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不息懶洋洋的聽著嬴政的免費旅遊景點講解的之時。
“趴下!!”趙不息瞳孔迅速縮小,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著嬴政的衣袖,將他整個人身體拉歪了一節。
一支利箭擦著嬴政發頂飛向遠方,霎那間, 十幾個身著土褐色麻衣的刺客騎馬舉劍向戰車而來。
蒙毅這才反應過來,目眥欲裂:“有刺客!”
可隨即又想到這次陛下秘密出行, 身旁隻帶了他一人,而蒙毅雖說是將門之子,卻隻是文官, 多年疏於練習武力早已經遠遠比不上他的兄長蒙恬。
心中頓生天絕我也的絕望。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趙不息反應過來以後, 麵上露出一絲狠意, 她目中滿是怒火, 麵色卻十分冷靜吩咐:“夏侯嬰, 先離開這。”
真是倒了大黴了,怎麼好端端的出來遊山玩水也能遇上刺客啊。
不過現在不是鬱悶的時候,先解決麵前這些人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湧出來的刺客足足有十數人, 各個都是動作矯健的練家子,和上次刺殺趙不息的那群業餘刺客完全不一樣。
他們為了自身隱蔽性, 甚至特意穿了和化雪後的山土差不多顏色的衣服,其中騎著馬的已經飛馳過來,剩餘那些沒有騎馬的刺客, 也各個分工明確的散開包圍此處。
嬴政和趙不息是一模一樣的臉色, 臉黑的仿佛黑鐵一般。隻是轉瞬之間,嬴政就猜到了這些刺客必定是早早就在此等待著他想要刺殺他的。
畢竟蘭池宮是他最喜愛的行宮, 每年冬日自己都會到蘭池宮中過冬。
隻是這次他是以“趙樸”的身份帶著不息出來玩, 身邊根本就沒有帶侍衛。
嬴政腦子飛速轉著,開始想要如何破局。
“爹,你指路, 我們先下山。”趙不息鎮定自若,山上樹多道路陡峭,戰車在這個地方根本發揮不出威力,不管怎麼說,得先下山。
趙不息臉上浮現了殺意,不管這次刺殺是衝著誰來的,總之就是把她當作軟柿子捏了唄。
沒有三千人殺不了項羽,難道她趙不息加上樊噲和夏侯嬰,就是這幾個刺客能夠刺殺的嗎?
嬴政深吸一口氣,無論趙不息帶著的這兩個門客到底可信不可信,如今也唯有相信他們了。
“往前約莫三裡,有一條可以供車馬行走的大路,再往前五裡處左轉,而後在第一個路口下轉。”
索性嬴政有堪稱恐怖的記憶力,哪怕這條路他都是坐在車輦之中經過,可極強的記憶裡和敏銳的感受力還是讓嬴政準確地指出了正確的方向。
隻是看著身後越來越近的刺客,嬴政麵上不動聲色,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騎兵比戰車的機動性更強。
嬴政深深知道這一點,戰車有四匹馬,一個馭者想要同時駕馭四匹馬遠比一個騎者駕馭一匹馬要難得多。
若是無法拉開距離擺脫掉那些步行的刺客,嬴政眼角的餘光看向身後,烏泱泱的十數個刺客讓嬴政心沉了下去。
那就要做好他們在場的五個人至少都要一打三甚至更多的準備了。
夏侯嬰卻沒有驚慌,他大笑一聲,拉起了手中的韁繩:“都扶好欄杆!”
什麼?
嬴政和蒙毅還不知道夏侯嬰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趙不息和樊噲已經雙手抱好了戰車的護欄,趙不息甚至還伸出一隻手拽住了嬴政的手腕。
不過下一刻他們就知道了。
戰車猛烈的開始衝鋒,夏侯嬰站在車頭處,腳下穩穩地立在車上,四匹拉車的馬猶如他的臂膀一樣,整個戰車宛如一支離弦的箭,飛快地衝向了前方。
夏侯嬰,一位車神級彆的猛人,多次在項羽的圍攻中將劉邦從屍山血海中帶出來,路上劉邦往下踹老婆孩子,夏侯嬰還能一邊駕車一邊麵不改色的把劉盈和魯元公主給撈上來然後接著逃跑。
儘管不知道劉邦當初到底有沒有真的扔孩子,但是既然太史公這麼寫,不管太史公到底有沒有夾雜一點私人感情。
夏侯嬰的車技都是不可否認的,而且夏侯嬰此人,不僅僅他自己是個猛人,他的後人中也是猛人輩出,漢末時期跟隨曹操的夏侯家族就是他的後裔,那位在戰場上眼睛中箭直接將箭連著眼睛一起拔出來生啖自己眼睛而後接著衝鋒的猛人夏侯惇就是他的後人。
要趟過屍山血海,後有數十萬追兵的時候夏侯嬰都沒驚慌過,更彆提這區區十幾個刺客了,夏侯嬰站在戰車上,整個人宛如一個戰神,勇往無前,前方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攔他和他的戰車。
嬴政猛然被晃了一下,就在將要摔在車上的時候,早有準備的趙不息將嬴政拉到了自己身邊,一隻手緊緊按著嬴政的肩膀。
“呐,早就告訴你了要抓穩吧。”趙不息大聲道。
夏侯嬰駕駛的戰車就是這個時代的頂級戰機飛行員駕駛的戰機了,能生生衝散楚軍軍隊的頂級戰機哪是能輕視的。
好不容易固定了身體的嬴政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洶湧的風就灌進了他嘴裡,嬴政隻能緊緊閉上嘴巴,提著的心卻放了下來。
這個夏侯嬰,當真是大才啊!
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刺客身影,嬴政稍稍放下了心。
隻是可憐身後的刺客們,任憑他們再如何猛烈地抽打身下的馬匹,也能無奈的看著載著暴君的戰車離他們越來越遠。
“這暴君跑的真快!”一個刺客氣喘籲籲道,恨恨的看著遠處已經快要消失了的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