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安看到爸爸回來了，他看了看手裡的計劃書，這才指了指臥室，“在裡麵。”
“這麼早就睡了？”顧燁霖感覺奇怪，問了一聲。
顧寧安也不知道，隻說：“媽媽剛剛說她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我就出來了，爸爸你……”
顧寧安本來想說什麼，後邊又吞了下去，這種就是涉及社團勢力的，爸爸就算是鵬城市長，可也不能乾涉香港的事情，說了他還怕爸爸前世的瘋勁兒出來，要是真的做了什麼事情還不好。
他索性就不說了。
顧寧安打算用他自己的辦法先去解決，既然是劇不能演了嘛，那他就將劇弄回來就行了。
……
顧燁霖這頭進房間打開燈，見媳婦兒睡著了，他進去將花插*在花瓶裡，又去親了親媳婦兒，見媳婦兒醒了，他柔聲問，“吵醒你了？”
葉歡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覺頭還有點疼，“哥，你回來了？”
“是出了什麼事嗎？”
他握緊她的手，寬大的手給了她無限的包容。
葉歡呼出口氣，最後才搖搖頭，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都是劇本的事情，還有沈哥去香港了，不過都處理好了，哥不用擔心。”
顧燁霖一聽就覺得有問題，他低頭含住她唇，仔細研磨一翻，這才拍著她背柔聲哄道：“累了就再睡會兒，等下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大概是最近神經崩太緊了，葉歡的確是有點累，加上中午沒睡，等男人溫柔拍著背時，她又有點想睡了。
葉歡今晚回來總有種昏昏沉沉的，頭有點疼，等男人出去後，她本來打算起來的，後來就徹底睡了過去。
*
顧燁霖這頭出去後就泡了一杯麥乳精進了書房，他給兒子一杯麥乳精，自己去打了一杯白開水。
顧燁霖在兒子身邊坐下，喝了口水才柔聲問：“寶貝兒，告訴爸爸，發生什麼事了？”
顧燁霖：“爸爸比你大，很多事情，你是商人思維，爸爸思維跟你不同，你說一下，我們碰撞一下，就會有很多種解決思路。”
顧寧安一想也是這樣，爸爸畢竟是鵬城市長，他是上位者思維，解決問題思路也不同。
顧寧安想了想就將這久發生的事情解釋了一下。
顧寧安：“媽媽演的《霍元甲》前段時間首映禮舉行後，我們本來談好幾個上映渠道，最後都毀約了。”
顧燁霖問原因。
顧寧安大概將香港參加《霍元甲》的投資方，還有香港的院線勢力都說了下，他這才回爸爸上邊的話。
顧寧安：“對方隻說上麵有打壓，具體打壓的勢力，聽說主要是社團勢力。社團這邊是因為被抓的鄭佳媛，鄭佳媛坐牢前跟社團勢力有關係，所以幾個社團想讓鄭佳媛出來要求我們簽諒解書，我們拒絕了。”
顧燁霖沉默，這個事情他當然知道，鄭佳媛和那個林導當初還派人在南市那邊潑濃硫酸的。
如果不是內陸不能乾涉香港的管理，鄭佳媛他們這樣的罪行，就不僅僅是被判無期了，涉及人命的話，是會被判死刑的。
頓了頓，顧燁霖又問，“還有彆人嗎？”
顧寧安看了爸爸一眼，又有些無語地道了一句，“還有就是當年的林姓經紀人，聽說他要讓媽媽偷渡進香港的娛樂圈，媽媽沒過去所以就懷恨在心，放話打壓《霍元甲》”
顧燁霖沉默。
他安靜聽兒子說了會兒話後，這才繼續問，“還有嗎？”
一部劇，還不至於讓家裡這麼低氣壓。
顧寧安本來繃緊的情緒，有爸爸這麼一緩解，他想了想決定將所有信息都跟爸爸說。
顧寧安說，“爸爸，媽媽還簽了Dior亞洲區的品牌代言人。媽媽今年還簽了好萊塢作品，好萊塢那邊，因為好萊塢對亞洲演員的歧視，好萊塢演員的分紅拿的是票房的5%，媽媽這邊給的是0.1%，媽媽為了要亞洲演員的公平權，所以簽的是對賭協議。”
顧寧安是媽媽簽完協議他就知道了，就賠個四五億美元，他當時沒去美國，他要在現場的話，他就是直接全投資這部劇了。
就算不全投資，那就票房損失他一個人全單，但是媽媽的票房分紅就不要5%，直接20%起步。
虧個10億5億的，他覺得沒什麼，就是不能讓媽媽不痛快。
顧燁霖不知道兒子這麼瘋的，他問了一句對賭協議多少錢？
顧寧安大概報了一個數，說5億美元以下。
