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魈旁邊的熒都快絕望了,怎麼了!一盤子的紅燒排骨都堵不住小喇叭嗎?
她也擺爛了,索性雙手抱胸,死死地盯著派蒙的後背。
演啊,派蒙,繼續演。
其實派蒙也就是口直心快了一點,說出那幾句話後突然反應過來——對哦,魈在這個場合下,無論是說實話還是撒謊都不合適!
哎喲我的天,瞧瞧我,都乾了什麼蠢事。
因此她連忙乾笑起來:“啊,哦哦,確實……魈你的確是比較才疏學淺……”
說罷,白色飛行物轉身對笑眯眯的胡桃解釋:“魈他是個武人,平時不怎麼進城,不懂這些很正常啦。”
魈:“……”
【降魔大聖】那平靜中帶著幾分放棄治療的神色,實在是非常可憐。
事到如今,唯有沉默裝死麵對了。
胡桃見到魈明擺著裝傻,但自己一個凡人姑娘也不可能真的在團圓飯飯桌上逼迫一位仙人說出他不想講的話題,因此隻好遺憾地鬆了口氣,將話題繞回到了幾位新客人身上。
“話說回來,陳曦姐、赫莉姐還有這位陀子老師,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這兒蹭飯了?”
這也是胡桃覺得蹊蹺的地方:這大過節的,你們沒有人需要團聚嗎?跑來我這兒蹭飯?合著人人都是客卿那種蹭飯設定?
聽到胡桃的疑問後,陳曦頓時溫婉地笑道:“堂主有所不知,我與這幾位好友相交許久,仿若一家人那般,往年都是一起過節吃團圓飯的。”
陀子也樂嗬嗬地咧開嘴:“但是今年有某位友人拋棄了我等親友舊識,讓我等好生失落,總覺得這個節日過得也有點沒滋沒味兒了!”
赫莉也露出笑容,但怎麼看都像是皮笑肉不笑那種類型地補充了一句璃月古語:“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呀~”
——這話一般是形容負心漢和渣男的,那麼對於這群麻將佬而言,誰才是今晚的“負心漢”呢?
鐘離麵色不變地喝了口茶。
哼,這群家夥的心思他還能不清楚?一個個的,不就是看在他要跟阿褪過節,頓時著急了、眼紅了!否則又無事先約好,往日哪裡會這般巧合的齊聚一堂?
但是一想到老夥計們隻能吃吃醋,無能狂怒一番,而他才是最終的勝利者,可以跟戀人繼續愉快地膩膩歪歪……鐘離就能夠忍受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合理與不合理事情。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也無妨!
胡桃聽明白了,轉悠著開始譴責客卿這種為了戀人和上司就把老夥計們一腳踢開的行為,鐘離則是狡猾地為自己辯解開脫,其餘幾人則是抓住機會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言辭間幾輪交鋒看得人目瞪口呆,這群老友彼此之間知根知底,什麼黑曆史和獨屬於損友之間的各種笑料和梗段子都層出不窮,因此說起話來愈發陰陽怪氣、令人摸不清頭腦。
已經淪為吃瓜群眾的香菱看得呆呆的,感覺自己的大腦CPU都快過載了,要不是這群成年人裡還有一隻阿褪在專注地吃吃喝喝,完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吃團圓飯的架勢——這樣的正常認知才安撫了香菱那因為“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所以感覺格格不入”的幼小心靈。
不過香菱能在這樣年輕的年紀便在廚藝領域上闖蕩出一條路來,說明這孩子還是有幾分好勝心和不服輸的心腸在裡頭的。
因此她小聲地低頭對行秋說:“行秋,你回頭能否推薦幾本詩書相關的書籍給我?文筆要好一點的,我想學學。”
儘管香菱的聲音儘可能壓低了,但在場之人哪個不是耳聰目明之輩,這音量就跟趴在他們耳邊大聲密謀也差不多。
行秋奇道:“你學這些做什麼?”
