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2 / 2)

,似真似假地開玩笑,“怎麼,陛下舍不得了,想放我走?”

輕飄飄的八個字,如綿軟微風吹拂過白催客的耳邊。

“你這腦子,不要也罷。”

白催客還沒反應過來姬洵怎麼又凶他,便當頭挨了一嘴巴,芳歲帝比之習武的人自然是力弱甚微,可他還是被打懵了。

以前可從沒有人敢對他下這種手!

“這一巴掌是賞你的,你能活命,都是朕的恩賜,記住了嗎。”

“你敢打——”白催客沒說完,因為姬洵的手又落在他的臉上了,隻是這次並非是一個巴掌,而是撫摸,姬洵在撫摸白催客臉上的巴掌印,像逗弄不怎麼得心的寵物,極其罕有的施與兩分憐愛,“本想割了你的頭。”

“可隻有一隻毒蟲,沒辦法養出蠱王,委屈你吧,回去,好好鬥個天翻地覆來。”姬洵湊近了白催客,他說話的聲音壓低了,青絲垂落在耳側,擋著一半的眼眉,好像是個極深情的模樣。

白催客怔愣著,燈光下美人對他溫柔又細心,什麼疼不疼他早忘了。

連那些話都快左耳進右耳出了。

他喃喃道,“你想讓我和皇兄……”

“要告訴他,是我一時不忍,放你回去,任你與他鬥到生死隻留其一。”姬洵輕聲細語,“記住了嗎。”

“記住了。”白催客急匆匆地錯開視線,又移回來緊盯著姬洵,他神色漸漸地有些不自然,“……你真是個。”少年的尾音弱下去,“不好的人。”

*

夜色深了,早已過了子時。

芳歲帝如今是一個人獨占了一間上房,周圍少不了層層看守,他自己時是不愛說話的,於是屋子裡靜悄悄,連燭火跳動仿佛都有聲音。

極其輕微地腳步聲靠近了姬洵。

姬洵沒動,這間房被封鎖了,能闖進來的人要麼有天大的本事,要麼,是有人監守自盜。

對著客棧細弱的燭火核對今日搜集到的信息,他將幾個關鍵的地方彙聚為一個字,在桌案上用茶水寫出來,疫,民。

姬洵想了想,又多添了一個字:糧。

條件幾乎都要湊齊了。

姬洵指尖微動,將那幾個字擦拭乾淨。

蕭崇江就站在姬洵的身後,他盯著那殘留下來的水跡看了一會兒。

“陛下瞞了我什麼。”

姬洵:“莫非朕還要同你彙報不成?”

“你離京絕不是為了處理白催客這個人,”蕭崇江目光灼灼地凝緊在姬洵臉上,他伸出手扣壓在姬洵的頸後,拇指摩挲那一段精致脆弱的骨節。

姬洵輕飄飄地嗯了一聲,“所以呢。”

反正以現在的局勢來看,蕭崇江根本猜不到會發生什麼,姬洵也並不擔心。

蕭崇江低下頭,他有意無意地磨蹭姬洵的臉頰,唇有幾次擦過了芳歲帝的唇瓣,卻並不敢真的吻上去。

蕭崇江低語,“芳歲,不準你離開我。”

這像有情

人的衷腸,卻是姬洵不愛聽的。

姬洵伸出手來,輕輕地摸蕭崇江的腰,他隻是一動,蕭崇江就像渾身毛刺都被摸得炸成一團,眼神也變了個情態。

姬洵摸得漫不經心,輕聲:“藏好了,彆被人摸到你的尾巴,蕭將軍來私會朕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蕭崇江沒有反應,也沒說話。

姬洵覺得有點稀奇,他抬起頭。

蕭崇江臉色是沉的,可他的眼神又凶又熱地望著姬洵。他心底的渴求仿佛呼之欲出,隻差姬洵的下一個命令,他就能順理成章地進犯。

姬洵手指點著蕭崇江的鼻梁。

“事情好多,蕭將軍快去忙,朕等著呢。”

“還有,憑你的本事,朕不信你能留下個腳印來,想惹麻煩可以,做得太明顯,你有點不討我喜歡了。”

這句話可比姬洵責罰他,還讓蕭崇江聽不過耳,他眉心擰著,沒有發作。

姬洵從袖子裡抽出幾張沒用完的銀票,折在一起,他隨手塞到蕭崇江的胸口,按著他的胸膛,輕笑一聲,“喜不喜歡?”

蕭崇江胸口鼓鼓囊囊,還有隻白皙冰涼的手在做亂,他猛地一把擒住姬洵,追問,“陛下怎麼隻知道往上摸?”

姬洵抽手,隨意地伸到蕭崇江的腰上去,後背都是濕熱的,摸著滿手的燙,可見此人性急,姬洵不鹹不淡道,“怕摸彆的地方,有人要急色了。”

蕭崇江隻是挨了輕輕摩挲地兩下親近,他便如飲鴆止渴,越發難熬,上前一步去吻姬洵的臉:“急麼?臣倒覺得自己不夠急。”

蕭崇江手臂托舉著他的陛下,將姬洵壓在厚實的桌案上。蕭崇江將姬洵的手掌握在手裡,這手掌纖細如枯枝,瑩潤著雪色的白,掌心泛紅,微微地顫。

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又動手了。

他打人時自己都疼,偏要伸出手去親自教訓。

姬洵伸手掰著蕭崇江的下巴,不準他再看,“常無恩呢?不追了?”

“陛下想放他走,那便放。”蕭崇江專注癡迷地嗅姬洵的脖子,可姬洵不準,他如何焦躁都不敢忤逆,隻能被那隻瘦弱的手掌一推一送,遠離了一些。

可蕭崇江還是有些癮一般,想同姬洵親近,想姬洵碰一碰他的肌膚。就像即將渴死的人,隻求姬洵施舍他最後一滴甘泉。

姬洵本想抬腿踢蕭崇江一腳。

怎麼比係統還讓人煩,沒完了不成?

可他剛動,腳腕上冰涼的觸感提醒了他,上一個不聽話的奴才留下的赤金環,還鎖在姬洵的小腿。

“……”

姬洵恍然,他差點忘了還有這東西。

蕭崇江的手掌落在姬洵的小腿上,他沒有低頭去看,而是憑借手掌的觸碰,徑直勾住了那赤金的足鈴。

蕭崇江:“陛下,先讓臣給你去了它吧。”

太平靜了,有點詭異。

姬洵抬起頭,他探究地望向蕭崇江,試圖從那張冷肅的臉分辨出眼前人平平淡淡的語氣之下掩藏了什麼。

蕭崇江藏了什麼?

臣子的克製,男人的渴求,還有……壓抑不住,如同野草瘋長的酸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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