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第45章

“那位怎麼還不來?”

阿讚魯貓著腰,老頭兒眯著眼巡視了一遍四周。

玄武石附近燈火照不過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夜色,他伸出乾癟枯瘦的手指搓了一下,石台上的灰很薄。

來的時候老頭有注意到,這個玄武石在整個禦花園裡,所處的位置算不得是最隱蔽最安全的。

縱然是為了避開堇國侍衛的巡邏,也不該選在此地見麵才是。

除非選在這裡另有緣由,這個地方一定有其他隱秘,方便他們見麵談話!

白催客站在離阿讚魯有些距離的地方,正有些煩躁地閉目養神。

阿讚魯能回到他的身邊,那就證明堇國的皇帝所處的寢殿火焰已經燒起來了。

可布紮卡還沒有將他想要看見,想要帶回貞國的那個人帶過來。

白催客實在等得不耐煩,突然,他察覺到附近的蟲鳴聲仿佛隱匿,周圍的一切稍微顯得有些安靜,這不尋常!

白催客忽地睜開眼,隻見一個看不清五官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前,那雙眼在夜色裡是融為一體的墨黑。

他竟然不清楚此人是何時出現的!

看來他這位在堇國長大的皇兄,並不像那些長老口中那麼無能好欺負啊。

白催客眯著眼瞧了片刻,見到此人臉上與卷軸上一模一樣的傷疤,他緩緩地笑起來,“皇兄,我是阿赤戈,大族女的兒子,亦是你的兄弟。”

常無恩沒有開口。

白催客側頭一看,阿讚魯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刀,執刀的人是常無恩。

哪怕他自報家門,常無恩居然也沒有鬆開架在阿讚魯脖子上的那把鋒利長刀。

白催客手指抽動了兩下,他笑著道,“皇兄,那位是我們的長老,阿讚魯,他負責新生受洗和死亡的祭奠。”

阿讚魯裂開嘴,露出有些黑的牙齒,他陰森森地嘿嘿了一聲,“看看我們可憐的大殿下,被膽小的叛徒竊取,來到了這不屬於你的地方,竟然還淪為了一個狗皇帝的奴隸——”

“什麼都是屬於皇兄的,貞國,包括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以後也會屬於皇兄,”

白催客說完,常無恩的刀仍舊沒有放下。

但他開口說了來到這裡以後的第一句話,“你們一直派人聯係我,到底想要做什麼。”

“皇兄,貞國如今的在位者是個混賬,他讓貞國的子民絕望,讓所有部族都含恨咒罵,”白催客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請求道,

“是長老告訴了我們你的消息,當年那場宮變讓你流落到堇國,而如今我們收到了所有部族的請求,他們想請你回去,殺了那個無法帶領貞國更加強大繁盛的無能王君!由你來繼位!”

常無恩沒有受到蠱惑,他意味不明道,“那你呢,你為何不乾脆自己去做了這個王君。”

“我也說過了,我是大族女的兒子,”白催客像是完全不介

意常無恩的態度,他給常無恩解釋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是沒有資格成為王的,同時曆代大族女的孩子都將是王的輔臣,我作為王的左膀右臂,會為皇兄獻上我的才智和謀略。”

幾隻流螢飛過茂密的花叢,細微的光映照出常無恩臉上猙獰的傷疤,他的麵目是損毀的,放在堇國可能一輩子沒有出仕做官的機會了。

但在貞國不一樣,白催客越來越放鬆了他的動作。

常無恩肯定拒絕不了,在他們貞國,隻要夠強,王可以改寫所有現存的律令。

阿讚魯也完全不怕他脖子上的那把刀,反而這是他覺得常無恩做得還不錯的地方,“身為一名合格的勇士,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大殿下做得很好。”

常無恩的刀漸漸落了下來,他的刀尖垂落向地麵,視線掃過在場的人,“隻有你們幾個人來了?”

