頭哥’，吊打鬣狗，單挑獅王……”[注1]
顧燁霖給葉歡打電話過去時，葉歡正在忙。
“哥？”
葉歡接到南城那邊的電話，還挺意外，就她知道的，男人現在應該是忙得腳不沾地才對。
男人聲音透著疲憊，葉歡還關心了一句：“哥，是很忙嗎？也要記得休息。”
顧燁霖心底一暖，柔聲道：“歡歡也是。”
說完這話，電話裡又陷入沉默中。
葉歡疑惑，“哥，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男人這次倒是說有點事情，先是問她兩個孩子如何，她睡得好不好，最後才問葉歡：“歡歡，最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人聯係過你？”
葉歡想了想她最近的行程，哦，鄭導那邊讓她準備一下，說是拍的電視劇到七八月份就剪輯完成，到時候送上去審批。
審批順利的話，‘婦女主任’應該是放在明年初的春節檔上映。
‘女知青’要早一點，怕就怕兩部電視劇一起上，到時候要打擂台。
按理說，都是一個國營製片廠的劇，應該是要分開的，怕就怕柳導想替侄女出口氣，特意將兩部劇放在一起上映，想讓當紅的柳淑儀踩她一腳。
因為‘女知青’的女主角，正是柳淑儀。
她一個新人，拿什麼跟對方比？
另外一個，則是鄭導告訴她，今年國慶前，幾家電影製片廠聯合拍的“紅樓夢”要選角了，讓她提前準備一下，到時候好去參加試鏡。
另外，他手裡有一部諜戰片的電影，問她有沒有興趣去參加試鏡一下，因為她以前沒有作品，這次，對方給她的是配角不是主角。時間也在年底，說給她時間考慮。
這是電影製片廠那邊聯係她的人。
至於說在臨城聯係她的人，那就多了，都是排隊等著讓她插播廣告的各大國營廠子的廠長副廠長營銷部主任等，她現在也是每天電話都被打爆了。
特彆是自從‘南城’這一營銷模式紅了後，找她的人就更多了。
葉歡思索了會兒，就道：“就是鄭導，侯主任，還有就是一些找我打廣告的廠家負責人。”
顧燁霖問還有沒有彆人？
葉歡是真沒彆的人聯係她，葉歡現在的情況特殊，沈縣長他們生怕她這個寶貝兒疙瘩出事，最近還單獨給他們廣播電台請了保鏢，請了門衛。
葉歡聽了這消息，當時愣是哭笑不得了好久。
“歡歡。”
男人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裡傳來，那聲音低沉沙啞，還帶著磁性，好聽極了。
他道：“歡歡，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哥，即便遠，你的事情在哥這永遠排在最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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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葉歡隻覺耳朵酥酥麻麻的，心臟處一股暖意襲來，她就聽男人說：“試著學會相信哥，哥會好好愛你和孩子。”
葉歡掛完電話後，隻覺得耳根處有些不自在，男人這是特意去學了甜言蜜語來嗎？
她揉了揉臉頰才察覺今天男人說話有些怪怪的，她又撥回一個電話。
男人聽到是她還有些意外：“歡歡？”
“哥，是我，我是想問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男人略停頓了會兒，也不知想到什麼，似猶豫良久才道：“其實也不是特彆大的事情，本來想問問你是不是認識許清林和何衛東。後邊想想，這事兒哥解決就行了，咱們歡歡隻需要每天開開心的就好。”
葉歡：？
葉歡簡直警鈴大作，宛若六月的雷在頭頂轟鳴轟鳴響起，救命，怎麼會有這麼要命的問題在這啊？
早知道是這個，她還不如不打回去問呢？
這要她如何回答？
葉歡：天啊，這一個是劇本中原身後來將一雙兒女賣了後私奔的對象，一個是長得與原身心上人相似眼睛的愛慕者。
她這才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死也是死啊。【注2】
葉歡一下卡殼了。
偏偏那邊又問了一句：“不好回答嗎？”
葉歡：呃，她是不知怎麼回答？
她也不知劇本中原主如何跟對方一起私奔的的，隻知道文中天才男主和他大佬父親都恨死了這個人，現在男人忽然這麼問，會不會以為她跟對方是一夥的啊？
鬼曉得原身有沒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裡？
葉歡思索一會兒，覺得最安全的說法，還是說不知道最穩妥。
說一個謊言，未來就需要圓無數謊言來圓謊，葉歡索性真假都說了一點：“哥，這兩個人的名字我都聽過，何衛東是我初中同學，我……，”
