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第 194 章 大家2023年要健康……(1 / 2)

小姨鳳霞[九零] 瀧芽 20590 字 10個月前

姚君歌回家之後, 才知道,她媽哪裡是想她了,絕絕對對是讓她來做說客的。

也難為了自己挺著這麼大的肚子回來, 孩子都快出生了, 照樣淪落成了一個工具人。

聽了趙雁的要求, 姚君歌坐在沙發上, 一言不發,瞧著她媽。

趙雁笑嘻嘻地,還切著蜜瓜, 對姚君歌道:“這瓜可甜了, 你多吃一點。”

姚君歌也不接話,就看著她媽。

然後眼睛一瞥, 又瞅向他爸。

姚長卿好似沒有看見,眼睛一眨就躲了過去, 然後清清嗓子問:“家貴, 都收拾好了嗎, 我幫你吧。”

姚君歌現在的肚子, 是沒辦法上二樓了,便把一樓的客房收拾出來,讓她住著。上下樓畢竟不方便,怕出事。

家貴已經在裡麵收拾衣服了,聽見姚長卿問, 連忙回道:“馬上了。”

姚長卿還是坐不下去,站了起來, 給自己找了個事做:“我還是去幫幫忙吧,家貴一個人乾到什麼時候啊。”

姚長卿一走,趙雁便開口說:“你這孩子, 我就是想讓你幫著一起勸勸你大哥。想你當然是真的,讓你回來住這件事,以前也不是沒說過。你爸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問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住幾天。你這孩子,爸媽多疼你,你還不知道?隻不過趁著你回來,你大哥大嫂回家吃飯,讓你幫我勸一句罷了。”

姚君歌已經釋然,剛剛也是耍小脾氣,這一會兒伸手自己拿了一塊蜜瓜,算是和解了,又咬了幾口,沁人心脾的甜。

“我大嫂怎麼說?”姚君歌問,“這件事,歸根到底還是大嫂受的苦最大。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拿你的身份去壓她,讓她自己做決定才好。”

趙雁聞言立刻辯解:“我才不會那麼做。我沒給你大嫂任何壓力。而且你大嫂還好,這件事也是有一天她無意中提起的。我又趕緊了解了一下,這才想著讓他們去試試。不過,現在難辦的,不是你大嫂,是你大哥。”

“我大哥怎麼了?”姚君歌已經吃完了一塊蜜瓜,伸手又拿一塊。

趙雁連忙把盤子往君歌麵前推了推,繼續道:“你還不知道你大哥?他那老古板,老思想。他怎麼會同意這件事?我和他提過一次,氣得他直接甩手就走了。”

“這有什麼?”姚君歌道,“現代醫學發展到這個程度,就是解決問題的。又不是違反法律、違背人倫。隻要是夫妻兩人都同意,沒有一方勉強另一方,就去做啊。”

趙雁聽到這裡,立刻道:“對對,就是這麼說的。這話我都不太會講,沒有你會講。一會兒你大哥大嫂來了,你就按著你說的這些和他們說說。”

姚君歌看了一眼她媽:“等他們來了之後再說吧。我還是要看看大嫂的態度。而且我大哥也是人啊,他不想,就說明他不同意。我剛剛還說了,要夫妻雙方都同意。這個雙方同意,不僅僅說的是女方要同意,男方也一樣……”

趙雁已經不聽了,打斷道:“所以讓你幫忙勸嘛。”

她正說著,就聽到外麵大門響了,立刻站了起來,說:“肯定是他們來了。你彆給我拖後腿啊。”

趙雁和姚君歌聊了半天的事,正是人工授精。

之前有人介紹了北京的一個醫生,吃了大半年的中藥,可是依然沒有懷孕。在閒聊的過程中,對方無意中提起了人工受孕,其中就有人工授精這一點。

了解過後,趙雁覺得值得去試一試。然後征求了江禾的意見,江禾當時隻是說她聽姚君承的,姚君承同意的話,她就同意。姚君承不同意,她也不去。

本來趙雁認為板上釘釘的事,到了姚君承那裡,卻戛然而止了。

因為姚君承不同意。

趙雁話都沒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

他不同意任何其他手段幫助自己有後代。

這和他對世界以及對人類的認知都是截然相反的。

要順其自然,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趙雁苦口婆心跟著勸,可是姚君承一個字也不聽。

