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熒是多少有點倉鼠黨的屬性在身上的。
在得到了好友的暗示“還能場外援助一次”後,她反而不願意輕易動用這份“殺手鐧”了。
殺手鐧當然是要留在最危險的關鍵時刻用,在新手村就消耗了殺手鐧的話……算什麼遊戲高手。
而且那位神秘“主持人”的這份臨場變卦和隱隱瞧不起這種外來探索者的態度,也立刻激發了這位金發少女內心隱藏的傲氣和不滿——不就是區區打牌嗎?不就是要從海選十連勝一直贏到最後嗎?你當我辦不到嗎!
正是這份不願意說出口的想法,也導致她的每一戰都打得很艱難,因為每一位對手都各有千秋,擅長的風格和牌組也都不一樣。
更何況每位對手都有擅長的一些卡牌套路和組合技、必殺技等等,這讓初出茅廬的新手玩家【卑鄙的外鄉人】都有點招架不住。
有好幾次,熒打牌打得窮途末路、能量點耗光、卡牌全部消耗殆儘,就連自己身上的“無敵”效果也失效了……然後她就親自拔出武器衝進敵人群裡了。
如果說熒在努力地打牌甚至不惜親自上場,那麼此地的真正主人——阿褪,到底在做什麼呢?
她當然是在看戲呀。
漂浮在毛茸茸的白光中,褪色者好整以暇地從右手神廟裡摸出了一個飯盒,裡麵裝著滿滿一大盒新鮮滾燙的薯條。
白光表示好奇這種食物的味道。
但是褪色者難得小氣地拒絕了它:“不行,這是我男朋友親手給我炸的愛心薯條,不能給彆人吃。”
所以她拿出了彆的、自己買的零食送給了這團虛假的毛茸茸AI。
說真的,當看著自家的帥哥男朋友因為自己要出門而特意準備了許多零食,並且親自圍上家居圍裙開始炸薯條,褪色者就開始期待這薯條的滋味了……大概會比平時吃到的更好吃吧?
她心裡美滋滋的。
白光:男朋友?
不過作為一個局域網小精靈,它覺得自己也沒什麼資格去乾涉創造者的感情生活,因此繼續給阿褪做著比賽的直播。
此時的熒已經通過各種或巧合或努力的方法通過了海選,進入了64強級彆的比賽。
到了這個層級,積分就沒什麼用了,一旦輸了就前功儘棄,所以熒必須一直贏下去,直到戰勝決賽的對手。
“她打得還挺好的。尤其是對新手而言,這份打牌的天賦更是好得過分了。”褪色者沾沾自喜、與有榮焉地說道,“就算沒有我的幫助,熒殺入決賽圈的前幾名也不是問題,不是嗎?”
“……”
作為“主持人”,哪怕再不喜歡這些一進門就覬覦主人寶藏的外來者,白光也不禁沉默了。
“……您說得對。”主持人很耿直地回答,“但任何人想要得到古老的寶藏,都必須經過嚴格的考驗……隻有這樣,篩選出來的寶藏獲得者才不會墮了我主的名頭。”
說到底,“主持人”
還是個【塔尼斯特】的死忠粉。
褪色者也不生氣,隻是笑著咀嚼著薯條說道:“那就繼續看下去吧。”
…………
……
比賽的結局出乎預料,阿褪已經做好了熒隨時搖人、自己下場支援的準備。
但直到傷痕累累,精疲力儘的熒用完美的一劍成功擊殺了最後一位決賽的儀陣盤遊戲大師後,這位【卑鄙的外鄉人】始終都沒有再使用過自己的“外掛”。
一點都不卑鄙了……
不過這樣的頑強不屈的表現也總算征服了“主持人”,它終於同意了阿褪先前的看法——她們一致認為熒這樣頑強拚搏且能夠真正領悟“儀陣盤”遊戲樂趣精髓所在的玩家,是有資格去獲得此地洞府主人的寶藏的。
當籠罩視野的“遊戲場所”散去光影,熒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偌大房間的門口,大門敞開,自己的懷裡則是抱著睡眼惺忪的派蒙。
趴在金發少女肩膀上的毛毛同樣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在她身後甩了甩骨質的小尾巴。
而褪色者正笑眯眯地站在裡麵等她們。
“阿褪!”熒很高興地帶著小夥伴們走進去,“你果然在這裡!”
阿褪則是毫不吝惜自己的誇獎:“你的比賽我一場不漏地看完了……打得很漂亮哦。”
“嘿。”
熒靦腆地摸摸後腦勺。
派蒙立刻飛過去,嘰嘰喳喳地跟阿褪討論起先前熒在遊戲中的艱難但高光的時刻,幾乎場場都有不同的亮點,玩家之間的動態對抗最有意思了。
“那麼……”
沒有第五者的這個房間裡忽然響起了某個男女莫辨的中性聲音:“勝利者啊,上前來,說出你想要的獎勵吧。”
派蒙一驚:“是‘主持人’的聲音?它怎麼會在遊戲外頭!”
那個聲音不慌不忙地解釋:“吾乃此地洞府中樞之靈,爾等外來者依舊可以喚我為‘主持人’……縱使如此,在下也僅僅是替我主看護一方宅邸的尋常管家罷了。”
姑娘們默默地看向一旁的吃瓜群眾,褪色者同樣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與她們對視。
——怎麼回事啊,你這人這輩子出門怎麼不是撿兒子(毛毛),就是撿管家(主持人)……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出現在您的社交圈子裡還真是一點都不奇怪了呢。
褪色者其實被看得有點心裡發毛,隻好趕緊解釋:“其實我之前也建議過‘主持人’外出看看,待在這種荒無人煙的老房子裡到底有啥意思……”
“多謝阿褪大人的好意,但不必。”主持人朗聲說道,“吾乃阿宅生物!”
“……”
一個局域網小精靈說它是阿宅,那大家勉強就信了吧。
不過所有人都覺得它隻是想要等主人回來罷了——那個真正的,所有記憶都會回歸的主人【塔尼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