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近溪出生在非遺手工傳承人世家,他見過了父輩們堅持傳統技藝又辛勞又窮苦的日子,迫於生計改行做了演員,哪知道老天跟他開了個大玩笑,又把他送回了古代的銅器廠裡。
封近溪叫上管家何伯,把整個宅子逛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下家裡的情況。慕州城有十幾家銅器廠,封家是數一數二的世家龍頭。可惜封老爺死後,封家後繼無人,家業也快被原身敗光了。
一年一度的貢品選拔大賽,封家原本年年是翹楚,可到了今年,沒人再看好封家了。
一番研究,封近溪發現這個世界還沒有出現掐絲琺琅這種技術,銅器工藝依然停留在很原始的狀態,他家傳的手藝放在這個世界,那就是首創。
發現這一點後,封近溪大喜:“貢品大賽,我們一定能贏。”
何伯欲言又止。
封近溪抬頭:“何伯,你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何伯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道:“大少爺,其實……我打算請辭回鄉下老家,我兒媳婦懷孕了,我想回去帶孫……”
封近溪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何伯,我你記得隻有兩個女兒,哪來的兒媳婦?是不是有彆的隱情?”
何伯吃了一驚,他做夢也沒想到封近溪會記得他家的事,這個紈絝大少爺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他才準備隨便找個理由請辭回家的。
“我……”何伯吞吞吐吐。
“哎呀,你有話直說。”
何伯深吸了口氣:“大少爺,你已經三個月沒發月錢了,你沒發現宅子裡隻剩下一個丫鬟和一個下人了嗎……”
封近溪這下搞明白了,這個宅子裡現在一共就剩下六個人,萬一何伯一走就要變成五個,他說什麼也得留下管家。
封近溪一把拉住人:“何伯,貢品選拔大賽我一定能贏!你再等我三個月。”
何伯搖頭:“對不起大少爺,我不能再等了。”
封近溪急道:“就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會好好準備,你再相信我最後一次,如果我不能贏得比賽,你再走行不行?”
何伯看著封近溪焦急冒汗的臉,心想以前沒少挨這個紈絝大少爺的打罵和哄騙,誰還敢信他啊……
封近溪見他猶豫,拉住他誠懇道:“何伯,你在我們家這麼多年,是看著我長大的,能不能看在我爹的份上,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走也拿不到月錢,不如再試試等三個月,三個月後我付你雙倍!”
“我……”何伯聽他這麼說,心裡有所動搖。封家對他不薄,要不就算看在過世老爺的麵子上……
何伯思索許久,終於緩緩道:“大少爺,那我就再等最後三個月。”
封近溪長舒了口氣:“多謝你何伯!三個月後你一定會感謝你現在的選擇!”
“啊?”不僅屋裡的何伯聽不懂,屋外的江允墨和丫鬟小菱也二臉懵逼。
“少夫人,我怎麼覺得大少爺像變了個人?”小菱目瞪口呆,“三個月後他真能給我們發月錢?”
江允墨看著窗內的封近溪,眼神依舊清冷:“他的話你也信。”
小菱一聽,清醒過來:“說得也是……那我們還要去給大少爺做午膳嗎?”
江允墨輕聲道:“他不吃我做的,眼下廚子也都跑了……”
屋裡的封近溪耳尖地聽到了外麵兩人說話,他邁開長腿快步走了出來。
他飛快地出現在江允墨和小菱麵前,嚇了兩人一跳,兩個人都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封近溪盯著江允墨那張熟悉的臉,心裡七上八下,他現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眼前這個江允墨是不是穿越過來的。
“江允墨!”他上前一步抓住江允墨的手臂。
“做什麼……”江允墨的表情明顯帶著害怕,嘴唇也微微哆嗦。
封近溪咧嘴:“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打你,我問你幾件事。”
江允墨像隻受驚的兔子,瞪著兩隻漆黑純淨的眼眸,死死盯著他:“你、要問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外麵的人是你惹來的,我、我不認識。”
他那張被粉絲們吹捧為天仙的臉此刻看起來既驚慌又膽小,完全不是平日裡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不得不說,江允墨的氣質還真適合演古裝戲,他這種淡顏扮起古裝來毫無違和,真就如謫仙下凡,天生就是吃古裝戲這碗飯的。有一次權謀古裝大製作,封近溪本來穩拿男一號,誰知臨時被換了角,導演說要病弱型男主,封近溪這種濃顏長相不適合,差點沒把封近溪氣死。
“不是,我是想問,你嫁過來之前認識我嗎?”封近溪不敢說自己是穿越來的,隻能旁敲側擊。
江允墨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小聲道:“不認識……”
“不認識?你確定不認識?”
江允墨驚恐地搖頭。
“大少爺你放開少夫人吧,他手上還有傷。”小菱在一旁小聲勸道。
“啊對不起。”封近溪鬆開抓著江允墨的手。
他沒想到江允墨這麼害怕自己,眼下看來心急也沒用,隻能等這個“江允墨”放下對他的防備之後,以後再好好套他的話。
於是他堆起一個職業笑臉,柔聲道:“允墨、小菱,你們是不是餓了?廚房在哪?我去給你們做飯。”
江允墨和小菱再次二臉懵逼,兩個人像看鬼一樣看著他。
封大少爺這輩子都沒進過廚房,眼下居然要給他們做飯?
小菱一隻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一手指了個方向。
“我不餓。”江允墨轉身想走,被封近溪拉住了。
“你彆卷了,你都瘦成閃電了,再卷下去要彆的男明星怎麼活?”
“你說什麼?”江允墨愣住。
封近溪自覺失言,尷尬道:“沒,沒什麼,那你先回房休息,做好了我給你送過來。”
江允墨像躲瘟神一樣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