所以在姚君歌回家後,趙雁打起了姚君歌的主意,請她一起說服姚君承。

姚君承在這件事上十分抗拒,已經好久不和趙雁聯係了,這是聽說君歌回家了,想見見大家,他才時隔好久後第一次登門。

看見趙雁,姚君承也沒說話,換了鞋後,徑直朝君歌走過去。

他站在沙發旁,沒有坐的意思,手裡提著的東西放在茶幾上,對姚君歌道:“都是你喜歡吃的。”

姚君歌對他笑了笑,“好的,我一定好好吃。謝謝大哥。”

姚君承也不坐,他一隻腳腳尖朝向門口,一副隨時要離開的架勢。

江禾的包也沒放下,在肩膀上背著,對君歌道:“快生了吧,還有多少天?”

“一兩周?”姚君歌道:“我也不記得具體數字了,反正快了。大嫂,你坐啊。”

江禾為難看一眼姚君承,見他沒有阻止,便走過去,挨著姚君歌坐下了。

這一低頭,就看見了姚君歌的肚子。

裡麵是一個她盼了多少年的小生命。

看著姚君歌的肚子,江禾眼睛裡全是羨慕和痛苦。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整個客廳都靜悄悄地。江禾突然側了一下頭,迅速抹去眼角的淚水。

姚君歌在此刻,抬眼看向他哥。

姚君承看見了。

他嚴肅並抗拒的臉上,一瞬間布滿了柔軟。

一直以來的抗拒,是出自他本人的執念。

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江禾的感受。

直到看見江禾抹去眼淚的那個動作。

姚君歌就這麼看看她哥,又看看江禾。

她媽交代的問題,還有再說的必要嗎?

姚君歌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了。

於是姚君歌去牽江禾的手,笑著對她道:“大嫂,你買來的這些東西,都是我愛吃的。我一定好好吃。但是我好久不見你和大哥了,想和你們多待一會兒,所以一會兒在家吃飯,不能走。好不好?”

江禾沒有回答,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此後,不管趙雁再怎麼對著君歌使眼色,姚君歌都當做看不見了。

每每趙雁要提及那個話題,姚君歌也會立刻打岔,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送走江禾和姚君承後,趙雁埋怨君歌:“你怎麼回事啊,你不說就不說吧,也不讓我說。你大哥難得回來一趟。”

“他們自己已經有想法了。”姚君歌說,“你還要提什麼啊。過猶不及。”

趙雁不明白,“什麼意思?”

姚長卿在一旁歎氣:“你怎麼隻長年齡啊。還沒有君歌看得透徹。”

姚君歌不想摻和到父母接下來的拌嘴中,揮揮手道:“不行,我太累了,回屋躺著了。”

說完,姚君歌和家貴便回了自己房間。

趙雁依舊一頭霧水。

兩天後,姚君承就來了電話。

他和江禾兩人要去一趟北京,但是堅決不讓趙雁一起去。

隻他和江禾去,先去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再考慮後麵要怎樣。

有了這個決定,就是邁出了第一步。

趙雁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放下來了。

可是才放鬆兩天,大家吃完午飯回房間休息,剛剛躺下,趙雁就聽見客房傳來褚家貴的喊聲。

褚家貴衝了過去,對著門口喊:“媽,你快來看看,君歌是不是要生了!”

*

沈繼明回到家時,沉著一張臉。

劉玉鳳和張夢蘭焦急地等待著,看見沈繼明回來,兩人原本都迫不及待要開口問怎麼樣了,可是看見沈繼明那副表情時,兩人又都打起了退堂鼓。

沈繼明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劉玉鳳趕緊倒了一杯水,放在沈繼明麵前。

“老大,先喝點水。”張夢蘭坐在一旁道:“先喝水緩一緩,今天太熱了。”

沈繼明拿起麵前的杯子一飲而儘,這才開了口:“沒弄成,說還差些錢。”

“什麼?”張夢蘭驚訝道:“還不夠?不是說先交押金就好了?押金都給他們了,還不行?”

“說好幾家都在打聽那個機器,誰給的錢多,就賣給誰。”沈繼明搓了搓手,“咱們隻是付了定金,不一定會賣給咱們。”

“還有這樣的事?”張夢蘭氣急敗壞道:“自古都沒有一個姑娘許兩家親的,這是個什麼人啊,都交了定金,也沒算定下?還要看誰給的錢多?那破機器值嗎?”

