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開始的那兩人,再加上宗陌推薦的薛榴以外,謝千鈞還特彆注意了三人。
讓謝千鈞感覺十分欣慰的是,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迂腐的,除了其中一人以外,其餘五人都直接略過了自己不會的題目。
而那個沒有略過題目的,正是被阿壤指出來的那個煉丹師。
所以,謝千鈞此時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那個煉丹師必然不會是寧尋。寧尋就算是知道第一題的答案,也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填上,因為,他扮演的角色是一個雖然天賦很好,但是命途多舛的小煉丹師,而那個小煉丹師,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第一題的答案的。
那麼……
這個人是誰?
想了想,謝千鈞最終還是悄悄地切換到了劍三係統的模式。
看著那人腦袋頂上的有琴瑜(換容中)幾個字,謝千鈞心裡的疑惑更加重了。
有琴瑜怎麼就自己跑出來了?
跑出來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偽裝起來,不光明正大地來尋自己?
莫非……
謝千鈞心中一凜,“難道,是燕知朝出事了?”
***
沙沙沙的寫字聲中,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終於——
“半個時辰的時間已過,還請諸位煉丹師停筆。”暄暄朗聲道。
然而,還是有一些煉丹師仍舊在奮筆疾書。
暄暄眸子裡不滿的神色一閃而過,果然如同公子所言,總是有人心存僥幸。
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方才仍舊不曾停筆的煉丹師,已經失去了繼續聽講的資格。”
“什麼?”
“怎麼會這樣?”
“憑什麼?!”
而那些看著仍舊奮筆疾書之人,心裡也有些蠢蠢欲動的煉丹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頓時在心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們方才猶豫了一瞬間,不然的話,此時被拉出去的人裡麵,必然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謝千鈞沒去管那些被拉出去的煉丹師的咒罵,而是看起了暄暄剛剛送過來的試卷。
他現在是修士,和前世不同,幾乎隻是將那一張張的試卷掃視一遍,就能給出分數。
怎麼說呢,這些煉丹師的成績,簡直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差上幾分。
將所有的試卷看完,謝千鈞從中挑出了幾份放到一邊,吩咐暄暄道,“先請這幾位到雲生結海樓的分樓裡等我。”
“是。”暄暄斂衽行禮,按照那些試卷上分數的高低,一一通知。
彆人或許是會按照從高到低的順序,但是暄暄卻喜歡反著來。
將最後一份試卷交到了那人的手裡,暄暄笑著道,“趙丹師,這邊請。”
而分數最高的那幾份試卷,果然沒有出乎謝千鈞的意料,屬於他之前看中的那幾位煉丹師。
而被暄暄放在了最後的那一人,便是有琴瑜。
***
謝千鈞先和薛榴見了一麵,交談過後,兩人對於彼此的觀感都很不錯,隻是對於加入玄蒼門的這個提議,薛榴雖然有些意動,但是卻並沒有就此直接答應下來,而是詢問謝千鈞,能否寬限幾日,讓他考慮清楚,謝千鈞自然不會不同意。
第二、第三、第四個見的是之前看好的幾個苗子,不過,和薛榴的表現不同,其中隻有一人答應了謝千鈞的招攬,其餘二人都有自己的宗門。
謝千鈞對此也不勉強,與他們交流了一番煉丹的心得之後,又讓暄暄備好了禮物,不可怠慢。
然後……
才是重頭戲。
***
看著走進來的那個雅致少年,謝千鈞笑了笑,直接叫破了對方的身份,“有琴瑜,你這樣遮遮掩掩地來找我,莫不是燕知朝出了什麼事情?”
有琴瑜麵色變了變,片刻後,他也不再裝模作樣,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謝千鈞的對麵,語氣裡即是懊惱,又是疑惑,“你究竟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要知道,他這一次,不僅僅是使用了換容丹,還特意使用了龍族秘術,就是瓊雲門裡的那些人都沒有看出來什麼異常。
“這是秘密。”謝千鈞笑著道,接著側頭讓暄暄備茶。
“你是來取丹藥的。”
“嗯。”有琴瑜點頭,十分肯定地道,“你應該已經煉製好了吧。”
“哦?”謝千鈞拖長了聲音,“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們之前約定的可是三個月,而現在,隻不過是過了兩個月而已。”
有琴瑜看著謝千鈞,眸子裡滿是認真,“謝道友,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每月煉製無暇丹的極限是三枚,但是你的極限,絕對比我要多許多。”
謝千鈞往後一靠,直接倚靠在了椅背上,“既然如此,那你怎麼就沒想過,我可能會在日期截止前的一段時間再煉製呢?”
畢竟,拖延症,是困擾無數人的絕症。
有琴瑜雙唇微張,似乎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居然……還可以這樣?”
