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這個小子,他不講道理的啊,打仗以少打多就罷了,頂多算是他天賦直覺好,可為何在大局觀上也這麼厲害啊。
同時王賁又有些慶幸,幸虧自己已經老了,和韓信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了。
若是和韓信一個時代,隻怕會被他壓得死死的。兵家向來是群星璀璨,可也不是沒有例外的時候,白起的那個時候,天下人隻知白起而不知其他將領,天才的光芒太過耀眼,群星便會黯然失色。
王賁一時間心情竟然有些複雜,不隻是感慨自己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的悲哀多一些還是能親眼看到一顆兵家將星冉冉升起的欣慰多一些。
“你說的已經很好了……我會召集將領來商議。”王賁拍拍韓信的肩膀。
得到了長輩的肯定,韓信明顯心情愉悅了許多。
離開王賁的營帳之後韓信就直奔李左車的營帳,迫不及待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李左車。
李左車顯然沒有韓信這麼樂觀,他搖了搖頭,告訴韓信:“你要做好你的諫言被棄之不用的準備。”
韓信不敢置信:“為何?”
“政治要遠比戰爭複雜的多。”李左車歎息一聲,“你也說了你親眼看到王賁送信給始皇帝。”
韓信還是不懂其中有什麼聯係。
李左車對自己這個弟子遲鈍的政治敏感度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分明在戰場上輕易就能洞察人心,為什麼一旦下了戰場就仿佛換了個腦子一樣呢,政治上的事情是一點都不懂啊。
“如今軍中能單獨領一軍的唯有王賁、任囂、趙陀三人,若是要兵分四路,則少了一個能單獨領一路大軍的將領。”
李左車仔細給韓信解釋:“你覺得你能夠獨領一軍是不是?可這不可能,你是不息的人,始皇帝不會把軍隊交給一個公主的門客的。”
從韓信的表情上李左車隻看出了迷茫,李左車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不知道該怎麼給韓信解釋帝王的猜疑心。
不過很快王賁身邊的侍衛就過來讓韓信去見王賁了。
等到韓信再回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韓信臉上帶著十分欣喜的笑容。
“王賁將軍讓我統領一軍了。”韓信興高采烈的和李左車分享這個消息。
李左車沉默了,他抬頭透過帳篷的縫隙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確認這隻過去了兩個時辰而不是過去了二十天。
“王賁已經決定要兵分四路攻打百越了?他不等到始皇帝的命令傳達下來之後再做決定?”李左車忍不住詢問。
“陛下說了,將在外不必強等君命,大小之事,皆由主將決定。”
又頓了頓,韓信才帶著笑道:“我問王將軍任命我為將是否不妥,王將軍說陛下隻看能力不問出身。”
李左車忽然有些嫉妒王賁和韓信了,為何他們遇到的君主比自己大父遇到的君主好如此多呢?
韓信又問李左車:“老師,咱們軍中還缺什麼東西嗎?將軍說可以將各自軍中缺少的東西列一張單子遞送至鹹陽,咱們營帳中缺不缺蠟燭什麼的?”
“我看王賁將軍就把他營帳中缺兩根蠟燭給寫上去了。王賁將軍說了,缺什麼直接寫信問陛下要就行,陛下曾說過,將軍帶兵在外,若有所需不可缺一絲一毫。”韓信十分理所應當。
李左車深吸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為何彆人家的君主連缺個蠟燭這樣的小事都管啊?
對比一下自己年少時候跟著大父打仗,趙王遷連軍糧都不給的淒慘經曆,李左車更心痛了。
為何好的君王都是彆人家的,自家隻有國滅在即還猜疑將軍的昏君呢?
半月後的鹹陽宮。
嬴政看著被他喊過來一頭霧水的趙不息,將手中加急的奏折遞給了趙不息。
“這是王賁給朕遞的折子。”
趙不息低頭看著折子,迅速就翻看完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折子中詳細記錄了王賁和韓信的談話內容。
“我家韓信就是生來就是做將帥的大才!”趙不息得意叉著腰,一副有榮同焉的模樣。
嬴政則是戲謔挑眉:“你這個主君連自己的門客都比不過了,還不著急嗎?”
不過嬴政心底也比較認同趙不息的這句話,姓韓的人才的確出的多一些,他也很喜歡姓韓的大才。
聞言趙不息頓時蔫了下去。
如今韓信的爵位已經比她高三等了。
“你又不讓我上戰場,不上戰場就沒有軍功,沒有軍功就沒法升爵。”趙不息碎碎念。
嬴政輕笑一聲,“你還太小了,朕就算再心狠也不會讓十四歲的女兒上戰場的,再過三年等你十七歲了再說征戰之事。”
趙不息嘟囔:“其實我覺得十五歲就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