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更）
母子兩人在房間裡說悄悄話, 小寧溫噘著能掛葫蘆的嘴巴走進來，奶聲奶氣道：“媽媽我也要騎馬馬。”
顧寧溫很不高興，什麼嘛, 媽媽最近怎麼回事，都沒給她騎過馬馬, 居然先給哥哥騎馬馬，她不高興。
不高興，要媽媽親親抱抱還要騎很多次很多次的馬馬才能消氣。
葉歡趴在床上，歪頭看著自家閨女那崛得老高的小嘴巴，閨女長得本來就卡哇伊，整個人都奶萌奶萌的, 偏偏說話聲音還奶凶奶凶的，可愛得不得了。
葉歡心都跟陷入棉花糖中一般, 軟乎乎甜膩膩的，她一笑就重新到床上趴好，然後拍拍自己背, 一臉寵溺道：“好呀，來吧寶貝兒, 騎馬馬了……”
她從來這裡後就一直在熟練以前的舞蹈，在私底下很花了點功夫才將舞蹈撿起來，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姿勢都美得冒泡泡。
小寧溫被媽媽迷得不要不要的。
顧寧溫將鞋子一瞪, 雙手雙腳爬到媽媽背上就先抱著媽媽一頓親，親完她就開始瘋了。
她坐在媽媽背上，白嫩的小腳丫連襪子都脫了，此時一雙白嫩嫩胖嘟嘟的小腳丫子一晃一晃的，嘴裡還叫著“駕駕……”
小寧溫從小就喜歡騎馬馬架高高，不管是表叔伯, 爸爸還是爺爺，她是抓住頭發就叫著‘駕駕’
雖然在媽媽背背上騎馬馬還是第一次，不過不影響她發揮，她嘴裡叫著‘駕駕’，那小腳丫還要一蹬一蹬的，那小辮子還跟著一甩一甩的，整個房間裡都是小寧溫意氣風發的笑。
她一會兒哇哇哇叫。
過一會兒又嗷嗷叫讓媽媽快點。
要不就興奮直拍手掌，整個人興奮得滿屋子瘋叫說‘好好玩’。
這個人來瘋丫頭，幾乎是將葉歡折騰得精疲力儘，駝著閨女在床上騎馬馬，大冬天的，她額頭的汗水都一滴滴掉落。
葉歡隻想瘋。
這閨女太能玩了。
她問閨女玩夠沒，閨女就頭橫著擺。
葉歡終於察覺她這幾年過得太安逸了，兒子太懂事，閨女有男人和叔帶，她好像當太久甩手掌櫃了，這才多久啊，她這就有點吃不消了。
等葉歡放下一臉心滿意足的閨女後，她這次是真的趴在床上一點不想動。
她一趴著吧，兒子還沒說過來幫她捶背呢，小閨女就說要給她捶背。
“媽媽，你快躺著，我給你捶背……”
小家夥憋著一口氣，勢必要將媽媽愛搶回來。
葉歡哭笑不得，就乖乖躺著，任由小閨女那沒什麼感覺的小拳頭給她捶背。
其實真沒什麼感覺。
不過葉歡在前世的時候聽人說過，養崽嘛，小時候都不願意對你付出，也不怎麼愛乾活，長大你肯定指揮不動的。
葉歡倒是不需要閨女為家裡做什麼，可閨女還有個被校園霸淩而死的劫呢，現在趁她小，肯定要多跟她說廢話，多跟她培養感情，那在未來有什麼事情她才會跟你說啊。
於是小閨女捶一下，她哎喲一聲，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並且還將閨女好一頓誇。
顧寧溫一邊捶一邊操著小奶音問，“媽媽，舒服嗎？”
葉歡就笑的一臉享受，“哎喲，好舒服哦，小溫溫讓媽媽好舒服哦。”
她還問閨女要不要上來，她給閨女捶背。
小寧溫瑤瑤頭，她又偷偷看了看站在門前一臉寵溺看著她和媽媽的哥哥一眼，故意放大聲音問，“那媽媽。是我的舒服，還是哥哥的舒服？”
葉歡：呃？
葉歡後知後覺發覺這問題有坑，她順著閨女的視線看出去，果然，她就看到兒子也在看她。
葉歡：……
她坐起來將閨女抱在懷裡，很是認真思考了會兒，這才道：“怎麼說呢？媽媽感覺，你跟哥哥給媽媽的感覺不同，但是都舒服。”
可是閨女不滿意這個答案，而是堅定問：“一定要分勝負呢，媽媽，誰最讓你舒服？”
葉歡：？她想掐閨女，這麼小就要分個第一第二啊？
理想情況來說，葉歡應該是直接說閨女舒服，然後這個話題就過去了。
可那是以前。
自從葉歡知道兒子可能是夢到一些他夢中不好的劇情，或者是兒子乾脆是重生的這種情況後，她說話就很慎重了。
