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江問,“不是陛下先將手指遞過來引誘臣?”
姬洵冷冷地扯了下嘴,
“你蕭崇江手上長鋸子了?在朕身上來回探,你不該打?”
他家陛下這是嫌他手糙。
蕭崇江行軍多年,刀槍棍棒斧全是玩了個遍,手心肉摸上去都是硬邦邦的,擦在姬洵後背上,不可能不硌人。
但手掌下的肌膚沾了水,蕭崇江頗有些放不開手,他還想給姬洵再洗上一會兒。
“沒鋸子,”蕭崇江用手掌托起姬洵的後背,騰出一隻手攥著姬洵的手腕,傾身上前,“陛下這麼說,可是臣碰了你哪裡不舒服了?”
姬洵微眯了下眸子。
蕭崇江這混賬,跟
他裝上糊塗了。
背上輕微泛疼,也不知剛剛蕭崇江用了多重的力氣,姬洵伏在水池邊,他視線一掃,蕭崇江單膝跪在池子邊服侍,衣裳有什麼起伏都顯而易見。
那地方突出顯眼,姬洵盯了一下,他緩緩地抬頭看蕭崇江。
蕭崇江臉上神情自若,全然看不出此人心底的念想有多激蕩。
裝得像正人君子那麼回事。
姬洵微笑,他伸出手指,點在蕭崇江的膝上,“愛卿。”
“陛下?”
蕭崇江立刻彎下腰來,想聽清姬洵接下來的話。
哪曉得剛應了一聲,蕭崇江猝不及防被按住了腦袋,姬洵一個病人力氣不大,奈何蕭崇江沒有反抗意識,被按著腦袋沉進陛下沐浴的水池子裡了。
蕭崇江兩手扒在姬洵的身上,他掌心猝然用力,又忽而放鬆。
姬洵肩薄得可憐,怕是他再用力,都要給芳歲捏得骨頭作響,那可是更疼了,姬洵受不住。
蕭崇江整個人上半身浸在水裡,全靠下盤穩當跪坐在池子邊沿,才沒掉下去。
“蕭崇江,朕看你有點不冷靜,不介意親手幫你醒醒腦子,”姬洵懶懶地收回手,“不用謝恩了,起來跪安吧。”
過了片刻。
蕭崇江的腦袋還埋在池水裡。
姬洵:“?”
又等了一會兒,蕭將軍還是沒動靜。
可蕭崇江的手還扒在姬洵身上,顯然是沒淹到,閉氣功夫倒是不錯。姬洵兩指捏住蕭崇江的耳朵一提,一顆濕透了的腦袋從水裡順勢探出來。
水珠子飛濺,有幾滴落在姬洵側臉上,又滑落到芳歲帝的清瘦肩膀,在鎖骨的柔美一彎裡彙聚成一汪小小的池,瑩瑩發著微光。
蕭崇江看著那滴水的歸處,他眼珠子噌的一下和捕獵的猛虎一樣滾圓,目光晦澀地盯著姬洵,視線像是黏上去了。
蕭將軍看著人高馬大威風凜凜,帶兵帶隊說一不二,說起年紀,其實還沒有姬洵這一世的年歲大。
蕭崇江眼珠子沉下來,莫名焦躁的模樣,姬洵立刻看出了他有些蠢蠢欲動的意思。
淹了一回,怎麼像腦子進了水,反倒淹出他蕭崇江的興致來了。
姬洵:“……”
姬洵:“滾出去。”
蕭崇江不同意,他滾熱的掌心撈住了姬洵的手臂,有些情難自禁地粘人,“陛下尚未更衣,臣還有用處。”
“臣……”蕭崇江本想再次自薦,可兩人一番動作拉扯,他見到了姬洵的後背。
連著脆弱的頸子泛起一道豔色的紅痕,那一道是他剛剛撫摸的地方,也是芳歲帝罵他手像鋸子的緣由。
已經留痕了。
被他這手掌給磨出來的。
蕭崇江看著芳歲帝身上那一塊薄軟白皙的皮肉,有些目眩神迷,他想不通。
……怎麼這樣薄?
若他咬一口,怕不是輕鬆就要叼穿了陛下的皮肉,利齒頂進去
,陷在皮肉裡,讓姬洵逃都逃不掉。
蕭崇江淹了一回水,他弄得自己渾身濕漉漉的,尤其是上半身,衣袖子不停滴水。
頭發全都打濕了,本身蕭崇江就是卷毛,現在一綹一綹搭在腦袋上趴伏著,跟那個讓暴雨淋濕的大狗一樣,有些落魄的可憐樣兒。
姬洵看著,微挑了一下眉,沒做聲。
蕭崇江今天有點顯而易見的心猿意馬,這樣狼狽他不介意,反而湊上前來,惦記著姬洵鎖骨裡那汪水,想吻了去。
姬洵疲倦地仰了一下頭,躲了蕭將軍春心躁動的膩歪,他抬起手掌抵在蕭崇江潮濕喘息的口鼻上,他低聲道,“蕭崇江,越是想要,你越要克製,給朕證明你的心,讓朕看見你和旁人的不一樣。”
“朕是皇帝,你總不能想要便要,讓我任你施為……你這是不尊,是我的忌諱。”
這一句話,讓蕭崇江停了動作。
蕭崇江沉沉吐了口氣,克製地退回去,他有點煩躁地低下頭。
渾身纏著一股昭然若揭的不滿足。
到年歲了,蕭將軍還沒和人親過一回嘴。好不容易有了個上心的人,可這人首先是皇帝,其次姬洵身子弱,蕭崇江還不敢親,怕親壞了。
整日看著,整日惦記著,他都有點入迷了。
今天這一遭可算將蕭崇江也折騰了一回。
“蕭老夫人那你該回去看看了。”姬洵忍不住又扔了一句,“回家時少板著臉。”老夫人都多大年紀了,還要忍著蕭崇江這欠債臉。
蕭崇江緩了一會,又想起了一件事,“常無恩,陛下可知他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