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夢1(“那是江雪禾唇軟好親,還...)(2 / 2)

大夢 伊人睽睽 15116 字 8個月前

那曾是他奢望的東西。

他卻忽然有了些不舍。

……不舍得她的傷心,不舍得她的泣音,不舍得她為他的離去而牽腸掛肚。

這算什麼呢?

他對師妹充滿預謀的求索愛意,怎會開始不舍?

江雪禾沉默久了,緹嬰那不悅便浮了上來:“怎麼,你不願意?和我做一輩子師兄妹,你覺得委屈?”

江雪禾這才答:“不委屈。”

他說:“我願意的。”

緹嬰臉色稍霽。

緹嬰又目光閃爍。

她眼神飄移一分,明明埋在他懷裡,還欲蓋彌彰地輕輕偏過臉,躲開他的俯視。

緹嬰言辭閃爍:“就是、就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夢貘珠的幻境裡的事,你到底記得多少啊?是全部都記得嗎?沒有一點模糊的?我和夜殺哥哥說的話,聊的天……你也記得啊?”

江雪禾眼睛眨一下。

他瞬間明白她真正在意什麼——想問他是不是特彆喜歡她,是不是知道她喜歡他,是不是知道她雖然喜歡他、卻還下不定決心、不願意和他綁死……

江雪禾微笑。

他知道。

他全部都知道。

知道她的小心思。

知道她的貪婪任性,她的好奇懵懂,她的進一步、又後退一步,她的“既要、又要、還要”。

知道她的害羞尷尬,她的心虛躲避,她與夜殺做過的事,與夜殺親過抱過,差點做出更狂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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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緩緩道:“記得不是很清。”

緹嬰眼睛驟亮。

她半信半疑抬起一隻眼,看他是不是又騙她。

江雪禾忍著那些妒與情,做出困頓模樣:“夢中發生的事太多,我借著夜殺這把鎖,要關注的事情太多,一些細枝末節便不會很關注。”

緹嬰迫不及待問:“那你在關注什麼啊?”

江雪禾:“比如那些墓碑上的名字,那些出現又離開的人,那些與現實中出現偏差的故事。”

緹嬰:“你沒看我和夜殺哥哥嗎?”

他溫和:“瞥了幾眼,沒太關注。你們兩個小孩子,能鬨出什麼事呢?若真鬨出大事,我自然有感覺,也不必多看。怎麼,難道你和夜殺背著我,做了什麼事?比如,說我的壞話,汙蔑我?”

緹嬰連忙:“那自然沒有的!我和夜殺哥哥很乖的……不不不,我不乖,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快十六歲了!我長大啦。”

江雪禾:“嗯?你想暗示我什麼?”

他眼睛下垂。

緹嬰好喜歡他這副輕描淡寫又溫潤恬靜的麵容,他垂眼不看她,卻再一次讓她心中酸癢,禁不住想靠近他。

不過她還是難受於夢境的事,此時呆呆看著師兄,不敢碰他,心裡又一次傷懷。

她歎了口氣。

她沒有抱上來,如往常那樣。江雪禾心中一頓,壓下些許失落,問她:“怎麼了?”

緹嬰掩飾:“困了。”

她一說,就覺得自己這個借口好爛——困什麼困,她在幻境中,被冰封印,都睡了那麼久了。

但是江雪禾信了。

江雪禾沉思:“你入夜便被厲鬼追,在夢境中又跑又跳,又鬨又哭,累了也正常。睡吧。”

緹嬰隻好睡。

但是江雪禾又停頓一下,說:“來我識海中睡。”

緹嬰一怔,睜眼看他。

他解釋:“怕你再無意中進入夢貘珠的夢境。來我識海,我護住你神魂。”

……原來隻是護她神魂啊。

她還以為……

緹嬰道:“你自己再入夢境怎麼辦?”

江雪禾:“我已經知道了夢貘珠的存在,自然不會再迷失期間。不過,夢境有些事很有趣,我確實需要再入夢幾日……”

緹嬰惶然要他衣袖。

他安撫她:“沒事,今夜我不會進夢境的。我若要進,必然告訴你,好不好?”

緹嬰拽著他衣袖:“不是告訴我,是和我商量,我怕你在夢境……”

她倏地捂嘴。

江雪禾眨眼:“我在夢境怎麼了?”

