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薑沐言,你勾引蕭南瑜(1 / 2)

蕭南瑜一襲白色錦袍, 姿態矜貴優雅,就如京城禮儀極好的貴公子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他是一個成長於邊關, 血戰沙場多年的驍勇悍將。

天字一號房裡, 對於蕭南瑜的到來, 最激動的莫過於徐非雪了。

她在看到蕭南瑜走進來的身影時, 不敢怠慢的即刻站起身。

她兩手緊緊揪著手中帕子, 欣喜之餘又緊張不已。

瞧見蕭南瑜跟陸承彥、薑沐言行禮。

她柔若無骨般的身姿, 站得越發柔美,越發的淑女標準了。

下一個就該輪到她了。

等蕭南瑜朝她行禮, 她就立馬還禮,才不要像薑沐言一樣還穩坐不動。

太沒規矩了。

她得給蕭南瑜留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印象。

可徐非雪滿心期待的等了又等。

卻沒等來蕭南瑜朝她行禮。

她看到蕭南瑜給薑沐言行禮完,直起勁瘦的腰身,緩緩放下雙手, 站著不動了。

“……”徐非雪略有些錯愕, 兩眼怔怔地看著蕭南瑜。

還有她呢。

蕭大公子沒看到她也在嗎?

被行了禮的薑沐言, 緩緩起身, 默默給蕭南瑜還禮,低眉斂眸輕喚道:“蕭大公子。”

薑沐言突然覺得, 蕭南瑜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她不懂,反正就是故意的。

“蕭大公子。”陸承彥也起身, 麵容冷沉的朝蕭南瑜拱手。

在窗欞前的陸文芸和陸文曼聞聲回頭,也都朝蕭南瑜行禮:

“蕭大公子。”

一直沒等來蕭南瑜給她行禮的徐非雪,怔愣片刻後,發現雅間內就剩她還沒和蕭南瑜見禮了。

“蕭大公子。”她緊跟著行禮。

蕭南瑜拱手,統一給她們還禮。

雅間裡四位女子, 獨獨隻有薑沐言一個人,得了蕭南瑜的單獨行禮問好。

徐非雪朝薑沐言投去複雜的目光,卻見薑沐言毫無所覺的坐了下去。

默默落座的薑沐言,確實沒發現這個問題。

她一臉漠然,有點想逃離天字一號房。

她甚至想找個借口,再冒險上四樓去陪兩個孩子,也好過在這裡同時麵對蕭南瑜和陸承彥。

她搞不懂蕭南瑜怎麼想的。

看到陸承彥,他就不心虛嗎?

不避著一些就算了,還硬湊上來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她很為難,很尷尬嗎?

孽緣啊,蕭南瑜就是她的孽緣。

麵無表情的薑沐言,心思百轉千回,感慨萬千,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蕭南瑜是陸承宇邀請進來的,他自然得招待周全。

八仙桌方方正正的四個方向,此刻三個方向都是有人的,薑沐言和陸承彥相對而坐,徐非雪還站著沒坐下,她在薑沐言的左手邊。

“蕭大公子,這邊請。”

陸承宇指著唯一的空位請蕭南瑜入座。

蕭南瑜落座後,一直站著的徐非雪,也內心激動的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蕭南瑜就坐在她對麵,她一抬眸就能看到他,同樣的,蕭南瑜也一抬眸就能瞧見她。