顧燁霖手指一頓，他眉頭一凝，心底盤算一下最差的局麵，他應該如何去善後。
可國外的事情，他一個華國的乾部根本不能乾涉。
顧寧安繼續道：“好萊塢和Dior代言人這兩方，看中的都是媽媽在亞洲的號召力，香港這條路走不通，就意味著這兩個資源也會丟。”
顧燁霖一下就懂了，就是他們籌碼丟了，市場潛力被壓斷了，的確夠致命。
顧燁霖是事情越急，他人情緒越穩，整個人如一座山一般端坐在那裡，隻是坐著就給人無限的安全感。
他問，“後來還發生什麼了嗎？”
家裡兒子媳婦兒都是情緒很穩定的人，這次連兒子都情緒表露出來了，可見事情不小。
顧寧安說起這個就氣，隻是被爸爸的冷靜一影響，他也慢慢平靜下來，才說：“本來，一個劇在香港被毀約還沒什麼，《霍元甲》在內陸上映就行，也虧不了多少。”
顧寧安：“最讓人生氣的，還是媽媽在香港成功簽了合同的幾部劇，全部毀約，現在連違約費都拿出來了。”
顧燁霖握住杯子的手一凝，他聽得眉心一跳，就聽兒子說，“就是說，現在就像媽媽進去香港的渠道，好像特意被誰打壓一樣。”
顧寧安：“媽媽並不難過丟一部劇或者幾部劇，而是，如果真的是社團勢力參合進來的話，怕是後期媽媽的劇都會被打壓。”
顧燁霖一直安靜聽著兒子的話，他拍了拍兒子的背，這才溫和跟他對視，問：“寶貝兒，你深入過市場看沒？”
見兒子看他，他這才道：“有時候，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那邊不是資本市場嗎？一個已經進入牢裡的人，他們沒有這麼多資源讓社團的人報複。”
顧燁霖：“社團勢力單純為誰誰出頭，稍微打壓一下一個人可以。”
“可如果能賺錢的話，沒人會拒絕。現在你送錢他們都不要，這就有待商榷了。”顧燁霖敲了下桌麵，意有所指道：“寶貝兒，有很多地方，你再深入一下，你就會發現都是紙老虎，不經碰的。”
顧寧安喝了口麥乳精，回頭看爸爸，“爸爸的意思是？”
顧燁霖：“我建議，在保障安全的情況下，將你媽媽在好萊塢拍劇的消息放出去。這樣，就會有大部分的資本，會主動來找你媽媽做出讓步的行為。”
“如果這樣，都不能觸動對方的利益的話……”
顧燁霖停頓了會兒，才說：“這就說明頂層有資源給下來，特意讓社團的人去做這些事，或者更讓下邊的人害怕不敢動，那你要摸清楚，誰是敵人？”
書房裡就父子兩人在，旁邊的石英鐘滴答滴答走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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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顧寧安聽著爸爸的話，心底也漸漸清晰起來。
顧燁霖見兒子在思考，他繼續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安安，既然是上層多方勢力在打壓，那上層勢力也是要賺錢的，也都是要生存的，那就掐斷對方命脈，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確定好敵人後，對待敵人，要麼打要麼談，隻要你打到對方怕了，對方自然就會為你讓路。”
他起身拿了筆紙出來，在上邊畫了幾方勢力分析圖，然後指給兒子看。
顧燁霖：“你始終要知道，在戰場上打不下來的東西，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那在談判桌上也不會得到。”
“你最擅長什麼的，你忘了？”
顧燁霖的筆，最後指向了毀約的朝仁電影公司。
有時候，小人物淪為曆史洪流中的炮灰，全是因為站錯了隊，根本連浪花都掀不起。
朝仁電影公司為自己的利益，選擇了毀約並不算錯，錯在他們錯估了夜寧資本的實力。
當然，香港娛樂圈普遍是瞧不起內陸的演員，自然也沒興趣去深挖葉歡這個演員背後的勢力。
但凡他們細致查一下，都不會這麼草率做這個決定。
顧燁霖的聲音並沒停止，他不能做超出自己職責範圍的事，可他平穩的聲音，在細致給兒子做出合理的分析論斷。
他此時隻是一個父親關心兒子，是一個丈夫保護妻子的角色。