對一個才4歲的孩子，居然就這麼懂事，還學了這麼熟練伺候人的技法，就是想也知道兒子經曆了多麼至暗的時刻。
葉歡對閨女和兒子的每一個問題都思考了再回答。
葉歡想了想，道：“我覺得還是哥哥的舒服。”
小寧溫聽了馬上不高興，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都快掉出淚來。
葉歡趕緊又馬上說了一句，“因為哥哥是大哥，他的懂事讓妹妹也跟著懂事，然後溫溫就替媽媽捶背了，這點讓我覺得哥哥讓我很舒服。”
葉歡：“但是呢，溫溫是媽媽的小棉襖，溫溫會天生疼媽媽，是媽媽獨一無二的寶貝兒閨女，溫溫和哥哥帶給媽媽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她抱起閨女親了一下，然後又樂嗬嗬補充道：“可哥哥最讓媽媽喜歡的呢，是哥哥像爸爸媽媽一樣疼愛溫溫，他無條件愛溫溫，平時爸爸媽媽不在的情況下，哥哥也會努力保護溫溫哦，這點才是媽媽心底最高興的哦。”
“所以媽媽多疼愛哥哥一點，是想哥哥將媽媽多疼的這一點愛留著，等爸爸媽媽以後不在了的時候，他能將這份多餘的愛存下來，用餘生來多保護溫溫哦。”
“媽媽愛你，跟愛哥哥一樣，都一樣不少呢。”她這話說完，就發覺房間安靜了一下。
顧寧溫卡哇伊的小臉都皺了起來，她聽不太懂太多，可是她聽懂了一點，媽媽說‘哥哥的舒服一點’，是想讓哥哥多愛她一點。
她還是不太高興，但是她會努力讓媽媽更舒服的。
想想吧，哥哥也太不懂事了，書熠哥哥拉她手，哥哥都要打書熠哥哥。
現在哥哥都這麼大個人了，還要媽媽哄他。
顧寧溫：哎，家裡還是隻有她最懂事，看吧，就她不需要媽媽哄。
顧寧溫想了想，小手拍了拍媽媽背，奶聲奶氣道；“媽媽我愛你。”
“溫溫真棒，媽媽也愛你啊。”
葉歡終於將閨女哄好了，一轉頭就瞧見小書熠看著她跟小閨女握在一起的手，他安靜地站在門前，一雙漂亮的眼睛似凝聚著墨水一樣的黑。
葉歡將閨女放開，然後起身招呼他進來，輕聲問：“小書熠，你是不是也想阿姨帶你騎馬馬啊？”
說到這裡她又苦惱道：“但是你大了我駝不動，來阿姨抱抱好不好。”
周書熠聽葉阿姨說話，他抬眸看著她，他動動唇角卻沒出聲，他是不明白葉阿姨怎麼看出來他心底的渴望的？
他幾乎從有記憶開始就沒有父母，的確像這種跟父母相處的時刻他是沒有的。
他平時最喜歡看小寧溫無憂無慮的笑，因為會讓他從那笑上感覺到幸福的味道，那就是有父母陪伴的味道。
可他都這麼大了，肯定是不能要什麼騎馬馬的。
可很快，他身體被葉阿姨拉進懷裡，那一個懷抱透著清香，乾淨，陽光，還有特彆溫暖的感覺，周書熠覺得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份溫暖。
因為真的有媽媽的味道。
他媽媽如果沒有隨爸爸殉情的話，那是不是說，媽媽的懷抱是跟葉阿姨的懷抱一樣乾淨溫暖的？
葉歡：“寶貝兒，阿姨這一個抱抱呢是告訴你，你父母即便都不在了，但是他們都很愛你哦。”
周書熠終於接了一句話，“可我媽媽選擇了爸爸。”
呃？
她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接話。
想了想，葉歡解釋道：“那大概是爸爸是個英雄，英雄需要美人相伴呢。”
這答案真的是角度清奇，周書熠都抬頭看了她好幾眼。
葉歡不急不慢解釋，“父母給孩子的愛呢，不一定是陪伴或者給多少錢，有時候父母混出頭，有出息就是給孩子最大的愛了。像你爸爸是烈士，彆人提到你就會尊重你。”
葉歡覺得這個說法雖然有點歪，但是還是有根據不是？
她在現代的時候聽過一個說法，就是說彆人尊重你的孩子呢，就是看父母尊重孩子，隻要父母拚命混出個人樣出來，孩子就會在社會上受到彆人尊重。