徐非雪微低著頭,一臉嬌羞的低垂著眼眸,想看蕭南瑜又羞澀地不敢抬眸,又擔心她妝容是否完好,可千萬彆在蕭大公子麵前失了禮數,露了醜態。

同樣是內心忐忑,心思千回萬轉,相比於徐非雪的羞澀,薑沐言則顯得冷漠許多。

她也低斂著眉目,但她眉眼淡然,神色淡漠,一副和蕭南瑜不熟、不認識,與他無話可說的端莊姿態。

可她的端莊卻與往日的賢淑恬靜有所不同,隱隱透著股冷淡疏離、生人勿進的氣息。

這股子疏離與冷淡,是針對蕭南瑜的。

她在無聲的提醒他,切記謹言慎行,千萬不能露了馬腳,莫要被人看出她和他之間有異常。

蕭南瑜疏淡的眼角餘光,接收到了薑沐言身上散發出的冷漠氣息,他那雙清冷眸子倒是很安分,沒有往薑沐言身上瞟。

陸承宇請蕭南瑜入座後,也準備坐下的他,卻突然發現沒他的位置了。

八仙桌的四條長凳都已坐著人,一條長凳坐兩個人完全沒問題。

但蕭南瑜是客人,他擠去和他一起坐不合適。

且蕭南瑜是坐於長凳中間的,並沒有留位置給旁人坐的意思。

陸承宇看向自家兄長,陸承彥也坐在長凳中間,也沒給他留位置,且陸承宇知曉,陸承彥不喜歡彆人離他太近。

和陸承彥同坐一凳這種事,他也就想想。

陸承宇轉而去看另兩條長凳。

薑沐言和徐非雪先前和陸文芸、陸文曼一起坐,這會兒倒是隻坐於長凳一邊,旁邊留了一個位置。

但徐非雪也是客人,且男女授受不親,陸承宇不可能去和徐非雪坐一起。

陸承宇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薑沐言身上。

薑沐言是表妹,位置不夠寬敞的情況下,與她同坐也算是情有可原,不算太越界。

陸承宇目光鎖定薑沐言身旁空出來的位置,轉身朝她走去。

當他走到薑沐言身邊,彎腰就要落座時,卻突然接收到兩道冰冷的目光。

猛一瞬間後背發寒的陸承宇,動作一頓,不明所以抬起眼眸。

他第一眼先看到了對麵的陸承彥。

他家長兄正用冒著森森寒氣的冷眸盯著他,那眼神,仿佛隻要他敢坐下去,屁股還沒碰到長凳,就會被陸承彥一腳踢飛。

小心臟瑟縮了一下了的陸承宇,轉眸看向另一道冰冷目光,竟是蕭南瑜。

蕭南瑜本就氣質清冷,此刻那雙瑞鳳眼,更是冰冷得過分,好似他做了多麼大逆不道,不可饒恕的事情。

徐非雪也發現了蕭南瑜、陸承彥在看陸承宇,她也瞬間明白了他們為什麼看他。

“陸二公子,薑大小姐雖是你表妹,但也是未出閣的女子,你與她同坐一凳不合適。”

徐非雪嫣然一笑,聲音輕柔的替陸承宇解圍,也趁機在蕭南瑜麵前找點存在感。

“也是,徐二小姐說得對。”

坐到一半的陸承彥,接過徐非雪遞來的台階就趕緊起身。

還好他沒坐下去,真坐下去,蕭南瑜和陸承彥的眼刀子怕是能將他千刀萬剮了。

不過,陸承宇有點疑惑的是。

他兄長瞪他也就算了,畢竟薑沐言快和陸承彥定親了,陸承彥不想讓任何一個男子離她太近也屬正常。

可蕭南瑜為什麼也瞪他?

覺得他坐於薑沐言身旁的行為,極為不妥?

就算如此,看他一眼提醒一下也就是了,為何要用那般冰冷的眼刀子淩遲他?

心有疑惑的陸承宇,剛直起身,人還沒從薑沐言身旁走開,就聽陸承彥冷言冷語的開口。

“出閣了也不合適。”

陸承宇:“……”

他也不是非要坐薑沐言身邊,這不是沒合適位置了嗎?

且他又不是放浪形骸的登徒子,用得著這麼防他嗎?

“不坐不坐,大哥你放心,我以後一定離表妹遠遠的。”

陸承宇連忙從薑沐言身旁走開,腳步麻溜一下就離得老遠。

他從角落搬起一個繡墩,走到蕭南瑜和陸承彥之間,啪一下放在八仙桌的夾角處,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坐在這裡,和薑沐言之間隔著一個蕭南瑜,總該沒人有意見了吧?