“不管值不值,現在反正是咱們要得急,人家不急!”劉玉鳳在一旁道:“咱們的廠房都租好了,每天的租金都付著,早一天開工,咱們早賺一天的錢。不開工,就倒賠房租。可是沒機器,怎麼開工?繼明,你這個朋友靠譜不靠譜?”

“怎麼不靠譜?”沈繼明立刻說,“我剛剛打過電話,好好求了半天,他才鬆口說如果能先付一半的錢,機器就是咱們的。他下周就能給拉來。”

“付一半?”劉玉鳳算了算:“那麼多?”

“對,先付一半,剩下的,他答應咱們開工賺錢後,三個月能付完就行。但是要加利息。”沈繼明喃喃道,“可是這一半的錢咱們也拿不出來啊。所有的錢,都付廠房的房租了。定金也是借的。再拿出小一萬,實在沒有。”

沈繼明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婚禮上,再加上給劉玉鳳娘家的錢,這些年攢了一點過活,便不剩多少了。

租廠房的時候,租金都不夠,又讓劉玉鳳找張夢蘭借了錢,這才把廠房租下了。

他和劉玉鳳兩人已經兩手空空,現在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劉玉鳳自然知道這個情況,隻能把目光移到張夢蘭身上:“媽,你說現在怎麼辦?”

張夢蘭搖頭:“我怎麼知道?我手裡的錢都給你們了。我是一分都拿不出來了。”

沈繼明看向他媽,猶豫了一下,問:“媽,要不然,你問問我爸?你不是說他自己還有個存折?”

“那個?”張夢蘭一時間語塞,“那、那是你爸存的,我和他的棺材本啊。那個錢你們不能動。你爸、你爸也不會同意的。”

沈繼明和劉玉鳳交換了一下目光,劉玉鳳便開了口:“媽,隻要是能開工,咱們就能賺錢。咱們廠房都租了,不能一直拖著。再說,如果這個機器買不到,咱們就得去找新機器買。新機器更貴,到時候依然是沒錢。媽,這樣,算我和繼明借你們的行不行?我們打借條的。”

“對對。打借條。”沈繼明立刻附和,“玉鳳說的對,媽,錢我們可以打借條,賺了錢就還給你和我爸。再說了,工廠起來了,養老還是問題嗎?絕對不是!你們就踏實跟著我和玉鳳兩人吃住,你和我爸的後半輩子都歸我們養了。真的。”

劉玉鳳又道:“而且,媽,咱們的定金已經交了,廠房也租好了,甚至牌匾我都找人先做了。咱們那麼多錢已經搭進去了,如果現在撤了,那是一分錢都沒賺到,都扔大海打水漂了。媽,你和我爸說說,錢算是我們借的,一定會還。行不行?”

張夢蘭沒有想到,自己拿出自己那一部分錢後,後麵竟然還有。

當初她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被劉玉鳳說動了,把自己攢了多年的存折拿了出來,給他們租廠房用。張夢蘭當時心裡至少是有底的,她知道沈懷強那裡還有,兩人的棺材本。還有個保底。

可是她沒想到,如今,沈繼明和劉玉鳳兩人,打起了最後那筆錢的主意。

此刻的張夢蘭好像懸在半空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錢已經扔出去一半,沒有辦法回頭。雖然可惜,雖然後悔,但都是於事無補。

隻能木著一張臉一個字不說,自己盤算了半天,卻毫無章法。像一個輸紅眼的賭徒,已經沒有辦法從賭桌上離開了。轉頭沈懷強下班回來,張夢蘭隻能硬著頭皮去找他。

“什麼?”

沈懷強不可置信地看向張夢蘭,“你說你給他們多少錢了?”

張夢蘭唯唯諾諾地伸出幾個手指,“這麼多。存折裡的錢,全都給他們了。”

“你!”沈懷強雖然看到張夢蘭拿著存折寫寫算算,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把自己存的錢全都給了老大他們。

這是沈懷強壓根沒想到的事!

在他眼裡,張夢蘭不會蠢到這個地步!

而且她那麼愛錢,怎麼可能會直接把錢都給了老大他們?

