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透的,了然的,直達心底的目光,從我虛假的身體裡穿過層層迷霧,來到了靈魂所屬的位置,是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意識深處。
最純粹真實的。
本我。
他用陳述地語氣說,“你想法設法掩藏自己的善良,常常把它們歸功於其他人,村裡的人的幫助,友田太太的善意,還有我……”
“我什麼也沒有做。”
他將另外那隻手蓋在了我的腦袋上,語氣溫柔地說,“想去幫助彆人的是你,要好好正視自己的內心啊。”
……
我這是……被摸頭殺了嗎?
“哦,我懂了。”我低頭語氣不明地說,“那我要是不善良,你就不喜歡我了是吧?”
沒錯,我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動作呆住。
嗬嗬,天真,想要三言兩語打動我可是行不通的。
顯然,他還沒有被女友三十問嚴峻拷打過,看著他,我心裡有惡作劇的種子冒出來。
朝他靠近惡魔低語:“呐 ~要是我老了,皺巴巴的,你還會喜歡我嗎?”
“喜歡,畢竟我也會老去。”他回過神說。
“哦,我要是脾氣變差,無理取鬨呢?”
……
諸如此類的問題,他一一耐心回答,我又找到了新的小遊戲。
唯一令人感到遺憾的是他沒有前女友這種生物,不然可以問好多有意思的問題。
不過……
“那如果我和你哥哥同時掉進了水裡,你會先救誰?”
我超激動地,沒想到有生之年我也可以問出來這麼經典的問題,還以為不可能有這種機會了。
“惠不會遊泳嗎?”他歪了歪頭問。
“不會。”
“那救惠,兄長大人會遊泳。”他從容不迫地給出了答案。
經過二十九問的拷打,他似乎很了解這類問題的精髓了。
已經自動學會搶答了,“就算兄長大人不會遊泳,也會先救惠的,因為惠是女人,兄長大人是男人,並且兄長大人的身體也更為健康強壯,能在水裡比惠堅持的更久。”
啊……他真是從各方麵認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十分冷靜準確的給出了答案。
我相信他會按照話說得去做,貌似占了是女人的便宜,完全稱不上是情話,可我心裡泛著甜軟,歎氣,“好吧,算你通關了。”
“通關?”
我說:“嗯嗯,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你還沒有承認我是你的家人。”
“當當當當~是男女朋友哦!以上你回答我的問題,也是我對你的回答,我也不會嫌棄你老,你醜,你脾氣差……”
“男女朋友?”
我看著他困惑地表情解釋,“……就是,你屬於我,我也屬於你!比聯係還要緊密,是可以發生更多肢體接觸的關係!”
我眼神瘋狂暗示眨動。
“這真是太好了。”他握緊我的手,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彆太快滿足啊!可惡!這氣氛,都到這了,你倒是做點什麼!
我對他那張淡淡表情的臉有一些不滿起來,要是能更豐富一些就好了……
“男女朋友要對彼此忠誠。”我眯了眼,他還渾然沒有察覺到我微微有些不善的語氣。
“嗯,當然。”他說。
“你解釋一下為什麼要給沫紗撿手絹?”
我可是把她當做最大的競爭對手,現在還耿耿於懷,不吐不快呢。
“沫紗?”
“就是小鎮上那個總來買糕的漂亮女孩子!”
“哦,就是你上次提到過的……她叫沫紗?”
我抽抽嘴角,她不是非常鄭重其事的跟你說了姓名嗎?
“對,就是她。”
他回憶了一下場景,直白的敘述,“當時她的手絹掉了,我就撿起來還給她了。”
然後看向我:有什麼不對嗎?
。。。
我突然內心有些無力,“嗯,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沒什麼了。”
他連名字都不記得,我怎麼會覺得他們是彼此喜歡的關係,但凡我隨便他多問一句都知道答案了,卻因為自己的妄加猜測差點錯過。
“總之,以後不許撿。”
我才不會告訴他,沫紗喜歡他呢,本來沒注意到的事要是被我這麼一提醒發現了,搞不好會促成婚外情……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零零一的可能性也是可能性!
他似懂非懂的點頭。
“呐~我是不是太霸道了?”我有些不安地扯扯他的袖子小聲問。
“沒有這種感覺,惠這麼說一定是有理由的。”
他搞不好……是無腦護妻狂魔的那類人。
我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拉大。
·
我都變任性了,他的鍋!
“好遠啊,還沒到嗎?”都聊了這麼久了。
“快到了,還有一點路。”
“我累了,你背我吧?”
他二話不說的半蹲下來,我爬到他背部,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我百無聊賴地盯著他的側臉,小孩子一樣的忍不住開始摸摸他的耳飾……不像看上去那麼脆弱,耳飾實際上還蠻柔韌的,厚度適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它仿佛有溫度。
把玩了一會耳飾後,我手指上移,摸到了他的耳垂,好玩的動用食指和拇指並攏搓動小小的肉珠。
接著是耳骨……耳尖。
他一整個左耳都被我玩的通紅發燙,和白白的右耳呈現鮮明對比。
我早就感覺到他背部肌肉在逐漸隆緊,上漲的熱氣透過麵料……
忍了又忍,他把我往上提了提,最終側過臉躲避開我的手,用強壓著無奈的語氣說,
“惠,請彆再摸我的耳朵了,感覺,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