他說：“至於社團勢力，這個隻要你們走得端正，都是走法律程序的，就不要怕。他們有不少人在參與鵬城鵬城這邊的走私案。這是犯法的事情，隻要被抓住，國家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的。”
顧燁霖還有一個詞沒說，要先養虎才能打虎，這些社團勢力越猖獗，越無法無天，就越會鋌而走險。
對香港的社團來說，參與海關走私，毒品走私，商品走私，甚至還有各種賭場和黃色會所才是這些社團勢力的主要經濟來源。
不管是他還是國家大方向，對毒*品都是零容忍，社團勢力猖狂不了多久。
他就是在告訴兒子，不要怕黑暗勢力，光明正大去走路，他隻要是走得端正的，就不要怕。
時間的長河，總會證明，政府和部隊合作後，這些犯罪的勢力，一個都跑不了。
顧燁霖還說了一點，“隻要有利益，他們就會拒絕我們這邊的投資。當他們內部的利益土壤都沒有了，合作自然就散了。”
顧燁霖：“另外就是，遠交近攻。如果各方勢力都如此統一的話，那背後肯定有彆的對手。爸爸認為，林家江家不可能不知道，去結交他們，然後一致對幕後的人。”
顧燁霖摸摸兒子的頭，對上兒子看過來的視線，他心底還是心疼，畢竟孩子還太小了啊。
“亞洲市場的確不能丟失，你先這麼試一試。不行的話，爸爸再來看看。”
顧燁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是不能插手太多事情的。
可香港那邊幕後的人，在明知道他身份後，還這麼打壓媳婦的話，這說明……
顧燁霖喝了口水，又讓自己平和下來。
他將筆插好，心底總有種感覺，他們要找的人，怕是要出來了。
見兒子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了，他還是強調了一句，“這個事情後邊解決不了的話，你先護自己，然後放著手讓爸爸來。”
顧寧安忽然站起來，他看了看病啊，忽然問：“爸爸是懷疑背後的人是許青林？”
顧燁霖點頭，“所以順藤摸瓜，就能摸到人了。”
沒人問顧燁霖如何抽絲剝繭將人給分析出來的，顧寧安隻知道他這次是要一絲情麵也不要留了。
他隻保持一個策略，隻要阻礙他們的，不管對方什麼身份，他自動化為許青林那一方的勢力。
顧寧安一口喝完所有麥乳精，這才道：“爸爸我知道怎麼做了。”
顧燁霖又提醒兒子一遍，要他注意安全後，二人又複盤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剛討論好後邊的事情安排，外邊就響起王嫂讓吃飯的聲音。
……
吃過晚飯後，這一晚大概知道媳婦兒不太高興，二人親密的時候，顧燁霖可算是使了好些法子徹底讓媳婦兒開心了。
等後邊整個耳邊都是媳婦兒的笑聲後，他這才鬆口氣。
不過第二天顧燁霖上班的時候，就提出要加強海關嚴打走私，並跟部隊那邊提出申請，希望能嚴打沿海一帶的毒*品交易等黑色犯罪產業又暫且不提。
*
86年3月初時，顧寧安又私底下跟朝仁電影公司談了幾次，說不換女主他這邊投資均被拒絕了。
同月，顧寧安決定收購香港朝仁電影公司。
恰好此時葉歡要去香港拍《楊玉環》。
而這時候，美國的保鏢諾伯特.蘭辛回了國內，顧寧安就讓他全程跟在媽媽身邊保護她安全。
等將媽媽一切都安排好後，顧寧安就跟媽媽一同去了香港。
86年3月的時候，葉歡這頭確定了孟勇打回來的電話，說他們和沈哥暫時還安全，她鬆口氣後就帶著助理和保鏢團進了《楊玉環》的劇組。
葉歡進了劇組，自然不知道香港娛樂圈和香港股市雙雙出現的震動。
86年3月的時候，顧寧安高調宣布成立夜安資本，公司坐落在香港中環，同時宣布夜安資本用10億美元進軍香港股市。
這麼大筆資金投入到股市，敏感的投資機構都顫了顫。
顧寧安卻是沒管，同月，他花了4000萬在香港買了一座半山彆墅，同時花8000萬在香港中環買了兩棟大樓專門辦公。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顧寧安大概是瘋了，用這麼多錢去報複一個公司。
卻不知顧寧安將這筆錢進去，是為明年87股災布局的。
不過，夜安資本的確體現它的壕無人性，顧寧安讓人將媽媽即將參演好萊塢大片，和媽媽成了Dior今年亞洲區代言人後，就宣布先將朝仁電影公司做空。