緹嬰心想:怕你在夢境被柳大小姐勾住魂,沒有我搗亂,你們情投意合成為一對……那我要嘔死了。

她慌慌地想,在她進入前的夢境中,師兄應該沒有和柳姑娘怎樣吧?應該沒有吧?

緹嬰生氣:“你高冷一點!”

江雪禾挑眉。

緹嬰:“難追一點!端著架子一點!”

江雪禾被逗笑。

他應了她。

緹嬰不滿他這種好說話的態度,但也說不出什麼了。她支吾半晌,被他望得臉紅,且悵然且傷心,便閉上眼,真的進入他識海,放心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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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摟緊她。

他低頭看她淺粉微白的麵頰,年紀尚小的少女,臉上的嬰兒肥還沒褪去,醒著時多麼鮮活鬨騰,睡著時便乖巧安靜。

她都不提防他,總想爬上他的床,要他抱著她哄她睡。

若是江雪禾意誌差一些,她早就在他這裡糊裡糊塗失、身了……

江雪禾靜靜看著她。

她手指勾著他腰間帛帶,輕輕地扯一扯,唇瓣動了動。

江雪禾貼過去:“什麼?”

她在睡夢中,喚了一句:“師兄。”

江雪禾怔住。

他渾噩的、模糊地應了一聲。

他聽緹嬰在睡夢中抱怨:“……唇那麼軟,卻不給我親。”

江雪禾心想:你隻是想親嗎?你是想親,又不想負責。

不過……他此時也沒心情計較她這些。

他低頭,伸出一指,在她額上輕輕點了一下。

江雪禾半開玩笑般:“那是江雪禾唇軟好親,還是你的夜殺哥哥更好呢?”

他等著她的答案。

不過緹嬰大約真的累了,睡了過去,沒有回答他,讓江雪禾懸了一半的心,繼續懸著,隻好歎口氣。

江雪禾將她放在榻上,為她蓋好被褥。他盤腿坐於一旁,盯著她。

她睡著後,他終於不用控製自己的感情,可以直勾勾地盯著她,讓自己無處安放的喜愛,流露出來。

他終於可以疏理夢境,查看夢中夜殺的心情,查看他因為一個夢境,對她更加難以控製的那些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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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白鹿野說得對。

他太貪婪了。

他誘著小嬰,宛如熬鷹。鷹能不能熬好先不提,愛意傾頭瀉下時,他自己卻快要堅持不住了。

……真實的人生,不如一場幻境。

幻境中,他有無數次試錯的機會。

他可以做夜殺,可以直白,可以婉約,可以輕、薄,可以情深。

他遊刃有餘,因為那都是假的。

無論試錯多少次,都有再重新來的機會。

真實的人生不是那樣的。

他如履薄冰,每一步都繃著心神,怕嚇走小嬰,怕小嬰不接受他。

他不能接受小嬰對他的畏懼與躲避。

他隻能繼續煎熬。

……可他越來越深陷情意,越來越控製不好。

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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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嬰睡得時間少,但睡得卻很足。

她神清氣爽地起床後,便發現師兄不在身邊,而且這也不是師兄的屋子,是她自己的屋子。

大約是師兄把她抱回去的。

何必呢。

她又不在乎,他卻那麼小心。

緹嬰胡亂梳洗一番,便急匆匆出門,想見師兄。

從夢境出來後,她對師兄多了一些牽腸掛肚,總想第一時間看到他……因為好怕他像夢境一樣死了,她卻救不了。

雖然她依然有些不開心,依然想念夜殺哥哥,依然想起來夜殺哥哥便想哭,但是師兄活著,真是太好了。

……夜殺要經曆很多事,才能變成江雪禾。

她不應該隻想著夜殺,也應該心疼變成江雪禾的師兄。

他好慘的……

緹嬰的一腔柔軟心,在她提著裙裾飛奔、跑過月洞門,看到綠竹蔭邊,江雪禾修頎的雪白衣袍背對著她,和一個半遮半掩的美人說話時,蕩然無存。

她定睛一看,那美人嬌嬌柔柔,不正是討人厭的柳輕眉麼!

那邊,柳輕眉看到了緹嬰,笑著和江雪禾說:“你師妹來了。”

江雪禾溫和:“無妨,之前說的事……”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見緹嬰一聲怒吼:“江雪禾!”

江雪禾耳朵快被震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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