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上,小二在下麵掃著店門前的殘葉斷枝。
他一邊掃,一邊閒不住嘴,嘀咕起來:“怪了怪了,這牆上是什麼腳印,怎麼就半截兒?”
“唉,昨夜裡這雷也太嚇人,好端端的將這樹都劈毀了。”
昨夜的狂風暴雨下得太凶,客棧門窗都關嚴了,免得雨吹進來,今晨開門才發現門口有棵鎮財的樹被劈到了。
雷火引動,燒得樹身一半成飛灰,隻剩下根落在土裡,不知還能不能活。
“這怪哉的天,黑成這樣,估計待會兒還要下,真是幾十年都少見一回!”
小二收拾完了,聲音小了下去,淅瀝瀝的水流從簷上滑落。
滴滴答答。
姬洵睜開眼,床榻上隻有他一個人,屋子裡有些木材被浸潤的潮濕水意,但輕薄的軟被像是被火烘烤了一夜,透著微弱的暖意。
蕭崇江離開的時間可以確定在一炷香之內。
這麼乖,居然主動走了?
不像是蕭崇江的行事作風。
姬洵翻過身,他眼睫微顫,抬起眼,後知後覺發現他的床前居然立著一個人。
黑色的革帶紮束在腰間,長刀懸在腰側,青灰勁裝在身,額頭上紮著一塊方巾,臉上橫著幾道傷疤,這樣一張臉看著不僅是凶神惡煞,簡直是惡鬼轉世。
姬洵邊端詳著,邊在心底事不關己地琢磨起來。
常無恩回到貞國若是當真有執政的想法,恐怕會受到不少人的詬病。
這張臉當真不是易容?
他想到什麼,便想做什麼,姬洵漫不經心地抬起手臂,他微微勾動手指,示意身形高大的男人低下頭,聲音有晨起時的沙啞,“過來,讓我摸摸。”
常無恩的腦袋循著姬洵的手指,低了下來,他的額頭就抵著姬洵的指尖。
“您想摸什麼?”
這模樣乖順極了。
誰看見了不說一句,真是忠心的奴才。
白催客依靠在門邊,他曲起手指叩響了門板,“你們兩個主仆倒是情深,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門都不關,沒羞沒臊。”
他說完,本以為這件事情被打斷,兩個人總不至於當著他的麵繼續親近了。
可姬洵的手沒有收回去,甚至也不看他,反而變本加厲放到了常無恩的臉上。
纖細白皙的指尖摩挲著男人的側臉。
從褐色的傷疤,到深色肌膚上滾動的喉結。
姬洵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摸了下唇。
常無恩當真是以這副身體受了那麼多刑罰?
那照他對常無恩的了解,沒道理萬疏影還能活著。
這裡麵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常無恩的視線是不敢看姬洵的,他主動錯開了。
常無恩如同一塊灰暗沉默的山岩,按照姬洵的心意雕刻自己,連視線也要遵循姬洵的想法,不敢不敬主,隻是盯著姬洵的手指。
那裡剛剛觸碰了他。
“客棧的膳食清淡了些,奴才早上去附近街市裡買了些甜嘴的,”常無恩靠近了姬洵,他不動聲色地鼻尖微微聳動了兩下,隻有潮濕的氣息,沒有其他人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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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無恩麵色如常地開口,“您要下去吃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