謝千鈞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他一瞬間坐直,“你……你該不會以為所有人都會提前將事情準備好吧……”
“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有琴瑜是真的疑惑,但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難道你真的沒有煉製出來清雪丹?”
“那……那要怎麼辦?阿朝身體裡的血脈似乎已經開始……啊!”說到一半兒之後,有琴瑜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片刻後,似乎意識到捂住自己的嘴沒有什麼用,又立刻慌慌張張地想要捂住謝千鈞的嘴,“你可千萬彆亂說啊!”
看著那向自己伸過來的爪子,謝千鈞剛想阻攔,但是他的動作卻沒有阿壤的快。
“喂!你彆亂摸!”阿壤攔住有琴瑜後,氣呼呼地道。
“啊……那,那你幫我捂住他的嘴?”有琴瑜想了想後,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但是這一次卻換阿壤翻白眼了,“我才不要!”
捂住哥哥的嘴,他得多難受啊!所以絕對不行!
“可是……阿朝的事情……我不能讓他說出去啊……”有琴瑜苦著臉。
阿壤眨了眨眼睛,以前謝千鈞總是說自己單純,但是他覺得,有琴瑜比自己還要單純,不對,是單蠢。
所以,就連阿壤也好奇了起來,這些年來,有琴瑜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尤其是,想起來之前燕知朝曾經說過,有琴瑜險些被人當成蛇給烤了之後。
“好了,阿壤。”謝千鈞拉著阿壤的手,讓他坐到了自己的身邊,隻不過阿壤坐下後似乎並不滿意,乾脆起身又坐到了謝千鈞的腿上。
“你放心。”謝千鈞一邊說著,一邊調整了一下阿壤的位置,好讓他坐得更加舒服一些,“我和阿壤不會將燕知朝的事情說出去的。”
“相反,如果你將燕知朝的事情說清楚,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上你的忙。”
或許,謝千鈞在心裡想著,這些都在燕知朝的算計當中。
將有琴瑜救下之後,他就成為了燕知朝的專屬煉丹師,燕知朝對於他想必是相當了解,也絕對能夠想到,他自己獨身過來,很可能會被自己套話。
所以……
或許方才有琴瑜說的,正是燕知朝想要自己知道的。
想到這裡,謝千鈞開口問道,“瓊雲門內安全嗎?”
有琴瑜點頭,“我是確認了阿朝安全之後才出門的。”
這一路上,他都緊緊記住阿朝的教導,沒有亂跑,也沒有和不認識的人說一句話。
謝千鈞思索了一會兒,“燕知朝有沒有和你說,究竟何時回去?”
有琴瑜搖頭“沒有。啊對了。”似乎是剛剛想起來,有琴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阿朝說,如果見到了你,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要多聽聽你的意見。”
聽聞此言,謝千鈞和阿壤都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燕知朝居然會對他們如此信任?
這似乎並不符合常理。
不……
不對。
結合之前有琴瑜所說的,謝千鈞越來越覺得,燕知朝所做的這些事情,像是在……托孤。
然而,這到底隻是謝千鈞的一個猜測,在真正見到證據之前,謝千鈞張了張嘴,還是決定不將自己的這個猜測告知有琴瑜。
不管事實的真相為何,燕知朝那邊的情況,可能都不怎麼好。
但是,燕知朝畢竟是不知道活過了多少個年頭的“老怪物”,謝千鈞相信,即便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必然會留下後手。
而唯一能夠讓燕知朝放心不下的,大約也就是這個有琴瑜了。
一旦心裡湧起了這個想法,謝千鈞看著有琴瑜的視線就有些憐憫了。
讓暄暄帶著有琴瑜去彆處休息,謝千鈞終於見到了最後一人。
來人果然就是寧尋。
“謝長老。”寧尋頂著一張少年人的容貌,語氣卻滿是老氣橫秋,這巨大的反差讓謝千鈞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
“你現在的這副樣子……”謝千鈞點評了一下,“確實很能讓人引起好感。”
寧尋十分自然地坐在了謝千鈞的對麵,“此次為寧尋之事,累得諸位奔波,實在是……”
“都是同門,這些客氣話就不用說了。”謝千鈞抬起手,止住了寧尋的話,不過,想起有琴瑜之事,謝千鈞麵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猶豫。
說是如此說,但是想起燕知朝那近乎托孤的舉動,他還是有些……
“謝長老有為難之事?”
謝千鈞點頭,卻不知道此事該如何說。
燕知朝或許深陷險境,但是為寧尋複仇之事,也是刻不容緩。
為何,這種事情就偏偏要撞到一起呢?
他究竟該何去何從?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中秋快樂~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