用10億美元去做空一個影視公司，彆說朝仁電影公司這種總市值都不夠10億美元的公司，就是在美國股市的上市公司都承受不住。
再加上顧寧安幾方消息一拋出去，朝仁電影公司明明簽了大金元寶葉歡，現在卻是將參演好萊塢大片女主的演員往外推，這就是屬於失誤中的失誤。
股民們去Dior亞洲分公司求證夜安資本丟出來的消息，等確定了葉歡的確是Dior亞洲區的品牌代言人，這就更說明朝仁電影公司判斷出了問題。
加上還有夜安資本這麼大個投資公司，現在持續看空朝仁電影公司不說，股市上還出現了大批做空朝仁電影公司股票的單子。
好了，幾乎是眨眼間，朝仁電影公司的負責人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公司的股票從35塊多，一路狂跌，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真的就天天跌停。
散戶們一看這架勢，嚇得幾乎是呈現哄逃的架勢，分分鐘鐘將手裡持有朝仁電影公司的股票全拋了。
即便朝仁電影公司中途不斷辟謠，甚至朝仁電影公司的高層不斷自掏腰部買自家公司的股票，最後依然沒能阻止自家公司股票瘋狂下跌。
從35塊一路下跌到了15塊，朝仁電影公司一股就淨虧損20塊錢，朝仁電影公司總虧損近70億港元。
朝仁電影公司老總也才持有8000萬股，也就意味著老總半個月時間就虧損16億。
而這個時候，夜安資本其實根本都沒用10億美元來賣空，僅僅是用了2億美元按照10倍杠杆來做空的，朝仁電影公司幾乎是快被虐哭了。
期間這個事情影響太大了，大家眼睜睜看著朝仁電影公司股票不斷下跌，還有證監會的打電話來說，不能惡意做空股市。
顧寧安隻回了一句，‘沒有違反規定，屬於正當競爭，就是單看空一隻股票而已。’
證監會查了後發覺夜安資本的確是沒違反規定，是朝仁電影公司得罪了人吧，隻要沒有違反規定，這邊監管也不能隨意乾涉投資人的決定，這個事情就放開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朝仁電影公司眼睜睜看著自家公司股票還在下跌，也算終於知道他們是得罪了人啊。
往日高高在上的朝仁電影公司終於低頭了，朝仁電影公司老總親自打電話給顧寧安低頭。
那邊打電話來說：“顧少爺，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媽媽還要在香港娛樂圈出現啊，我答應讓你媽媽重新演這幾部劇，求您高抬貴手。”
顧寧安接起電話後就很淡定道：“沒有啊，我就是看空你們而已。”
顧寧安：“你們出爾反爾，我認為你們眼光太差，我就看空你們影視股票。”
朝仁電影公司的老總差點要被氣死了，他捶了兩下胸口，氣惱道：“你怎麼這樣，不要將路走絕，你媽媽媽，還不是我公司第一個拋橄欖枝的嗎？”
顧寧安就回了一個淡淡的‘哦’字。
朝仁電影公司老總快被他氣吐血了。
顧寧安卻在公司下了一連串指令，讓繼續做空股票到幾塊後，等跌到底後，就陸續開始買入散戶手裡的股票。
朝仁電影公司老總掛完電話後還憤憤不平，死要堅持抵抗到底，後來眼睜睜又看著股票往下一路跌破10塊股價後，他終於知道怕了。
他心底憤憤不平，最後甚至是將辦公室砸了個稀巴爛，他還想頑固反抗一下。
最後在他派人打聽夜安資本的背景，當打聽出來這個公司總部在美國，還是美國華爾街傳說中的寧神控股的公司時，差點沒當場就嚇暈過去。
美國華爾街的寧神，一口能封百萬富翁，一下也能打得美國幾百年超級豪門古斯特.諾伊爾公爵家族賠上一個報紙公司後，終於不敢再繼續作死了。
朝仁電影公司老總連夜打電話求饒，最後賠儘不是顧寧安都不為所動後，他最終還是舍不得畢生基業毀在自己手裡，最終隻得同意顧寧安來收購公司。
朝仁電影公司老總起初真的不甘心極了，可等確定了葉歡真的簽下好萊塢大片《魔戒2.精靈歸來》後，他也就咽著血麵上掛著笑，成功讓朝仁電影公司並入了寰宇娛樂旗下。
85年5月，內娛寰宇娛樂公司成功收購朝仁電影公司，徹底在香港引起了軒然大波。
同月，Dior總部宣布葉歡成為Dior今年亞洲區代言人，再次引起了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