葉歡真的是尷尬，為什麼會這樣啊？
她記得文中，男人知道這兩人的消息，都是原主將孩子賣了跟人私奔後，這位大佬氣狠了才開始查消息，這才知道這兩人的？
怎麼現在這麼早就知道這兩人了，還跑來問她？
葉歡歎氣，死就死吧，她頓了會兒就道：“何衛東跟表哥長得有一雙相似的眼睛，所以在初中的時候，就就走得有點近，然後彆人就說我們在談對象，不、不過他後來被朱魏紅撬牆角了。”
“至、至於這個許清林，我我我說不清楚……，”
葉歡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了，原身關於這個許清林的記憶幾乎是模糊的，因為是配角戲份，她也不知道原主最後怎麼跟他勾搭上的？
這個問題一回答，葉歡才是真的要掉馬甲，她說不認識對方，那要是日後查出來原主跟對方還有交流，那她就妥妥的完蛋了。
要是說認識對方，天地良心，葉歡過來後就真的隻收到一封信，是約她去市文工團後邊見麵的，可她當時帶著保鏢去過一次。
可去到後，彆說人影了，鬼影子都沒見到過。
這都是什麼送命題啊？
葉歡真的恨不得時光能倒流，然後剁掉她手，讓你手賤，沒事回什麼電話？還主動去找送命題然後主動送人頭。
所以說啊，女人就該好好搞事業，事業是她的肺是她的肝，搞事業永遠不掉智商。
這，談戀愛太掉智商了……，呃，葉歡心頭劃過這個念頭，趕緊就打住了，她怎麼會在談戀愛呢？
沒有的事，她肯定是因為一時心軟，才差點掉坑裡了。
那邊這次真的是沉默了好久都沒出聲，電話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葉歡也不知男人是不是相信這個說法，男人停頓良久才似感歎道：“原來這麼喜歡啊。”
喜歡什麼？
葉歡本來就尷尬，現在男人不問她了，她就恨不得快點掛電話，她這是主動將脖子送過去給大佬砍的黑曆史，她巴不得男人此生都不要提起。
不過大佬就是非常人，她話說的漏洞百出，她說說不清楚，對方就真的不問了。
掛電話的時候，人家聲音還柔得似軟乎乎的棉花糖，又甜又軟還黏糊糊的：“歡歡，出門的時候要帶好保鏢，隨時注意安全，哥沒法讓你不出門，隻願你任何時候都保護好自己。”
“有危險時，都要提前跟哥哥說。”
葉歡：？
她掛電話前都不知怎麼說了，這男人可真是疼原主啊。
*
後邊的很多天時間裡，葉歡也就老老實實搞事業，她可不敢再去男人那裡主動送人頭了。
今年兩個幼崽都戒奶了，奶粉一個月就5罐就是50塊錢，真心的，這樣的喂養條件，完全不是普通家庭能吃得起的。
家裡還請了保姆，葉歡有想過將二房大嫂娘家那個親戚辭了，這樣一個月也能省下20塊錢，可人家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她真要開掉，留一個外人在家裡當保姆，家裡才是要雞飛狗跳了。
二嬸不做人，二叔大哥大嫂人都不錯，就是下鄉當知青的那個小叔子都不忘記給龍鳳送禮物回來。
罷了。
她應該多開源，她家裡是龍鳳胎，有兩個孩子，一個保姆真照顧不過來。
俗話說，需求才是第一生產力，這點錢對她來說也不是特彆難。
尤其馬上就要改革開放了，隻要內陸與香港的交易一打開，私營經濟一放開，就是她的春天。
她那個時候，就絕對不會缺錢了。
在前世的時候，她聽圈內一些年紀大一點的前輩說過七八十年代在內陸和香港拍戲的情況，當時香港和內陸合作拍戲的時候，內陸這邊拍一天戲就是1塊錢，而香港那邊的演員就是配角都是幾百上千塊錢一天。
真的差彆特彆大。
內陸是按照工資給演員發工資的，香港那邊拿的是片酬，真的一部劇拍下來，香港那邊的演員就可以去買房買車了。
她到時候辭去單位的工作，去簽那邊的合同就能賺到錢。
可最大最大的問題就是那邊亂，她聽當時的前輩說，一個男演員，還是武打演員去香港拍戲，當時港府那邊都要派五六個保鏢去保護演員，這些保鏢還是海港那邊的警察。
可見，那邊得亂成什麼樣子？
香港要97年才回歸，可在回歸前那的確是香港娛樂圈最鼎盛的春天不為過。[注3]
葉歡對七八十年代的香港影壇和此時正如日中天的好萊塢影壇，都向往不已，可都因為各種各樣的條件限定在家裡。
葉歡隻能先一步步來，車到山頭必有路，她相信，有夢想的人，再做好一切準備，就是神佛都要為她開道。
……
“媽，媽。”
晚上給哥哥妹妹洗好手，再換好衣服抱在床上，葉歡就拿出《華夏曆代皇帝》給兩個崽崽講人物故事。
今天她講的是‘周文王被關監獄，以蓍草寫‘易經’六十四卦，最後終於出監獄，還帶領軍隊伐紂，最終創立新的周朝’的故事。[注4]
葉歡一手拍著兩個寶貝兒的肩膀，一邊細心給兄妹兩人講睡前故事。
今晚哥哥倒是很安靜聽著。
