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息喜歡防守啊,趙不息一則繼承了她母親從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那裡學到的兵家學問,二則守著兩千多年的曆史可以參考,曆史上出名的戰役多是進攻戰,趙不息略通兵家學問之後就可以往自己腦中扒拉戰役參考增長經驗。
可曆史上有記載的防禦戰太少了,李牧也更擅長進攻而非防守,趙不息很難學習到這方麵的經驗,這時候廉頗留下的兵書正好可以彌補這方麵的缺陷。
戰敗的時候要如何鼓舞軍心、要如何穩住局勢、如何借助城牆防守,還有如何糊弄君王讓他彆插手軍中事務。
趙不息看的津津有味,尤其是廉頗寫他如何穩住趙王讓自己不被換下的那段心理曆程日記。
真慘啊。趙不息都忍不住心疼廉頗,順便心疼李牧,分明軍事能力上他們和秦國的王翦蒙鶩差不多,可最終的結果卻截然不同。
“再好的將領也帶不動昏庸的君主啊。”趙不息向身側的信吐槽道。
韓信正著迷的看著趙不息分給他的一本兵書,聽到趙不息說話之後呆呆抬起頭來,遲鈍地眨眨眼。
趙不息也不在意韓信能不能回應她,她接著發表自己的讀書感悟:“都是名將,人家王翦背後是誰啊,能讓他安心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始皇帝,要糧給糧要人給人毫不疑心將領。廉頗和李牧兩個倒黴蛋跟著趙王,要糧缺糧要人沒人,趙王本事不大疑心還不小,愣是沒讓一個名將在趙國善終。”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也需擇主而事,方才能君臣相得,成就千古佳話。”趙不息總結到。
她日後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大才們,不可如趙王一般做自毀長城之事。
韓信瞬間明白,讚同的點頭稱是:“正如主君和範先生一樣,主君三顧茅廬,範先生有感主公器重,願為主公門客,此事已經傳遍了河內郡,我聽聞學堂中的先生提及此事,說河內郡現在到處都在流傳黑石子尊重賢才的賢德事跡。”
趙不息輕咳一聲,這事已經這麼出名了嗎……
“沒錯,就是我三顧茅廬多次上門請範公出山,範公才願意勉強答應我為我效力的。”
趙不息扯開這個話題,她看到韓信手中那本兵書正是她方才看完的那本。
“唉,你也對行軍打仗有興趣嗎?”趙不息笑道。
韓信下意識想將手中的兵書壓到袖袍底下,卻又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在淮陰縣了,也沒人會欺負他搶他手中的東西,於是生生止住動作。
“嗯,我喜歡讀兵書。”韓信又補充道,“我常常設想有朝一日我可以帶著數十萬人攻城略地。”
說完,還不好意思地抿起一個羞澀的笑。
畢竟他現在隻是個才剛剛能吃飽飯、默默無聞的普通黔首,說想要掌數十萬兵這等話在旁人看來就是白日做夢。
趙不息“哇”了一聲,拍拍韓信的肩膀:“好誌向啊,你跟著我好好學習兵家學問,隻要你有那個本事,未來必定能領數十萬軍,馳騁疆場。”
不想當將軍丞相的門客不是好門客嘛。趙不息心想,她手下的門客,陳平和範增都能當丞相,可將軍還沒人能做呢,若是這個信真的能有和他同名不同姓的那位兵仙半分資質,那好好培養一番領十萬兵也夠了。
這麼想著,趙不息也有了興致,她命屬下抬上來一個直徑半米的沙盤,上麵是她先前命人仿照長平一帶的地勢等比例縮小做的沙盤,用來練習兵法戰術。
先前隻有她一人使用,自己和自己打,這次出門趙不息特意帶上這個沙盤準備試試樊噲等人,沒想到路上就能用上。
“你守我攻,我們先練一把,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趙不息走到代表趙國的一麵,拿起旗子。
長平一帶地勢險要,當初白起幾次進攻趙國都被廉頗借助地勢抵擋住了,還是秦國無奈之下出了陰招,在趙國散布白起最畏懼的就是趙括的傳言,讓趙王換下廉頗改用趙括為將,才攻下了長平。
也因此讓趙括這個剛出新手村就遇上滿級大佬白起的倒黴蛋落了一個流傳千古的“紙上談兵”的笑談。
趙不息一邊排兵布陣一邊指導韓信,“長平很好防守的,我不用白起的方法攻城,隻用自己想的……你隻要守住糧道……”
二人演練了半個時辰,趙不息成功攻下了長平。
“呼,那接下來我們換邊,你再試試攻城。”趙不息長呼一口氣,安慰韓信,“我已經學了很多年的兵法了,你才學沒多長時間,抵擋不住我很正常。”
韓信充耳不聞,他死死盯著沙盤上的形勢,手上調兵遣將的動作逐漸由生疏變得嫻熟。
韓信用了一個時辰也沒有攻下趙不息防守的長平,卻也讓趙不息這一方損失了部分兵力。
這麼一攻一守兩次玩下來,天色已晚,趙不息就先讓韓信返回自己的船艙休息,明日再來。
“呼。”房間的門合上之後,趙不息懶洋洋地癱在軟椅上,拿起銅鏡。
趙不息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忍不住出聲感慨:“趙不息啊趙不息,你這麼多年的兵法怎麼學的啊?”
她以為自己隻要一刻就能攻下長平呢。
畢竟信隻是個今日之前從未接觸過沙盤,也沒學過多少兵法的普通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