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她爹是覺得她被那些大臣刁難的傷心欲絕了啊。趙不息抬起頭,看著一本正經但是耳尖已經紅透了的嬴政,忽然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踮起腳用自己發頂蹭了蹭嬴政的臉頰。
“可是我已經有方法了呀!”趙不息輕笑。
“編書之事不是一時之需,我覺得若是想要將話語權牢牢掌握在自己口中,那就需要長長久久的對書進行審核。”趙不息解釋,“我們雖然不能自己編書,可是我們可以將審核權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嘛。”
嬴政被趙不息兩句話勾起了興趣,注意力頓時從“安慰女兒”轉移到了“將審核權掌握在自己手中”上。
“審核權。”嬴政語氣很慢,他眯了眯眼,儘管這聽起來又是一個不太耳熟的詞,可嬴政還是隻用了一小會就聯想到了例子,“你是說,就和鹽一樣,隻有經過朝廷審核的鹽商才有資格製鹽,那就是隻有經過朝廷審核的書才有資格買賣?”
嬴政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聽起來似乎比焚書靠譜多了。
對帝王來說,能夠用幾十年乃至數百年的政策要遠比“焚書”這等一時之策要有用多了。
趙不息接著說:“那既然是長長久久要進行的事情,就應當為其單獨設立一府嘛,設置官吏編製,讓專門的官吏專門負責此事。兒臣連名字都想好了,大秦出版府,這名字簡單直觀。”
這就是趙不息的想法。
既然那些儒家法家的大臣不想參與那就不麻煩他們了嘛,自己手底下又不是沒人乾活,他們不乾有的是人願意乾。
再說了,一開始又不用編撰什麼太高深的儒家法家典籍,隻是修撰一些《春秋》《論語》《秦律》,用白話文給附上注釋就行,隨便找幾個稍微有點水平的儒家法家弟子就行,又不是缺了儒法家那些水平高的大臣就不能修書。
嬴政聞弦歌而知雅意,挑了挑眉,心裡瞬間就明白了趙不息的心思。
這是想乾脆把儒家法家給排斥在外啊。
不過這又怎麼樣呢,儒家法家沒有給不息麵子,難道還要讓不息以德報怨嗎。想到儒家法家這些天對自己女兒的刁難嬴政眸色沉了沉,眼底迅速閃過怒氣。
“那便設立一個大秦出版府,你負責牽頭,直接從國庫和少府中撥錢撥人。”嬴政也有心給自己女兒出出氣,乾脆就直接讓趙不息直接繞過李斯等人,直接從蕭何掌管的國庫和墨家大本營少府抽調人手。
這事就這麼定了,父女兩個聯手擺了儒家法家一道。
知道自己的小女兒並沒有一蹶不振而是早早想好了對策,嬴政麵上的表情也輕鬆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趙不息忽然一把抱住了嬴政,嬴政被驚了一下,下意識推了一把趙不息,沒有推動。
天生神力就是這麼不講理。
趙不息踮起腳把下巴埋在嬴政肩膀結結實實抱了抱,確認自己能感受到嬴政身體散發的熱度,她爹肯定也能感受到她身體散發的熱度以後才分開。
“我想抱抱十四歲的年輕版爹,他那麼小就沒有爹了,不像我還有你給我出氣。”趙不息趕在嬴政罵“逆女”之前先揚起臉開口道。
嬴政耳尖頓時紅了個徹底,他冷著臉:“逆女。”
竟敢笑話父親,果真逆女。
趙不息聳聳肩,很直白:“沒關係啦,就算你罵我逆女,我會一直愛你啦。”
突如其來的直白讓嬴政聽得心頭狂跳,他看著自己麵前一臉坦誠的小女兒,忽然覺得有一種想把這直白的逆女趕出去的衝動。
“朕還有政務要處理。”嬴政下意識避免直麵趙不息的直白。
趙不息:“……”
她爹是不是吃早膳的時候說過今天專門騰出了一天陪她來著?
“可你半個時辰之前還說今日沒有政務要處理。”趙不息撇撇嘴,不識趣地揭穿了嬴政的掩飾。
嬴政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過這麼不知情識趣的人了。
都說了,他很忙沒時間聊天了,有情商的人不應該順梯下坡,讓話題就在這裡停下嗎。
“好吧,我能理解你們都是這麼薄的臉皮……那我也很愛你。”趙不息嘀咕著。
中國自古以來就是講究一個含蓄美嘛,說愛都要說的含蓄。
可嬴政這種性格,你當著他麵說愛他都不一定會信,要是誰都憋著不說,豈不是又是嬴政扶蘇複刻版了。
“要是你十四歲的時候有我陪在身邊,我肯定和你一起狠狠收拾那群給你氣受的逆臣。”趙不息這句話是真心的,畢竟她除了想篡位之外,也是嬴政跨越兩千多年的真愛粉嘛。
嬴政:我十四歲的時候哪能生出你這個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