妹妹聽著聽著就哇哇大哭說‘要去，公園，要花花糖。’，她哄了好一會兒將妹妹哄好，曾嫂送睡前奶粉來，葉歡看著今晚的奶粉就發起了呆。
此時被小閨女一拉，她隻得回神：‘寶貝兒，前段時間都一直下雨，這幾天天氣好了，過兩天等媽媽帶你去哈。”
小姑娘大概是爸爸走了，她一直是焉焉的，聽媽媽好像是拒絕，她哭得‘哇哇’的好不委屈。
曾嫂見了，忽然道：“歡歡小姐，要不，明天我帶他們去公園玩一下？”
葉歡以前拒絕過幾次，猶豫一會兒才道：“看明天的天氣吧。”
“要出門的話，要帶著謝哥一起。”
曾嫂哎一聲滿口答應了。
小閨女睡著了，葉歡又將兒子抱過來，母子兩人大眼瞪小眼，葉歡將他放在床中間坐好，然後指著《華夏曆代皇帝》，道：“安安，《華夏曆代皇帝》妹妹可以不背，但是你是一定要背的。”
“李世民說：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正衣冠。”[注5]
“你看今晚我們講的這個周文王，他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被關在牢裡，一般人都覺得沒希望了早就放棄了，可你看，大人物都有堅韌不拔的意誌，有永不放棄的精神，最後度過難關後開啟一代王朝。”
她拉著兒子胖乎乎的小手，揉揉他軟乎乎的手心，低頭親了一下，才哄道：“所以，任何困難，你撲騰一下折騰一下，說不定就有希望了呢，不要動不動跳樓。”
“你知道人死了是怎麼樣的嗎？是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是再也看不到你媽媽，看不到你妹妹，然後有人來搶你媽媽，搶奪你的妹妹，搶你的家，住你的房子。”
葉歡知道兒子太小，還聽不懂這些，不過她前世的時候聽那些育兒專家說，對要自殺的孩子，隨時要告訴他們，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不要諱疾忌醫，不要忌諱去談論死亡，讓他們明白，死了不能像奧特曼一樣還能複活。要讓他們珍惜生命，知道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自己。[注6]
這種本是枯燥的話題，不過她今晚講完的時候，見兒子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她，整個過程都十分安靜。
甚至她讓他睡覺，他也沒說什麼，乖乖閉上眼睡覺了。
葉歡見兒子這麼乖巧配合，也不特意跟她對著乾了，還以為自己的‘睡前故事’頗有成效，她美滋滋入睡時想，明天還講一遍，隻希望未來兒子真的遇到什麼挫折的時候，這些幼年時的故事能影響他的抉擇。
顧寧安則在親媽睡著後，整個腦袋都嗡嗡嗡的，他親媽居然要他背誦這麼枯燥的“華夏曆代皇帝”，顧寧安隻覺得他腦袋都炸開了。
顧寧安：她真以為他會在家裡待多久，還背呢？等大一點，他就帶著妹妹走了，他絕對不可能去背這些無聊枯燥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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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俗話說，人不可太興奮，乞丐一高興還打破一個碗。[注7]
葉歡大概就是她最近講睡前故事都太順了，她收音機的節目“臨城兒童故事會”居然因為南城的故事會，節目熱度還上升了兩位，進了全國收音機廣播節目前五，她現在在廣播電台簡直紅的發紫。
這晚，葉歡就做到了一個夢，一個並不算美夢的夢。
夢裡，這天她剛跟小妹騎著自行車回來，還沒到四合院就被人攔在了外邊。
整個顧家院子外都被公安局的人全部圍起來了，跟著在裡麵的，自然還有人人懼怕的革委會的衛小兵。
此時顧家院子外邊，裡三圈外三圈都圍滿了人，一個個在外邊對顧家院子指指點點，不時還有感歎的聲音傳來：
“沒想到啊，平時看起來這麼清廉的顧家居然貪汙這麼多東西，天啊。”
“就是啊，所以這人啊，外表人模人樣的，說不定內心就是個黑心肝的。呸……當初我們還這麼愛戴顧秘書，看來那也不是個乾淨的。”
“哎，這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多少人吃飯都吃不起啊。真該拖出去槍*斃……”
這些聲音的人，還有不少是顧家的親朋好友，有的則是鄰居，還有不少是顧家幫助過的人。
葉歡當即看得心下一涼，心底暗想一聲‘遭了’，難不成是劇情中顧家被牽連的事情發生了？所以顧家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