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封近溪把自己關在工具房裡,日以繼夜地研製為了參加貢品大賽的作品。有時甚至一整天都沒出過門。
這天,江允墨做了幾樣清淡的小菜,又盛了碗木瓜糖水,讓小菱送到工具房裡去。
小菱咯咯地笑:“我這就給大少爺送去,告訴他這是少夫人親手做的。”
“等等,你千萬彆說是我做的。”江允墨攔住她。
“為什麼?”小菱露出疑惑的神情。
江允墨猶豫了一下:“總之,你彆說是我做的。”
小菱看了他兩眼,點頭默認。
小菱推開門,封近溪正背對著門口埋頭工作。
“大少爺。”小菱輕聲喚道。
封近溪一動不動。
“大少爺!大少爺!大少爺!”
小菱連叫了三聲,封近溪才抬起頭來。
“小菱來了。”
“大少爺,你休息一會。這是少夫人做的小菜和糖水,你吃吃看。”
屋外的江允墨跺腳,早知道還不如不交代這丫頭。
封近溪把桌子上的工具清理開,騰出一塊地方讓小菱把托盤放下。
“真的?這都是允墨做的?”他拿起筷子。
“是呀。”小菱幫他布菜,“少夫人見你幾天沒出門了,怕你太辛苦,親手做的菜。”
封近溪喝了口糖水,心裡甜滋滋的。
小菱往桌子上瞄:“大少爺,你這是在做要參加貢品大賽的東西嗎?”
“嗯,這不叫東西,這個叫做景泰藍花瓶。”封近溪指了指圖紙。
小菱看不懂,但是驚訝道:“真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華麗的花瓶。”
封近溪得意:“那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掐絲琺琅的技術呢……”
“那大少爺你怎麼學會的?你偷偷去拜師了?”小菱問。
“我……”封近溪轉念一想,他從小跟著父親學習,這麼說倒也沒錯,“是,我是拜師學的。”
小菱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回憶什麼,她想了半天忽然道:“難道是三年前少夫人剛嫁到我們府上的時候?你新婚第二天就不見了,過了整整大半年才回來,我們還以為你是嫌棄少夫人離家出走了。”
封近溪一口糖水差點噴出來。
“彆胡說,允墨這麼美,又知書達禮學富五車,我怎麼可能嫌棄他。”
“可是你真的過了大半年才回來的呀,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女人,被老爺趕出去了……”
“噗——”封近溪一口糖水終於沒忍住噴了出來。
“女人?我?”
難道這個原身是直的,所以不喜歡哥兒?他閉上眼睛努力想了一下,這部分的記憶是缺失的,甚至連那大半年裡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想不起來。
小菱還不知自己闖了禍,繼續滔滔不絕道:“那個女人,濃妝豔抹,不及少夫人一半美。可是少爺你就跟著了魔似的,非要納妾。”
“那……後來呢?”封近溪忍不住問。
“後來?老爺說你要是納妾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你後來沒錢了,就乖乖回來了。”
“……”封近溪總算明白為什麼拿不到月錢,其他丫鬟們都跑了,就小菱不跑了……她這張嘴,離開封家估計也難再找到工作。
“好了,不要再說了。”門外的江允墨實在聽不下去了,抬腿走了進來。
“吃完了嗎?吃完我收碗了。”他去拿桌子上的托盤。
“允墨等等。”封近溪拉住他的手腕,“我還沒吃呢!”
“不,你吃飽了。”江允墨另一隻手拿過他手裡的筷子,扔在托盤裡,又把碟子都收進托盤。
江允墨瞪了他一眼,端起托盤轉身走了。
江允墨身後留下一陣淡淡的香味。
封近溪抽了抽鼻子:“允墨用的什麼香水?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小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少爺,彆發癡了,少夫人明顯生氣了。”
“啊?”封近溪回過神來,“他生什麼氣?”
小菱歎了口氣,無奈道:“大少爺,想想你方才說的話,肯定是你不承認之前做的錯事,少夫人生氣了。”
我不是不承認,我是不記得啊!
封近溪無奈抓頭。
小菱看著門外:“我看少夫人的樣子,更像吃醋。大少爺,我看你還是去哄哄他得好。”
封近溪站起來:“彆說了,我這就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