自己一分都不留?

“你一分都沒留,全給他們了?”沈懷強再次確認。

“我、”張夢蘭喃喃道:“我也是一時糊塗,被老大家的說動了。她說工廠建好後,每天能賺多少錢。能和鳳霞那樣,買樓房,讓我以後隻享福吧。他們現在是沒錢,既然有技術,為什麼不把工廠開起來,自己賺錢?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了,就、就覺得應該幫他們一把,以後我也能跟著老大過好日子。”

張夢蘭說著說著便朝沈懷強走過去,湊近了,一字一句道:“現在廠房已經租好了,機器也找到了。就是錢不夠。隻要錢到位,機器拉到廠房,那不就能生產,能賺錢了?!”

“你以為那麼簡單?”沈懷強怒道,“如果那麼簡單就能賺錢,大家都去開廠了!還會有窮人?

我和你說過,鳳霞的瓜子廠能這麼成功,一大部分是因為一開始有食品廠做依托。她雖然承包了車間,但是給自己留了後路,做了鳳霞瓜子這個品牌。所以,在食品廠破產後,她的瓜子一點都沒受影響,畢竟鳳霞瓜子那四個大字還是在的。而且市場已經接受了,鳳霞瓜子就等同於老食品廠的瓜子。再加上鳳霞她腦子靈活,這麼多年,一直在創新各種口味和產品。所以在工廠還很少的時候,便占據了一席之地。可是現在呢?你去看看滿大街的廠房,大家都想趁這個時候賺一筆錢,可是現在生意不好做了。市場已經飽和了,大家對瓜子市場的認知,也已經固定到了鳳霞瓜子這個品牌。而且現在的生活條件好了,大家也不會說差個一毛兩毛去買個便宜的吃。你以為除了老大有這個想法,彆人就沒有?彆人就不想出來和鳳霞爭生意?可是你見過有能爭過的嗎?”

“不……”張夢蘭聽到後麵這一句,立刻反駁:“玉鳳說了,她不是和鳳霞爭生意,是想自己也獨立出來。這樣兄弟三人都當老板,誰也不用依靠誰。都沒有負擔了。她是想讓咱們過好日子。”

“這種話你也相信?”沈懷強道:“就那麼大的市場,一樣的瓜子上來,怎麼可能不會爭生意?”

“我、我。”張夢蘭已經啞口無言,也不想再提褚鳳霞,隻能把話題轉回來:“可是現在廠房已經租了,機器的定金也交過了。總不能再撤回來!那樣之前那些錢都打水漂了。老沈,真的,隻要機器到手,就能賺到錢。彆的先不說,你就看老大,他真的是兢兢業業為了這個家。你就讓他好過一點吧。”

張夢蘭說到這裡,動了情,一時間聲淚俱下。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沈繼明。

沈懷強不再說話了。

他拿起煙,劃了一根火柴,微微的亮光在眼前閃爍著,點燃了那根香煙的紅蘊。

這麼長時間的辯論,突然在張夢蘭的最後一句話裡,劃下了句點。

一切的討論,戛然而止。

於此同時,劉玉鳳正貼在自己臥室的房門上,努力探聽著從隔壁臥室傳來的聲音。

沈繼明焦躁不安地張望著,見劉玉鳳稍稍離開了門邊,就立刻問:“怎麼樣了,能聽見嗎?咱爸說了什麼?”

劉玉鳳搖搖頭:“聽不太清,斷斷續續的。”

她看著沈繼明問:“你覺得咱爸能把錢借給咱們嗎?”

“我也不知道。”沈繼明搖頭。

他的目光空洞,走到這一步,已經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可是他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了。

“和鳳霞怎麼說?”劉玉鳳壓低了聲音問,“你打算咱爸把錢借給你,你就去說嗎?”

“把錢借給我,我就能把機器買下來了。”沈繼明道:“那肯定就要和鳳霞說辭職的事情。不能總這麼請假啊。”

“我覺得鳳霞已經猜到了。”劉玉鳳說,“最近幾次請假,她都不問原因了。”

沈繼明嗯了一聲,歎息道:“她又不是傻子。猜到就猜到吧。反正早晚都要和她攤牌的。”

沈繼明說完,便走到門口,悄悄推開房門,試圖聽著外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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