“還有一個人,他叫布紮卡,我讓他去宮裡接個人,應該快要回來了。”白催客隨口說完,又突然想起了一個辦法。

既然常無恩也在皇宮裡待了很長時間,那麼隻要他將那個人的外貌特征說出來,常無恩未必不知情。

總比布紮卡憑著他粗陋的畫像去找人要來的簡單。

“大殿下不必擔心,”阿讚魯舉起雙手,他將手舉過頭頂,目光狂熱且虔誠,“布紮卡隻是去辦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我,我卻為大殿下報了仇!”

不是什麼大事情,白催客沒有阻止阿讚魯將事情告訴給常無恩。

常無恩突然有了股極其不祥的預感,他一字一頓地反問:“什麼仇?”

然而還沒等阿讚魯回答,出去許久的布紮卡跑了回來,他臉色有些凝重,見到在場的幾人,尤其是常無恩以後,他簡單行了個禮,

“大殿下,我是布紮卡,負責文書工作。”

“我們該走了,且要儘快,”布紮卡神情嚴肅地板著臉,他皺起眉望向遠處,隻見遠處的一座宮殿上空,有一片劃破了夜色的光亮。

布紮卡轉回頭,他語速飛快地交了他剛剛獲取到的信息,“我沒有找到畫像上的人,小殿下,但是我聽到那些救火的人說,蕭崇江闖進了堇國皇帝的寢殿裡救人了!而且他們宮裡配備了水龍,水很足,火應該燒不久!”

“啊!!”

因為擔心惹來搜查的巡邏侍衛,布紮卡壓抑著嗓子慘叫了一聲,他匆忙且不解地回過頭,低聲問,

“大殿下?!你為何要捏住我的肩膀,它要被你捏碎了!”

他哪裡說錯惹到了常無恩嗎?可是不應該,他和這位生長在堇國的大殿下是第一次見麵啊。

常無恩身上的煞氣一點一點侵蝕了周圍的草木,他的眼似聚攏的一片陰雲,他慢慢地壓低了身形,“你說,救火?”

“誰的寢殿,走水了?”

“大殿下,是我,”阿讚魯站出來,他晃了晃他那雙乾癟的手掌,喑啞的嗓子嘻嘻地笑,在此時此刻有些神經質的嚇人,

“是我親手點燃了火!我要燒死那個

給你屈辱,讓你當他奴隸的堇國皇帝!他會死在他懼怕的……呃!!”

一刀穿心。

常無恩提著刀,他反手一轉刀柄,刀身重重地提起,直接將阿讚魯的上半身活活劈成了兩半。

鮮血噴湧,遍地血紅。

“你們,是在找死。”

白催客立刻將手背到身後,他的腰間有兵器,他厲聲問,“皇兄!你難道就因為阿讚魯要殺了那個堇國的皇帝,你就殺了他嗎!他是你未來的臣民!”

“他想燒死的,是我的主子。”

簡直荒唐!

白催客破口罵道:“你瘋了!你是貞國未來的王,你認一個堇國皇帝為主子,你被換人了不成!”

眼見常無恩又想拔刀,布紮卡知道不能讓事態繼續惡化下去,尤其是白催客還在這裡,若是傷到了,那他們所謀劃的一切就都化為烏有了。

布紮卡連忙開口,“我回來的時候,那群人已經將火焰撲滅大半,若現在趕過去,應該可以看到那皇帝是不是還活著!若晚一步,沒準就見不到了!”

說完話,布紮卡閉上眼,他抬起下巴,準備迎接自己的死局。

然後半天,隻有夜風吹過,布紮卡睜開眼,隻見他的麵前剩下驚魂未定的武將,還有麵色陰沉的白催客,常無恩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追上去。”

“什麼?”布紮卡愣了一下。

“追上去,我倒要看看,那堇國的皇帝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將皇兄蠱惑成這個模樣,”白催客克製著怒火,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