香菱尷尬地笑了一下:“呃,我感覺自己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麼……所以想學習一下。”
憨厚老實的方士重雲也說:“是啊,我也聽不太懂,能不能讓我也跟著學學。”
行秋尋思著這兩個笨蛋朋友學啥不好,偏偏學那陰陽怪氣的說話和打機鋒方式,但明麵上他也不好直接拒絕朋友們求學之心,因此隻好說:“我覺得聽不懂客人們的聊天這件事……這不是你們的問題,哈哈。”
就在幾人小聲閒聊之時,溫迪也加入了戰局,他開始抱怨自己從蒙德過來是多麼的不容易,多麼的風塵仆仆,就為了參加【虹色巡回】舉辦的這場海燈節音
樂會盛典。
“說起來,我之前見你們陸續進入【新月軒】,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我在邊上呢……該說是我藏得太好,還是某些人無視了風聲呢?”
說著,他虛著眼睛看向客卿先生,明擺著就是在發難。
鐘離今晚已經接住了不知道多少招冷嘲熱諷,如今也不過是雙手抱胸,平靜地反駁:“嗬嗬,每到海燈節,璃月港都人聲鼎沸。大家忙著賞燈、逛街,情致到了難免即興出遊,誰都不好預測他人的動向。”
聽不到,沒看見,不知道.jpg
要說鐘離事先沒聽見某個風神的存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他早就猜到了今晚估計“凶多吉少”,所以乾脆裝傻沒發現溫迪的來臨。
煩人的家夥就夠多了,蒙德佬彆來添亂了好吧。
鐘離的想法倒是很簡單,他見到此時大家已經吃得七七八八,正是可以說點祝詞的時候。
“眼下慶典進展順利,新老朋友相聚,本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美事。”
“能在新年伊始與諸位相聚於此,真是令人開懷。此情此景,請允許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聽到老上司這樣說話,魈嚇得忍不住驚呼出聲:“啊……”
溫迪樂不可支:“鐘離先生說得好啊,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說到這個就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作為一個不速之客闖入大家的宴會,應該沒有為大家添麻煩吧?”
其餘幾位後來的客人也連忙謙虛客套起來,沒辦法,溫迪先把姿態擺低了,如果自己等人這個時候不客套一下,難免會被認為倨傲無禮之輩。
胡桃笑容滿麵地回答:“怎麼會呢,本堂主最愛廣交各路朋友,今晚宴席上的客人當然是越多越好啦!”
褪色者也連連點頭:“是啊!朋友越多越好咯!大家來的人多,點的菜也多,吃的也可以多一點……唔,赫莉我話還沒說完,不要往我嘴裡塞雞腿……”
胡桃尋思著這群成年人到底是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飯桶友人,還專門殺過來爭風吃醋……雖然阿褪確實很可愛,有時候還特彆孩子氣,照顧人時也很可靠,但是這種場合下怎麼還是滿腦子都是吃吃吃啊?
阿褪:謝邀,前段時間璃月魔神大戰時我想的也是這個。
溫迪見到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當即說:“在蒙德,這個場合下我們都是喝酒的。但既然客卿先生堅持喝茶,那我便入鄉隨俗,敬各位一杯茶!”
阿褪也爽朗地笑起來:“是啊是啊,我們的這第一杯茶,當然要敬這張桌上最值得尊重的人……胡桃!”
胡桃作為東道主,組織飯局,邀請客人,出錢出力,實在是辛苦。
給她敬茶也是非常合理。
然而胡桃擺了擺手:“眾所周知,我並不是這張桌上尊值得敬重的人。飯局嘛,舉辦起來還是相對容易的,但真正難的是長年累月的保家衛國、守土安民呀!”
說著,她看向了如坐針氈的【降魔大聖】,白淨可愛的臉蛋上露出了滿懷敬意的笑容:“魈上仙,就讓我們敬你第一杯吧!客卿,還不給魈上仙倒茶!”
魈看起來像是突然被空氣噎住了,麵色分明白了幾分。
“我……我…………”
他無助地環顧眾人,發現大家都拿著茶杯,躍躍欲試地要向自己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