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禾猜,柳輕眉可能對緹嬰下了一些藥,才造成緹嬰這樣神誌不清的模樣。
根據他的見多識廣,他想這藥,大約與男女之情有些關係。
江雪禾生怒——他此前判斷有誤,以為夢中幻境的柳輕眉,未必和現實中真實的柳輕眉是同一人。
之前,小嬰對柳輕眉多有微詞,他不敢隨心情地下決斷,怕誤會了柳輕眉。可此時他也當真生了遷怒之心,憑柳輕眉對小嬰所做之事,他絕不會饒過此女。
……無論此女到底是人,還是妖,或是精怪。
唯一慶幸的,是緹嬰找到的人,是他。
緹嬰若稀裡糊塗入了柳輕眉的陷阱,或者和旁的男子如何,江雪禾隻是想到,便心涼如冰雪,驚懼震怒。
他念頭亂轉間,緹嬰那沒有章法的親近與廝磨,弄得他心如鼓擂,麵上生熱。
即使知道這是夢境,恐怕被夢貘珠窺探,他仍有一腔心緒不寧。
水下流波急促。
緹嬰麵頰緋紅,雙目禁閉,四肢如藤條,緊纏著師兄,緩解自己心頭的煩悶。
她好像飲到了水,卻更為渴求、難解,唇齒間,便發出嗚嗚聲音,拽著江雪禾,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雪禾一邊摟抱著她,往水麵上遊;一邊還要低頭,時而親一親她,安撫她的情緒。
她是那類任性的不知饜足的孩子,此時的親昵如同飲鴆止渴,不能滿足她,她便想要得更多。
她手指悄悄塞入他博帶縫隙內,暗暗窺探裡麵沒有看到的……江雪禾身形一僵。
他繃著麵容,壓抑情緒。他努力扣著師妹的手腕,將她的手挪出來。
現在不可以。
再等一等。
他都不確定她到底怎麼了。
他實在辛苦。
忽而,一道電光直直劈向水麵,向水下二人劈來,將二人的麵容映得冰雪一般。
江雪禾一瞬之間將緹嬰抱入懷中,掠水的電光激起千重裂縫一般的細光,將水下二人的衣袂震得飄飛起來。那雷電眼看要劈中二人,江雪禾抬手,一重封印符向上劃去,消除了那一重危機。
他抬頭,隔著水麵,看到天邊悶雷滾滾,更多的危機蓄勢待發。
……恐怕都是盯著他和緹嬰的。
是了,他破解了夢貘珠的幻境之法,夢貘珠豈會善罷甘休?
分明入夢之人,不會有記憶,不會有法術,江雪禾卻憑著多次入夢的經驗,一次次在自己的神魂上做手腳,暗地裡與那夢貘珠較量……
這一次,此時擁著緹嬰的江雪禾,既沒有失去修為,也沒有失去記憶,自然惹得那背後的夢貘珠大惱,來對付二人了。
江雪禾思忖:夢貘珠對他這麼窮追不舍,他到底有什麼重要的?
他若真的是仙人轉世,難道夢貘珠要殺了他,用仙人的骨血神魂修行什麼的?不對吧,夢貘一族不是直接修天道麼,要仙人的屍骨做什麼?
除非……
江雪禾捕捉到一絲靈感,正要深想,忽而,喉結被懷裡鬨騰的小姑娘咬了一口,叼著不肯放。
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酥麻刺激感竄上。
江雪禾不敢再在這裡待下去,他抱著緹嬰,任由緹嬰的唇仍舔他頸邊肌膚,他一邊抬手施法應對天雷,一邊傳音入密,哄她放過他:
“小嬰,彆咬。我會痛。”
他的痛,對她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
她聽不進他的話,隻是糾纏,隻是眷戀。
頸間刺激不斷加深,睫毛禁不住顫抖。江雪禾撫著緹嬰後背的手微微發抖,他不敢鬆懈,一道道電光映著清白的麵容,他硬著頭皮:
“放開我。
“一會兒、一會兒……給你更好的。”
他胡亂許諾,不斷誘哄。
許是他在她腦海中不斷吵鬨,讓她煩了,她睜開視線朦朧的眼睛。
許是他的許諾打動了她,她當真好奇更好的是什麼。她憑著這股貪念,戰勝了自己此時的不堅定。
緹嬰身子戰栗著,縮入他懷中。
江雪禾抱緊她。
忽而,他腦海中想起緹嬰軟乎乎的帶著哽咽的聲音:“師兄。”
他一怔。
緹嬰憑著模糊的意識,控製著自己,傳音入密:“我是不是連累你了?”
江雪禾低頭。
他看到她小小一團埋在他懷中,許是因藥性難控,她不自覺地發抖。她每抖一下,他的心就跟著顫一下。
少女埋臉於懷,一點雪白的側臉、散在他臂間的烏黑發絲露出些脆弱。那樣的黑白之間,他從她被燒得通紅的頰上看出了虛弱可憐,看出她的痛。
他心臟揪起。
他猜她是不是靈根又在痛了?
她小小年紀,跟著她前師父修行時沒吃過什麼苦,卻是離了千山,就開始吃苦。她還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讓人忘記她的小可憐模樣。
他捧在心口哄著求著的小緹嬰,竟被柳輕眉如此對待……他心中殺意連連,已絕不可能放過柳輕眉。
他心中浮起幾分酸澀——他從沒有過這種情緒。
江雪禾擁著她,道:“你沒有連累我。
“彆怕,師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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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出水。
水岸邊的漁夫客人吃驚地仰頭,看著天邊。
今日是城主嫁女的大好吉日。
前些時候還晴空萬裡,方才突然間開始電閃雷鳴,雷電劈水,看著頗為不祥。
眾人竊竊私語間,忽見寬闊的水麵倏地散開,露出一道水與地交接的大徑。那雷向分開的水麵劈去,一個少年抬手向半空中一劃,撕裂了那道雷。
眾人呆呆的,看著一個渾身濕漉的少年,橫抱著一個嬌小的、同樣一身濕的少女,自那分開水天的大徑上現身。
眾人茫然:“這……”
這是呼風喚雨的修士嗎?
