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姬洵卻有些不明白。
萬疏影到底為什麼一定要舉止上與他親近到如此地步?
姬洵以前是有故意惡心萬疏影。
難不成萬疏影想將這個方法反過來用在他身上?
“芳歲,你在想誰?”
萬疏影稍微低下頭,他額前的玉墜稍稍吹下來,抵在姬洵的額頭上,微涼觸感讓天子顫了顫眼睫。
自從姬洵在外麵和蕭崇江廝混了幾個月之後,萬疏影的心裡就像有一根刺橫在胸口一樣,他時刻都被那根刺提醒,就是因為他一時心善,放姬洵接觸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才會導致他和姬洵變成今天這樣。
那蕭崇江莽夫一個,怕是根本不懂如何疼惜姬洵。
每每想到這裡,他就更加恨蕭崇江。
恨不得將蕭氏滿門剁碎了喂給狗。
至於姬洵,他是惱怒,卻不敢真的提起恨這個字眼來。
姬洵如今不像以前那樣聽他的話了。
而身體又貧弱,經不得大風大雨。
雖然他在養心殿周圍安插了很多人手,可看看姬洵那一身的傷,他根本放心不下。
“朕還能想誰?當然是想在朕麵前心口不一的攝政王。”姬洵道。
萬疏影心緒一愣,他的心頭漸漸火熱起來,猜測著姬洵莫非是知道了他的情意?
否則為何言語上有這種暗示?
他本打算先壓兩月,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提彆的事情,免得讓姬洵心緒受激,再生出彆的風波來。
如今兩情相悅四個字吊在眼前,萬疏影抑製不住有些心癢難耐,他決定透露一些口風,“芳歲,你若想知道我為何心口不一,何不來摸摸我這顆心呢?”
這句話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撩撥人的曖昧。
可說話的人是萬疏影,聽了這話的人又是姬洵。
有意與無情,本也無法相通。
姬洵沒把他當回事,直接將手放在萬疏影的胸口,似笑非笑地,“怎麼?你要挖出來給朕看嗎?”
夜色如同披在姬洵的肩上,和天子滿背的烏發融在一處,若無邊無際,而晚風纏繞著讓萬疏影心神異動的透骨香,如斯磨人。
這樣一個美人、這樣一個他惦念許久的芳歲在他的懷中。
是他朝思暮想的姬洵。
萬疏影的視線都凝在了姬洵的唇上。
他看著那殷紅的唇開開合合。
忽然覺得麵上有些燒熱。
他本不是這樣純情的窩囊。
可誰讓他對麵站著的人是芳歲。
萬疏影微微側頭,他的目光有些癡然。
姬洵在一瞬
間察覺到了不對。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狹窄了。
萬疏影好像犯病了一樣,兩手摁在他的肩上。冰涼的玉墜都擠在兩人額頭間,不見一絲空隙。
姬洵眼看著這人瘋瘋癲癲地不知要發什麼病,低下頭來好像要親他一樣。
他懷疑是自己感覺出錯了,萬疏影怎麼會對他……?
“芳歲,哪怕你想見我的心,你又怎知我不會滿足你?()”
姬洵不是什麼也沒經曆過的人。
他在察覺到這句話暗藏的含義的一瞬間,渾身的刺幾乎都快豎起來了。
萬疏影當真是瘋了嗎?!
怎麼看他的眼神裡有莫名其妙的,那種惡心的感情。
姬洵眼裡的厭惡表現的太明顯了。
躲避的也太快,總之,拒絕的意思已經擺在明麵上。
萬疏影皺起眉,沒想過事情的進展會是這樣,他偏要湊得更近,討要說話,芳歲,你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_[(()”
萬疏影的聲音有些發膩。
不知死活,還想湊上來。
姬洵看著他,抬手指向門外的方向,“出去。”
誰知道萬疏影反而笑起來了。
他伸出手攥住姬洵的手腕放到唇邊,一邊輕笑一邊貪婪地嗅聞。
“……好可惜,芳歲,我本想瞞一瞞你的。怕你受不住這刺激,可既然你已經察覺了,我也不妨告訴你,你我自幼相知相識,事到如今,隻有我才堪做你的良配。”
見鬼的良配!
姬洵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荒誕至極,他呼吸急促起來,身體後仰,已經惡心地快吐了,“萬疏影你想玩兒這些沒用的可以,到朕身上來尋樂子,你瘋了?”
萬疏影反問,“我瘋了嗎?”
他現在權勢在手,京郊還壓著他的私兵,若他想反,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隻不過是阻攔的人太多,萬疏影還想再等一等時機。
可今日挑破了,他非常想立刻就得到姬洵的青睞。
最好是今夜裡他們定了情,明日他就和姬洵結契,讓天下人皆知姬洵屬於他,而他也獨屬於姬洵。
萬疏影看著姬洵,他低笑著垂下頭,將那張俊臉靠在堇國天子清瘦的肩上。“芳歲,如今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
“你難不成寧可選蕭崇江那個一無是處的武夫?”
萬疏影毫不客氣地貶低,
“他那樣在戰場廝殺裡長起來的人,怎麼可能懂如何真正疼寵你。”
姬洵聽不下去了。
他惡心到眼前都開始出現黑色的斑塊,有些缺氧了。
但姬洵發作是沒有前兆的,他甚至有些笑意,神經質地輕輕扯起嘴角,對萬疏影道,“你怎麼不抬起頭來呢?”
語調輕柔,像是哄他萬疏影一樣。
萬疏影被他這一句好聲好氣哄的魂都要飛起來了。
他滿心期許,自以為勸服了芳歲,會有美人獻吻。
——啪地一聲巨響!
一個飽含戾氣的巴掌落在萬疏影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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