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第 196 章 她想做太女(1 / 2)

嬴政看著趙不息那副故作無辜的模樣就覺得頭疼。

本來他以為扶蘇已經夠讓他生氣的了, 可如今看來,論起惹禍的本事,十個扶蘇也比不上一個趙不息。

偏偏這逆女又比扶蘇那個直來直往的性子要聰明多了, 每次惹是生非都能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讓自己都找不到借口罵一罵她。

這個能惹是生非的性子是隨了誰呢?自己十四歲的時候還在韜光隱晦, 默默發育,而如今這個逆女十四歲,怎麼就已經攪和得滿朝文武為她大打出手了呢?

嬴政心中默歎了口氣, 可麵上卻還要給這個逆女兜住, 他假裝沒有看到趙不息渾水摸魚毆打大臣,隻冷冷揮了揮衣袖。

“今日參與鬥毆之臣,都罰半年俸祿。”

算是就這麼掀過去了。秦朝時候還沒有科舉製, 也就是說這些臣子要麼是憑借家族代代相傳的官職, 要麼就是被舉薦上來的,也都不靠俸祿吃飯。

說是懲罰, 實則法不責眾,隻是意思一下罷了。嬴政倒是想把這些臣子都給罷免了, 可秦本就缺少臣子, 若是將這些臣子都給罷免了, 那總不能依靠他一個人去治理天下吧。

群臣這才紛紛返回原位置,該撿竹簡的撿竹簡, 該把扳手塞回衣袖的塞回衣袖。

可此事依然沒過去,儒家法家都不願意這麼輕易將自己已經窺待許久的成果讓給趙不息。

淳於越年紀大了,自然不能自己親自開口爭吵, 他的二弟子周稟就是儒家在朝堂上的吵架代言人。

周稟義正嚴辭道:“十五公主年幼,隻怕所讀過的書都不超過千卷,豈能擔任修書之事呢?”

而法家這邊, 李斯也不動聲色的給他的屬官公孫利使了個顏色,公孫利便是法家負責在朝堂上吵架的法家大臣,收到李斯的眼神示意之後也往前一步。

“臣也認為公主年紀尚小,恐怕不太適合主持修書一事。”

公孫利和周稟是多年的恩怨對家了,往日都是這兩個人領著各家的大臣在朝堂上打嘴仗,無論周稟提出什麼建議公孫利都要挑一挑骨頭,同樣,無論公孫利提出什麼建議周稟也都要跳出來反對。

今日因為趙不息一人而讓這兩個老冤家暫時放下恩怨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倒是頗為稀奇。

周稟聽到公孫利的附和聲之後下意識看向公孫利,公孫利也正好望向周稟,四目相對的瞬間,二人臉上齊齊浮現厭惡之色,下一刻齊齊扭開頭,恨不得吐出來。

呸,偽君子/老頑固。

二人在心底異口同聲罵了一句。

嬴政將戲謔的眼神投向趙不息,示意她自己出來和這兩個老家夥打嘴仗。

“既然如此,兒臣有一事不明。”趙不息麵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她先是對著嬴政拱手,而後將視線投向了周稟和公孫利。

“我不是第一次主持修書了,如今兵家和醫家的入門教材就是我一年前主持修撰的,為何當時我主持修撰兵書和醫書的時候兩位先生沒有出聲反對我,而如今卻要出聲反對我呢?”

趙不息滿臉都是疑惑不解,對著周稟公孫利二人詢問。

周稟公孫利二人齊齊一噎。

修兵書和醫術又不關我們儒家法家的事,跟我們沒利益糾葛誰管你修什麼書啊,可現在你要修的書裡麵有我們儒家法家的書啊。

隻是道理雖是如此,可話卻不能這麼說。

這時候講究一個占據大義,各國之間打仗都還要講一個師出有名,昔日楚國沒有占據大義就攻打隨國,一句“我蠻夷也”被嘲笑到了現在。周稟和公孫利都是要臉麵的人,自然說不出“不關我事我不管,關我事了我才管”這等話。

“聚天下之書於鹹陽而修之,乃是國家大事,不可尋常而論。”公孫利笑眯眯道,卻不留痕跡的拋了個軟刀子。

趙不息歪歪頭:“於國而言,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國家大事難道還有能大過戰爭的嗎?於人而言,大事莫過於生死,醫乃救命之術,難道修撰醫書不是大事嗎?”

公孫利抿了抿嘴,被堵的啞口無言。

趙不息笑了笑,主動給了公孫利和周稟一個台階下:“我雖不才,可卻有好學之心,修書中途必定多多詢問丞相和淳於仆射。”

反正話她是說了,做不做那也是日後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更是把儒家法家所有路都給堵死了。

人家都說了自己不才,修書的時候多來問儒法兩家的大賢,那還能再說什麼?

李斯輕歎一聲,對著公孫利搖了搖頭,示意此事就到此結束。

他心裡卻有些後悔,當初趙不息修撰兵書醫書的時候他是知情的,隻是當初他也隻以為陛下名義上是讓趙不息修書,實則是讓這位十五公主的老師尉繚修書,隻是給自己女兒蹭一蹭功勞罷了,所以並未重視此事。

如今看來,卻是悔之晚矣。

有修撰兵書醫書在前,他們當初未加乾涉,如今輪到了他們各家之典籍,再想要乾涉卻是不占據道理了。總不能兵家醫家的書想修就修,儒家和法家的書就碰不得吧。

淳於越和周稟就沒有李斯那麼好的本事遮掩表情了,他們一下朝就冷著臉回到了淳於越府邸。

屁股還沒有挨著椅子,周稟就急匆匆開口:“老師,如今該如何是好啊?就這麼任由嬴不息修書嗎?她和法家親近,必然會對儒家不利啊。”

“我倒是覺得這位十五公主也不一定和法家親近。”淳於越搖著頭,給出了解釋,“你看今日朝堂之上,法家之人的反應可不像是十五公主和他們親近的模樣。”

周稟著急道:“可我等曾不止一次聽見嬴不息稱呼李斯為仲父。”

淳於越小小頓了頓,表情微妙:“……她也喊過老夫為仲父。”

而且經過淳於越的觀察,這位十五公主口中的“仲父”十分不值錢,隻要是位高權重且年紀比自己陛下大的臣子,趙不息見麵都喊仲父。

啊這。

周稟沉默了片刻,他花了好一陣才扭轉過來自己的思維。

“那……”周稟臉色有些猶豫。

其實他一開始做的最差的心理準備是陛下聽信李斯的建議收天下之書於鹹陽並焚書以愚民,而今由趙不息修書這個結果儘管周稟還是不太滿意,可既然趙不息和法家也並不親近,那就比周稟意料內的最差結果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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