反過來也一樣，他們說孩子對父母的孝順呢，不一定是給多少錢，或者陪伴多少，而是你出去確確實實混出個人樣出來，當孩子有出息，那父母就會因為子女的出息得到彆人尊重。
這也是一種孝順吧。
這理論不一定全對吧，可葉歡覺得此時拿來安撫治愈小書熠，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葉歡見小書熠在看他，她卡了下殼，這才繼續道：“你看阿姨哈，阿姨的爸爸也是烈士，所以好多人都疼我。包括你顧叔叔和顧叔叔全家，都是因為阿姨的爸爸才會對阿姨這麼好啦。”
頓了頓，葉歡還笑了笑說：“可是我的媽媽，沒有小書熠的媽媽勇敢哦。”
“你媽媽選擇殉情的話，說明她也是很勇敢的，她能堅定自己的選擇，她對你爸爸是真愛。你想想自殺多疼啊是不是？”
葉歡：“可你看阿姨的媽媽，她就沒這種勇氣。阿姨的媽媽反而教導阿姨占便宜，還一直想將阿姨拿去賣了換個好價錢，還總是讓阿姨做不好的事情。有這種媽媽更不好。”
“所以你媽媽其實也有勇敢的地方，他們的愛與普通人不一樣。阿姨不是鼓勵這種行為，但是比起一個不稱職的媽媽，其實小書熠的媽媽也好的，她肯定也很愛你們的。”
周書熠迷惑問，“真的嗎？”
葉歡：“是呀，你看他們不在了，可阿姨和顧叔叔也會好好照顧你呀，那也是因為有他們的關係，小書熠才會與我們認識呀。”
小寧溫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來了，她拉住媽媽的手，奶聲奶氣道：“媽媽，我說將爸媽借給他用一下，以後我的爸媽就是他的爸媽了。”
葉歡：？
葉歡狂咳，她都驚呆了。
可她看著閨女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小書熠那漆黑的眸，葉歡一時間沉默了。
到底是個可憐的孩子。
葉歡摸摸他頭，尷尬咳嗽，“你要是是想的話，可以哦。”
葉歡：“我們可以做你乾媽乾爸。”
周書熠眸子一動，看著葉阿姨好一會兒沒動。
可顧寧溫終於高興了，她立馬謝過媽媽後，就高興地拉著書熠哥哥手跑了。
直弄的葉歡在原地哭笑不得，這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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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南城又下了幾場雪後，時間進入到十二月份後，這一年的高考工作進入尾聲，大家翹首以盼的高考成績出來了。
顧家這一年出了一個大學生，顧家二房四弟以420的高分進了重點線，考首都的大學肯定沒問題。
與此同時，就是葉歡的兩個繼弟繼妹，也一個考了389，一個考了372，都超過二本線很多，進本省的大學是沒問題。
葉歡聽到兩個弟弟妹妹考進大學了也鬆口氣，特彆是原主的二妹，要是不考出去，她的婚姻多半就要被親媽算計了。
能考出去的話是個好事。
羅二妹打電話來報喜後，問：“姐，你覺得我填什麼學校好？”
羅二妹跟她情況不一樣，葉歡是直接跟原主親媽斷關係斷了後就不搭理她了，原主二妹吧，做不到完全不管。
她想選個外地的專科學校，又擔心家裡的弟弟和母親，所以遲遲決定不了。
葉歡想了想問，“你想過沒，你跟二弟以後想做什麼？”
兩人都長的不差，如今再有個大學學曆，以後隻要不亂走錯路，至少算是不差的。
羅二妹回頭問身後的弟弟，“姐問你以後長大想做什麼？”
“你跟姐說，我想學經濟。”
姐弟兩人都下鄉當了幾年知青，家庭的挫折，外加這幾年在鄉下的曆練，反而讓兩人迅速成長起來。
羅二弟長得一表人才，高高的個子，穿著一身白寸衣黑褲子，依然難掩風情，長得唇紅齒白，頗有幾分奶油小生的味道。
羅二妹：“姐，二弟說想學經濟，我想學醫。”
葉歡見男人也在旁邊，問了一下，“他們這專業，選哪裡的學校啊？”