蕭南瑜和陸承彥確實沒意見,他們看都沒看他一眼。

陸承宇這回坐安穩了,麵容俊秀的他眼眸一轉,落在了蕭南瑜的身上,和煦道:

“蕭大公子今日出現在聚仙樓,也是與友人相聚?”

“並非。”蕭南瑜聲線清冷的否認,“我是來找人的。”

薑沐言眼皮子微微掀起,不留痕跡的瞄了蕭南瑜一眼。

瞧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他是真的找人,還是借口?

“找誰?或許我能幫上忙。”陸承宇折扇一開,風流倜儻道,“京中世家子弟,就沒有我不認識的。”

蕭南瑜微微側頭看著陸承宇,又看了眼神色冷沉的陸承彥,道:

“胡珣,你可認識?”

“胡珣?”陸承宇聽到這兩個字就先蹙了蹙眉。

京中各大世家,並沒有哪家是姓胡的,他又仔細想了想,還是沒在記憶中找到胡珣這個人。

“胡珣可是京中人士?”陸承宇問蕭南瑜。

“不是。”蕭南瑜搖頭。

既然陸承宇不認識胡珣,蕭南瑜也就沒打算多說。

但陸承彥卻抬了抬眸,看向了他:“蕭大公子要找的胡珣,是否來自邊關宣城?”

“陸大公子見過胡珣?”

蕭南瑜並沒有回答陸承彥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正襟危坐的薑沐言,默不作聲的聽著他們交談,心裡暗忖,蕭南瑜真的在找人?

“一麵之緣,前些日在詩會上見過,他不像是大燕人。”

陸承彥是個聰明人,蕭南瑜沒有正麵回答他上一個問題,他便隱約猜到了一些什麼,話也多說了半句句。

宣城在大燕西陲。

蕭南瑜前三年雖在北疆打仗,但再往前推幾年,蕭南瑜在西陲邊城也待過好幾年。

胡珣自稱來自西陲邊關的宣城,但他言談舉止間,偶爾會露出一些西域人特有的習性。

蕭南瑜要找胡珣,胡珣來自宣城,宣城在西陲,是大燕離西域最近的一個城池。

蕭南瑜找人找到了聚仙樓,一樓說書先生口中的國寶白玉盤,又恰巧出自西域。

幾個線索就這麼串聯在了一起。

一個西域人謊稱自己是大燕人,還混進了大燕京城。

而蕭南瑜是護國護民的大燕戰將,他要找胡珣,同為大燕人的陸承彥,自然不會替胡珣遮掩什麼。

陸承彥僅見過胡珣一次,就看出對方不是大燕人,讓蕭南瑜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胡珣確實不是大燕人,他生於西域,長於西域。”蕭南瑜道。

“但他長得一點也不像西域人,五官樣貌和我們大燕人無異,說話也沒有西域人的口音。”

陸承彥就是因為這兩點,不太確定胡珣到底是不是西域人。

燕人若在西域生活多年,也有可能染上西域人的習性。

“他祖輩是大燕宣城人士,幾十年前舉家逃離到了西域。”蕭南瑜解釋道。

陸承彥冷眉微動。

蕭南瑜用的詞是逃離,不是搬遷。

“胡珣是西域來的奸細?”陸承彥又問。

“也不能說是奸細,他……”

蕭南瑜的位置正對著門口,房門未關,他透過傲雪寒梅屏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天字一號門口走了過去。

隱約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蕭南瑜,話說到一半就猛地站起身。

“抱歉,我找人,告辭。”

身手矯健的蕭南瑜即刻追出去,他急匆匆告辭的話音剛落下,修長矜貴的身影已飛速閃出了天字一號房。

“……”薑沐言都懵了。

就跟蕭南瑜毫無預兆的突然到來一樣,他走得更是讓她始料未及。

陸承宇也睜大了一雙震驚又錯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