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保持慣例,不做聲,不阻止,滿臉冷漠。
搞不好繼國緣一那張無動於衷的臉下正高興著呢。
嗬。
我再次看向少女身上,她穿著紅色碎花的振袖和服,好像春天裡的一朵白梨花那樣美好香甜。
身邊跟著侍奉的仆人,和繼國緣一站在一起顯得郎才女貌,登對一雙。
……
既然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本人可能還沒意識到,但明顯,已經不適合再住一起了。
“緣一,我覺得你不能住我家裡了。”
等一天結束,儘管艱難,我還是說出來了。
“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成為惠的家人嗎?”
“這是不可能的。”我拒絕,自動以為他是說成為沒有血緣的親弟弟。
他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張口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默默地點了頭,“我……明白了,我會離開的。”
其實我趕他走也是小小的試探,他要是問為什麼,我就說原因,那他要是喜歡的是我,不就直接說出來了?
很顯然,希望落空了,他隻是單純想當我親人。
氣氛一下就變得很尷尬起來,這還是頭一次。
他對我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但不是那種感情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總比長痛要好。
回到家裡我扔掉了花瓶裡所有的花,他沉默的收拾著東西。
我一聲不吭,背對他躺著,握著拳頭控製自己的心情。
心裡止不住的難受,兩年了,就是養條狗都有感情了,更何況我還……
他會去哪兒,做什麼,我統統都沒問,知道又怎麼樣表現得十分冷漠,因為本來也沒資格過問吧?
他很快就來向我告彆了。
“請照顧好自己。”
“看我帶什麼來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野咋咋呼呼走進來,破壞了離彆的感傷,“我家裡釀的梅子酒!惠快拿碗來,我們一起喝,啊!你這家夥也在啊,那就讓你也順便蹭一口吧!”
我調整好情緒轉過頭,
野一看到緣一就拉下臉。
不過其實隻是好麵子,過去這麼長時間他對緣一早就沒剛開始那麼大敵意了,在我來看,他們關係還不錯。
我去拿了碗,盯著桌子上的那壇酒。
酒!酒!酒!好啊!來的正是時候!我一碗碗喝著,野都被我的架勢給嚇到了,
“雖然是果酒,但喝多了……”
“怎麼了?”我醉醺醺地抬頭。
“啊,已經醉了。”
說著說著,他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太對,“緣一你背著包袱做什麼?”
“我……”
“他在收拾東西而已。”
我打斷說到,不想讓野知道的那麼早。
野左右看看,突然臉色嚴肅地放下了碗。
“你跟我來。”他把我喊了出去。
走到花圃裡,
“出來……做……什麼?”我覺得世界在天旋地轉,已然忘卻了所有煩惱。
他先是背對著我,然後一反常態地問,“你知道了對吧?”
“什麼意思?”我摸不著頭腦。
他回過頭表情認真,“我喜歡你,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吧。”
不等我回答就接著說,“村裡的人讓我不要再糾纏你,破壞你和緣一的感情了,可惡,明明是我先的。”
“但我也知道,那家夥識字,治病,乾活勤快,最可氣的是長得還比我好看那麼一點點,我放棄了。”
“我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喜歡他嗎?隻要你回答我,我就立馬死心。”
我在原地呆了好一會,被酒精麻痹而遲鈍的大腦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我也知道不應該用緣一來當做擋箭牌。
可如果為了避嫌回答:你完全搞錯了!我和緣一就是生活搭子的關係,他給我提供庇護,我為他提供吃穿,我和他毫無關係。
要是這麼回答了。
和你尚有一絲可能有什麼區彆!
在該選擇的時候做選擇。
我腦袋裡閃現過這麼一句話。
借著胸中的酒意,我說,“啊,我還以為已經很明顯了。”
“沒錯啦,我是非常喜歡緣一,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了,正好他也無處可去,我就私心作祟,帶回來當做未婚夫養了。”
“他,嗯,就像你說的,各方麵條件都挺不錯,我相當滿意,可能再過不久就會結婚了。”
我誇張地說,反正他馬上就要走了,也礙不著什麼。
我說完後野後退了一大步。
他有點吃驚,“果然是這樣,但我沒想到你一開始就……”他欲言又止。
我被他的反應逗樂了,繼續大放厥詞,趁機抒發自己現在壓抑沉悶的內心,“我就是這麼心思不單純的人,要說起來,他根本就是十全十美,未來丈夫的不二人選嘛。”我乾脆厚著臉皮說了出來。
謊言遲早會戳破,所以我求的是他對我形象的徹底顛覆。
野目瞪口呆,顯然被驚世駭俗的世紀告白給震驚到了。
哈哈哈,看他傻乎乎的樣子。
我偷樂。
他默默咽著口水,“……我竟然輸了這麼多。”
“嗯,都聽到了吧,那惠就放心的交給你了。”他突然大聲地說。
“交給……你?”我疑問著重複。
我感受到了不太妙的訊息,遲疑機械地轉動腦袋,果然發現繼國緣一就在身後,眼裡看不到任何情緒。
他來了多久,聽了多少?那些話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我冷汗直流,醺醺然的酒意瞬間清醒了。
“我……嗝!”
我嚇得打起了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