有人正要好客詢問, 卻見那少年又在半空中畫了什麼, 下一刻,那二人便倏地消失於眾人麵前,如同從未來過。
那二人一走,天上雷電便消失,恢複了天朗氣清、萬裡無雲之象。
眾人麵麵相覷。
有人道:“要稟報城主嗎?”
又有人猶豫:“城主女兒出嫁大喜之日,這種小事,就不必通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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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帶著緹嬰,避入了一家農舍。
這是那個有墓碑的村落。
他進入此荒蕪之地,那追著他劈的雷電便弱了幾分。江雪禾卻仍不放心,抱著師妹進農舍前,他設了一個禁製,抵抗那對手的步步緊逼。
入了屋,江雪禾用一道驅塵咒,將此間打掃乾淨。
與此同時,懷裡的少女已經不安至極。
江雪禾一邊觀察,一邊注意著懷裡緹嬰的狀態。
他見她忍得一頭汗意,恐怕忍不住了,她去咬自己的唇。江雪禾連忙伸出一指,抵在她齒關,不讓她咬。
緹嬰模模糊糊地抬起眼。
她先前發現壞人在追殺他們,為了不連累師兄,她便努力乖巧。此時身上如一萬隻螞蟻啃噬,她不過咬唇好清醒一下,為什麼不許?
她心頭戾氣浮現。
她抬頭就要看是誰敢違抗自己意誌,沾著水漬的睫毛一顫,隱約看到一個影子俯下來。
她的唇被含住。
她一怔。
柔軟溫熱的氣息渡過來,不僅僅是淺嘗輒止,他舍得給她更多的了。他的大方,激得緹嬰後背起雞皮疙瘩,張開口,喘著氣劇烈呼吸。
她很不愉快……
但是他追逐下來,不離開她,她就好像舒服很多。
緹嬰發出哼聲,踢打他。
她本就薄弱的意識,在師兄主動時,嘎地一下心弦斷裂,迫不及待傾起上身迎上——
不夠。
遠遠不夠。
她要更多的。
江雪禾抱著緹嬰,沒有停下。晃動間,他將她放在竹木床上,自己隨之跟上。
他將她抵在灰白的、掉了一層土的牆壁上,垂著眼,溫柔而熱情地給於她所要的。
她呼吸劇烈。
帶得他跟著一同混亂。
他手趁機捏上她手腕,扣住她靈脈,查看她到底怎麼了。
江雪禾發現緹嬰中了一些類似春毒的藥,那藥性劇烈,還吞噬她的靈力。
難怪她那般不安。
他便扣住她靈脈,給她傳輸靈力,緩解她靈根的痛,撫慰她靈根上的裂縫。那些裂縫他沒辦法,但師妹需要很多很多的靈力,他可以滿足。
他還可以滿足她身體的難受。
他親昵地擁著她,任她索取。
他低垂著眼睛,眉目在一重刺激下,浮上一些妖冶豔色。
緹嬰被他按壓著,在連綿給予之間,她的燥有些被緩解,卻又有更深的渴望浮了上來。
她意識清醒一點,便看到師兄的麵容。
陡然看到這樣豔麗的不同往日的美少年,緹嬰心口疾跳,呼吸微滯。
似察覺她的停滯,江雪禾微抬起眼。
少年撩起的眼皮宛如銀魚甩尾,銀亮而明耀。
緹嬰怔怔想:好一個、一個……禍水師兄。
怎麼這般會親她,又這般勾引她?
江雪禾以為她好一些了,正要詢問,就見緹嬰撲上來,又向他唇上啃上來。
她秀氣的臉上,因此時泛起的孤注一擲的決然,而顯得幾分冰冷、陰狠。
江雪禾被她推倒,被她按在了床上。
她低頭便肆意妄為。
江雪禾心中接受這藥性的強烈,知道她難受,他便也不拒絕,她想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隻是她沒有章法,到處留下印記,如同小貓橫掃自己的地盤,做上標記。
江雪禾默默忍了。
然而,這仍是不夠的。
江雪禾發現緹嬰又在偷偷摸摸使壞,手指在他腰間戲弄,他一下子頓住。他勒住她,聲音微啞:“小嬰?”
緹嬰發出一聲泣音。
她臉上一片紅一片白,胭脂抹開後,長發亂散後,她就像一隻狼狽的小花貓。她踩著他予取予求,可是她心中的渴望仍然得不到。
她煩躁生氣。
她揪住江雪禾的衣領,又霸道,又嬌纏:“師兄、師兄!不夠,真的不夠!你給我更多的嘛!”
江雪禾臉色忽青忽白。
他柔聲:“……其實夠了。”
……緹嬰一個半大孩子,第一次遇上這種藥,按他的理解,其實隻要她忍一忍,他稍稍安撫,她就應該沒事的。
她不曾嘗過欲。
沒有沾染過,便不應被完全控製。
可是眼前棘手,與他所想的有了偏差。
緹嬰豈是會受委屈的?
先前忍著,不過是那雷電一直劈他們罷了。
現在,雷電被師兄的禁製關在外麵,師兄專門騰出時間幫她解毒。她雖然被那藥燒得意識混沌,可她當然知道此時是安全的。
她可以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