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輕點、輕點……嗷!”
半大不大的少年人露出傷痕累累的胳膊,一位年齡比他稍小的少女將藥粉倒在卷起的傷口上,再用繃帶包裹起來。她倒的止血散比較有刺激性,繃帶又故意綁得緊了一點,痛得少年人嗷嗷大叫。
這對少年少女,便是懸壺濟世穀青木長老的唯一的二個徒兒,君輕淮與向晚晴。
君輕淮一邊呼著痛,一邊偷眼去瞧沉著臉心情十分不佳的向晚晴,“那個……師妹啊,你不是和師父學了那個,很厲害的招式,隻要嘩啦的一聲,光芒一閃,我手上這點傷一下子就會全部消失啦!”
“想得美啊你,哼!”向晚晴故意在繃帶上拍了一下,又惹得君輕淮輕呼出聲,“就該讓你受點教訓,每次仗著我會為你醫治,修煉得太過拚命,都不顧及下自己的身體。”
向晚晴都念過君輕淮許多次了,每次君輕淮都當麵答應得好好的,轉背沉浸在修煉中又忘記了一切,次次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好師妹,師兄我知道錯了。”君輕淮作懺悔貌,拉著向晚晴的手搖晃道,“我發誓,下次一定會注意!真的!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向晚晴故作陰沉的臉,還沒能維持一刻鐘就敗下陣來,“你啊,每次都這樣說,結果不還是……”
向晚晴嘟囔著,將傷藥和繃帶放回行醫櫃,又從櫃子裡拿出二隻藥瓶,扔給君輕淮吩咐道:“白瓶裡的藥丸,補血益氣,給你平時療養用的。藍瓶裡的藥丸,受傷應急時才服,平時不要多吃。”
君輕淮如獲至寶,將兩個瓶子收入空間中,高興道:“我就知道師妹你最好了!”
向晚晴歎了一口氣,每次師兄來他這裡治療,臨走之時還要打劫走她最近新製的藥,向晚晴都已經習慣了,從一開始的嚴防死守,到如今,她都懶得多計較,甚至會主動直接把藥給他。
向晚晴看著君輕淮掄著胳膊在試探傷勢好轉多少的程度,不解道:“師兄你這麼喜歡習武,當初為何不拜師在專習武道的烈風長老門下?弄得現在無人指點,隻得自己摸索。”
懸濟穀以醫道為主,但穀中除了醫宗一脈,其他幾脈都是以不同的武學和技藝而著稱,比如說向晚晴話中提到的烈風長老,他之拳掌功夫在懸濟穀中數一數二,掌管穀內秩序,任護法一職。
而二人的師尊,青木長老是懸濟穀近千年醫宗一脈聲名遠揚的天才,相較而言,他之武學功法就實在泛泛。向晚晴是上品水木雙靈根,又喜好醫學,拜在青木長老門下正合適。君輕淮是上品水靈根,雖然也是適合學醫的體質,但他一心向武,對醫道不感興趣,向晚晴不懂他為何執意要拜師在師父門下。
“師尊將我從魔修手中救出來,對我恩同再造,當初我就立誓要拜於他門下侍奉左右,還報恩情。”
君輕淮沒覺得自己的選擇有任何問題,當年他家村子因魔修肆虐而毀,若非偶然路過的師尊感應到一絲活人氣息,將他救了出來,今日的君輕淮將不複存在。
“呃,我就是對醫道的事不開竅啊,這又沒有辦法。”君輕淮苦惱地摸了摸頭,之前他不是沒有強製自己習醫過,但那些堆積如山的醫案看得他頭都要大了,所以師尊收新徒弟,對此萬分歡喜之人便是他,“比起治病救人,我還是更喜歡和人戰鬥過招!反正如今師父衣缽有師妹你繼承,無須擔心失傳。”
君輕淮說得神采飛揚,“以後你出穀行醫濟世,我在一旁護法護持你之安全,我們師兄妹便是懸濟穀最佳搭檔!師妹,你覺得如何?”
“是是是,”向晚晴點頭應道,“但是請未來的大護法注意一下修煉方式,你如今引氣入體沒幾年,正是打熬基礎的時候呢,不要偷聽了我給雲兒說的睡前故事覺得有理,便去瀑布下打坐修行,一打坐就是一整日,又或者不動用靈力去空手劈石,真以為自己銅皮鐵骨啊,瞎折騰。”
雲兒是向晚晴如今的藥童,年齡很小,向晚晴十分照顧他,有時會將依稀記得的前世故事改編說給他聽,沒想到被偶然經過的君輕淮聽到了,竟認定這是一種修煉方式。
於是少年人開始了漫長的折騰作死之路。
“哈哈,”君輕淮乾笑兩聲,“我覺得很有用啊,尤其是在瀑布之下打坐那個,我是水靈根,對水親和力很高,感覺在瀑布下修煉比在其他地方靈力運轉更快。”
向晚晴歎氣:“不是說你不能這樣做,凡事要懂得適可而止,師兄你每次受傷,都是因為不知節製。”
“是是,我知曉了。”君輕淮嘴上應著,心裡卻頗不以為然,甚至覺得穀中的瀑布太小了一些,威力不夠強。他之名為淮,便是因為從小生長在淮水邊,與水相鄰。以後有機會出穀,君輕淮還想去看海,定然比江河更波瀾壯闊。
向晚晴一看君輕淮神色,就知道他根本沒將話放到心裡去,除了療傷的時候念這個師兄幾句,她還有什麼辦法。向晚晴隻好努力修煉醫術,為這個惹人操心的大師兄收拾爛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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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什麼閻王搶命,我今日就要你為我兄弟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