顧燁霖還在喂兩個崽崽吃橙子，聞言思考了會兒，才道：“經濟的話，去首都的對外經貿學院吧。”
“學醫的話，看她想在哪裡從醫，她這個線，去首都醫科大學差一點，可以去首都醫學院，或者就是南省省城的醫科大學也成。”
葉歡就這麼跟兩人回了話，兩人自然感激不已。
葉歡道：“一般大學都有補助，你們好好將專業打磨好，學醫的話重實踐。你看你想學西醫還是中醫，回頭我給你們寄點錢回來，然後你親自去醫院裡麵看看，學哪個專業。”
羅二妹眼淚當場就滾落出來，聲音哽咽道：“我知道了姐。”
她又聽長姐說，到時候臨城人民醫院各科室，還有東街衛生所那個比較厲害的中醫，到時候都給她介紹，羅二妹恩一聲，認真道了好幾聲，“謝謝姐。”
她重複了好幾聲才掛了電話，掛完電話後她都久久不能平息。如果不是長姐提前給她留了錢，那媽給她介紹對象的時候，她估計就逃脫不了了。
要不是姐夫特意派人去打招呼，那他們在大隊當知青的時候，肯定不會如此好過的。
連她都知道，有好幾個女知青為了回城，還跟大隊長家，村長家的兒子結婚的也不少。
那是他們第一次感受到有長姐護著的感覺，這種感覺雖然很淡，但是時間卻維持得足夠長。
*
一次高考，可以說一下改變了好些人的命運，至少林月月是這麼想的。
林月月準備了幾年，這次高考考得不錯，也考了390多，是妥妥的大學生。林月月已經決定去首都的大學，等大學畢業出來分配工作她就是乾部。
葉歡就算嫁人了又如何，她終究是學曆低，以後時間久了，也就是一個黃臉婆而已，自己熬也能熬過她。
林月月儘管讓自己不羨慕，不嫉妒，可是怎麼能不嫉妒呢？
表哥未來會一路高升成市長，那葉歡就是市長夫人，她每每想起都嫉妒得心口痛。
偏這一個月來，林月月好幾次想讓葉歡幫忙，讓她當上團長夫人，要這樣的話她就好好跟葉歡相處，偏偏她被拒絕了。
林月月想想就心梗。
可現在，終究是不同了。
高考成績出來的第二天下午，林月月就特意在顧家小院堵住了葉歡。
自覺已經是大學生的林月月看到葉歡，開口第一句話就道：“歡歡，我想跟你談談。”
葉歡想繞過她往家裡走吧，偏這人就在前麵擋著她，葉歡就隻好從自行車上下來，她皺眉看著林月月，“你說吧，什麼事？表哥的事情，我不會插手。”
林月月先是說她高考考了多少分，後邊是妥妥的大學生外，她還道：“歡歡，我今天不是來跟你說周團長的事情。我是想跟你說廣播電台的事情。”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顧家小院的院子，小院四周都白茫茫一片，此時並沒下雪，反而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毛毛雨。
葉歡聽她提起廣播電台，她停下自行車後問，“廣播電台什麼事？”
林月月抬起脊背，頭一次覺得自己比葉歡強，她說：“你也知道我現在就是大學生了，我準備報考的是首都的大學，等我去上學的話就沒多少時間了，廣播電台這邊表哥不是需要一個會英語的播音主持嗎？”
葉歡恩了一聲，問：“然後呢？”
林月月：“既然你不願意幫忙，那我留下來幫表哥的話，工資要多一點。還有，表哥要想我留下來的話，我要表哥親自來找我。”
不給她道歉，她是不會來的。
“顧家被舉報，是劉麗麗的老公舉報的，不關我的事，你告訴表哥，我需要一個道歉。”
葉歡腦袋掛上幾個問號？
考上大學了，所以要來讓他們道歉？
葉歡反問，“林同誌，你給我求的中藥中有讓人不孕的成分吧，顧家被舉報你說不關你事，那你知道你去跟文工團團花劉麗麗說了幾句話後，劉麗麗跑到南城來脫光了衣服去誘惑哥吧，這個事情，就不說最後成不成了，隻要哥當時反應慢一點，就是一個流氓罪哥就要被抓了。”
“後來顧家被舉報，是不是劉麗麗懷恨在心，才哆竄楊勇舉報的，現在你跟我說你無辜，要我哥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