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朕的坐騎預備役(1 / 2)

醉仙樓平日裡隻接待朝臣貴客,內院更是少有人來。於是四人僵持著氣氛無人打破,誰也不肯退步,像緊閉的蒸籠一樣讓人喘不過氣。

錦衣白麵饃莫名不敢插嘴,他抬起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眼珠子兩邊來回折騰。

先是看看明顯意猶未儘的侯爺,又看向身邊莫名固執起來的好友。

不禁咂舌:扶陵真生氣了?難得一見,說出去怕是沒人信的!

尉遲瓔和扶陵身高相仿,但尉遲瓔左腿無力,內骨天生殘缺,走路一久疼痛難熬,故而是有些跛的,看著便也要矮了扶陵少許。

尉遲瓔站姿稍微歪斜,手臂穩穩擋在身側,“扶陵君何必掛心?此人是我近日頗為寵愛的……”侍妾。

尉遲瓔將那個冒犯的字眼在心底默默念過。

他冷淡地挑了下眉,到底是沒說出這麼過分的話,改口道,“幼弟。”

尉遲瓔漫不經心,還有空設想若姬洵當真是誰人府上的侍妾,隻怕他會湊上去,強迫對方讓他嘗一嘗這入幕之賓是個什麼滋味。

又一想起姬洵方才踢他那一腳分明不留情,他又哪裡需要給姬洵留兩分薄麵?

醉鬼罷了,想也不會記得他尉遲瓔說過什麼。尉遲瓔索性大膽,曖昧不清道,

“他醉酒的模樣最是引誘人,本侯舍不得與旁人相看。”

扶陵唇微微動,剛想喚出口,錦衣白麵饃急著小聲道,

“這到底是在做什麼?扶陵,我們正事兒可還沒談完呢!”

尉遲瓔隻想儘快打發了眼前的兩人。尤其是扶陵君,他一向高潔雅靜,怎麼會喜歡待在這種地方?

至於他身後這個小醉鬼,雖然接觸的時日不長,但尉遲瓔認為芳歲帝與他是有同類性質的同類人,從骨子裡就都生長在爛泥堆裡。

尉遲瓔假模假樣問了一句:“扶陵君身邊這位是?”

“差些忘了問禮,小人見過侯爺,”那人行了個禮,腰身上壓出三層肉,氣喘籲籲地道,“我父為當朝太傅梁芝昀,我是家中次子,梁少成。”

“梁太傅……”尉遲瓔哦了一聲,和緩了臉色道,“想必二位是有要事相商,那本侯亦不耽誤你們,先隨這粘人的小玩意兒回去了。”

尉遲瓔展開寬袖,將姬洵整個人樓進懷裡,寬厚的手掌捂住姬洵的嘴唇,以防他亂說話。尉遲瓔有意無意地擋著姬洵的上半身,見兩人看過來,笑著解釋,“他怕生得緊,不貼著本侯便要哭個不停,惱人的壞毛病。”

扶陵定定地看著尉遲瓔懷中的那個身形,直到被梁少成扯了一下衣袖,他才緩緩地收回視線。

然而四人錯身之際,扶陵突然出手,手掌急如赤電,探向那被寬衣廣袖掩蓋的麵容。

尉遲瓔同樣迅疾格擋,緊緊地抓住了扶陵的手腕,兩個人彼此互不相讓,都沒有退步的想法。

扶陵一改從前對尉遲瓔的客氣,淡淡道,“侯爺,此人似乎是扶陵的故人,扶陵想要見見他的臉,還請侯爺不要平添麻煩。”

“本侯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尉遲瓔臉色陰沉,“扶陵君,我平日裡對你多有仰慕,也不代表你與本侯爭,便是合乎情理了。”

“你到底是一介白身,本侯憐你,所以今日不與你計較。”

扶陵緩緩地放下手。

尉遲瓔微勾唇角,摟著姬洵便往外走。

在即將跨過水榭花廊那一刻,尉遲瓔剛剛鬆下了一口氣,懷裡安靜多時的人卻突然出聲,含糊念著。

“扶陵?”

尉遲瓔麵色驟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都要走出去了,懷裡這個祖宗卻出聲了!

姬洵從尉遲瓔的懷裡鑽了出來,發絲淩亂,臉頰透粉,眼眸略有酒意迷離之色。

扶陵幾乎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他怒視尉遲瓔,“你怎麼敢!”

那剛剛才被尉遲瓔捂熱的柔軟冰手,又被扶陵牽了起來。方才尉遲瓔是那泣露閣的贏家,如今他卻和方懷無異,隻是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

尉遲瓔低下頭,神色難辨。

梁少成皺著眉看了一會兒姬洵,待認出是誰,大驚失色:“這,這不是!”

扶陵:“少成,慎言。”

梁少成立刻閉緊了嘴,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他捂著額頭為難:“怎麼辦,要不先去我那裡……?”

“不,我送他回去。”扶陵剛對梁少成說完,感覺到衣襟口被人扯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是姬洵。

天子的手指輕輕勾在扶陵的領口,玩鬨一般輕搖慢晃,扶陵溫柔笑笑,眼眉都有明媚的光。“怎麼了?不必擔心,我會親自送你回去。”

姬洵五指用力扯著扶陵,將男人拽向自己身前,為了配合姬洵的動作,扶陵低下頭。

姬洵湊到扶陵耳邊,濕熱纏綿的酒氣噴過去,繞著扶陵清醒的神智不停打轉,姬洵一句話如平地一聲雷,將扶陵的理智劈開了一道裂縫。

“你這,狗東西。”

扶陵後背一麻,他立刻有了難言的反應。為了遏製這突如其來的情緒,他怔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扶陵掩飾性地低眸,“……方才,你說什麼?”

“狗東西,扶陵,朕說你是條養不熟的狗呀。”姬洵玩笑一般,輕輕念著。

“愛呀恨呀都很無聊,但我一直在想,像你這樣向上攀爬的欲望纏繞滿身的人,倘若朕給你機會做翰林學士,你會不會跪在地上,向朕叩首,以示皇恩浩蕩,你莫敢不從?”

姬洵說完了,手掌撐在扶陵的胸口,棄如敝履一般推開了男人。

扶陵腳步慢了半拍。

像遇到了無法理解的難題。

姬洵揉了揉昏昏發脹的額頭,輕輕笑了一聲,“今日這酒是個好東西,是人是鬼,醉了便都分得清。”

世間讀書人,誰不希望入翰林,升宰相。

作為扶陵前世的初戀,姬洵一直以為扶陵是野心滔天,隻為榮登帝王身側。可看了原文,姬洵才注意到萬疏影和扶陵的緣分遠不止至交這麼簡單。

姬洵笑吟吟地,拍了拍扶陵的肩膀:“扶陵,你想要權勢,朕恰恰是天下如今最具有權勢的人,你不必和我演出情愛難舍,等朕的旨宣你入朝為官,朕隻要你做朕的不二臣。”

“若你有二心,朕……”

求之不得。

姬洵微微一笑,沒有講下去。

他現在認得路,但清醒指數是多少不好說,主要是四肢有點不協調,姬洵背著手慢吞吞蹭出去,打算讓蕭啟胤他們先送他回宮躺平裝屍體。

留下其餘幾人心思各異。

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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