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宮乃是天下最氣派的宮殿,這樣好的長壽之樹多適合種在您的禦花園裡啊……
趙不息負著手,站在這臨時搭建的小棚之中,她眼中看到的不是這幾棵歪歪扭扭的小樹苗,而是她的金山銀山。
不知道她爹什麼時候能把她要的農家弟子給送過來,秦始皇的錢不賺白不賺啊。
趙不息腦中滿是美好的暢想。
其實最好她爹能憑借著和趙高的關係將阿房宮的修建承包一部分過來。
這種朝代級的大項目多賺錢啊,賣點樹賺幾個錢?若是能承包一部分阿房宮的建築材料供應,那其中的油水必然會是龐大的無法想象的數目。
對了,過兩日就是各個郡的郡守去鹹陽述職的日子了,陳長也要到鹹陽去拜見始皇帝。
趙不息想了想,打算寫一封信讓她的便宜爹和陳長相互照應一下,看看能不能讓陳長再聯係起他原來在秦少府中的墨家熟人。
若是陳長能順利和秦少府中日後負責阿房宮設計和修建的墨家弟子扯上關係,那她日後能憑借阿房宮這個大項目再狠狠賺上一筆的概率就又大了不少。
趙不息的行動力一向很強,這麼想著她就立刻回到了書房中提筆給她便宜爹寫了一封信。
信的大概意思就是先讓趙樸用他在鹹陽的人脈幫陳長走動一番,讓陳長順打開局麵,待到日後陳長在鹹陽站穩了腳跟再和他互相幫助形成雙贏的局麵之類內容。
當陳長收到趙不息送過來的信後也沒有感到什麼驚訝,早在自己被“退休”送到這裡的那時候,陳長就已經知道了趙不息在鹹陽之中有後台。
而如今兩年過去自己也搖身一遍從一個小小農官變成了鎮守一方的郡守。
昔日自己被強行送到這裡的時候他心中還有許多的怒火,心想若是讓他知道到底是哪個缺德玩意兒讓他受到這等無妄之災,他就算是拚上這把老命也要去向那人討一個公道。
可兩年過去,自己跟著趙不息也乾得頗為愉快,在做官上順風順水連跳數級,在學問傳承上也有一大幫資質不錯的弟子跟隨自己學習農家學問,雖說偶爾總會被迫加班吧,可大體上還是頗為愉快的。
陳長也就熄了去找那人討個說法的心思。
後來知道那個偶爾會到黑石尋找趙不息的鹹陽商賈趙樸就是那個人之後,陳長也不太在意。
就是偶爾那個叫趙樸的男人看陳長的眼神,讓陳長有點不爽。
老夫好歹也是農家如今現存的所有弟子中數得著的大才,如今更是河內郡的一郡之長,你一個小商賈總用那種看不起人的眼神瞥我是什麼意思?若不是看在黑石子的麵子上,老夫必定要讓你區區一個商賈知道什麼叫做權力大於錢財不可。
不過陳長的為人處事態度就是不輕易與人結仇,所以縱然是心中不太情願,可麵上陳長依然和趙樸維持著和諧。
對於趙不息讓他和趙樸在鹹陽中錢權勾結,互相幫助的這封信,陳長也隻是看了一眼就隨意收入了袖中。
這點小事先不著急,陳長現在緊張的是再過數日他就要麵見始皇帝了。
陳長雖然在秦少府中供職多年,但是他這種低級農官顯然和天下的最高統治者始皇帝嬴政扯不上一點關係。
人家皇帝每日都忙著處理天下大事,哪有時間到秦少府中專門找你一個小農官聊天啊。陳長作為一個隻負責教授農家學問的農官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王朝的最高領導人,再加上皇帝出行又往往都坐著馬車,周圍還圍著一大圈侍衛,尋常人靠近不了始皇帝,自然也無從得見始皇帝的相貌,是以儘管陳長在朝廷之中供職數十年,可卻從未見過始皇帝。
隻聽自己擔任樂官從而有幸曾見過始皇帝的同僚說過始皇帝莊嚴肅穆,氣勢逼人,讓人一見到就兩股戰戰幾欲腿軟。
陳長本來膽子就不大,一想到自己同僚曾經說過的話,又想到再過數日自己就要一對一直麵始皇帝,陳長就害怕的晚上都睡不著覺。
“咳咳!”陳長將信收到袖中之後清了清嗓子,對著銅鏡努力擠出一個尊敬的笑容。
“臣河內郡郡守陳長,拜見陛下。臣對……”
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陳長一直在對著銅鏡練習話語。
流利的背完一遍自己已經修改了無數遍的述職表後,陳長看著鏡子中自己模糊的臉皺了眉頭。
不行,這一遍背的太快了,而且其中是不是還有幾個點他沒有說清楚?
陳長拿著自己已經修改過數十遍的述職表看了又看,覺得還是寫的不夠完美,連忙提起毛筆來又接著趴在桌案上奮筆疾書。
三日後,終於已經把述職表背的滾瓜爛熟,將的大小事務一一都牢記在心已準備回答陛下詢問的陳長終於登上了前往鹹陽的馬車。
馬車中,陳長一想起自己就要見到一怒而六國滅的始皇帝就緊張的掌心往外冒汗,他看著陪自己一同前往鹹陽的小官吏,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
“你在這坐著,表情凶狠一點,老夫再給你背一遍述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