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代千奈還可以改選。
畢竟說起來她也算成功狙擊了在逃詛咒師,加上強大的實力,如果願意去高專,無論夜蛾老師還是高層都會相當欣慰。
何況悟與她相處得又很好。
光是上交契約就算大功一件。
“不是的!”意料之外的回答,“因為是傑的朋友所以——”
好新奇。
雖然這樣說是有些遜啦,但在咒術界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五條悟的朋友”。
日本看重階級的這一麵在咒術界尤為明顯,其中以禪院為最,“非禪院者非術士,非術士者非人”,京都校的禪院直哉曾當麵嘲諷他隻是五條的侍從,雖然事後被他們狠狠揍了幾頓,但家係術士對平民術士的歧視可見一斑。
但她說——
“因為是傑的朋友。”
她說——
“我想了解傑是什麼樣的人。”
為什麼?
他能有什麼好了解的?
無法自洽而叛逃的敗犬,既沒有能力拯救他人,也沒有能力拯救自己,臭名昭著的極惡詛咒師,受到通緝且無處落腳……
“不是這樣的。”
在他愣怔的間隙,神代千奈無聲湊近,貼著他蹲了下來。
“詛咒師什麼的根本不重要啊,傑擁有非常美麗的靈魂。”
少女纖纖巧巧的一小隻,就算夏油傑處於坐著的狀態,從體型上也完全能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仰頭看來的眼睛清澈美麗,讓他想起童年在話本裡讀到的那些關於獨角獸的傳說。
而她觸碰的手指如此溫柔。
“我會永遠在傑這一邊,所以不要難過了。”
輕輕搭在他膝頭,像是觸碰花朵或蝴蝶。
“不要把男人當孩子哄啊,奈奈,”夏油傑失笑,“有這麼值得擔心嗎?”
“畢竟傑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逃走,接著躲在哪個不知名的橋洞底下偷偷哭泣——”
“不會躲在橋洞底下,”對味了,這熟悉的感覺,夏油傑額角青筋狂跳,“也不會偷偷哭泣。”
神代千奈才不怕他的臉色,七手八腳往他身上爬。
“好啦好啦好啦!”相當理直氣壯地發出命令,“夏天穿這麼多是有什麼心事嗎?外套脫掉啦脫掉!主人要開始進食了!”
到底是哪裡學來的糟糕用詞!!夏油傑大為頭痛:“手放開!都說過不允許一個人偷偷跑去女仆餐廳!”
“囉嗦——!”
神代千奈成功鑽進外套,用力抱緊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咒力從皮膚接觸的地方緩慢傳輸。
狗血電視劇已經結束,樓下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是人類媽媽在喊妹妹們洗漱。
神代千奈窩在儲備糧懷裡,放鬆打了個哈欠。
“傑的咒力嘗起來冰冰涼涼,像薄荷味刨冰。”
同時不忘挑剔點評。
依偎的胸口微微震動,是夏油傑在輕笑。
“這樣嗎?吃多了當心壞肚子啊。”
“才不會,”神代千奈小聲哼哼,“我隻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擁抱。”
夏油傑注視著她。
纖細四肢是接近人類極限的鋼筋鐵骨,柔軟掌心能徒手接下來自特級的術式,天真柔軟的好心腸,卻擁有這樣強橫霸道的術式。
是矛盾的集合體,是猜不透的迷題。
此時柔軟地蜷縮在他胸口,像棲息於巢穴的幼鳥,與他共用一個心跳。
因此他縱容地靠在軟墊,予取予求地提供“很多很多的擁抱”。
也許十分鐘,也許半小時。
隨著抽取的深入,體內沸騰不止的咒力終於得到短暫平息,那些附骨之疽般纏繞著他的陰暗念頭在這一刻被切斷隔離。
夏油傑緩緩靠向床頭,決定放任自己在這人造的避風港得到安眠。
而在人類意識所不能抵達的深處。
神代千奈不耐煩地用指尖敲擊著手臂,,難以描述的扭曲存在匍匐於王座的陰影中戰栗。
“就這麼個東西?嘖。”
傲慢的王女挑剔檢視完情報。
“洗乾淨脖子,等待恩賜降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