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無數的鈴鐺聲音響起,前後左右上下,那鈴鐺的響聲似乎是從四麵八方出來!
不停地往人的耳朵裡灌!
和謝千鈞以及阿壤一起的,是萬劍仙宗的慧劍仙子,太虛仙宗的於風川,以及萬法仙宗的餘子照!
這三人都至少大乘期的修為,抵禦這種雜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但,正是因此,幾人更是提高了警惕。
因為據他們猜測,這白焰門裡,應當有一位散仙!
雖然一直不曾出現,但是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謝千鈞更是時時刻刻地注意著其他人的情況,他最擔心的就是此人用明麵上的做幌子,實際上卻暗地裡下手。
隻是……
幾人警惕了好一會兒,卻還會不曾發現那散仙的蹤跡。
慧劍仙子幾人雖然不曾變回自己原本的模樣,但是合用的法器已經握在了手裡。
然而,現在該怎麼辦?
不僅僅是謝千鈞和阿壤,就算是慧劍仙子幾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哥哥!”阿壤忽然間睜大了眼睛,“外麵好多人都死了!”
“誰死了?”
“白焰門裡的所有人!”
這……
他究竟要做什麼?
“不管他究竟要做什麼。”謝千鈞當機立斷,“直接殺了他就一切都解決了!”
一邊說著,謝千鈞右手撫琴,一連串急促的琴音響起……
青色的光影纏繞在那個少年的身上。
雖然並不知道這個少年是誰,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卻湧起了極大的不安,好像……要發生點兒什麼他不願意發生的事情!
卻不想,他的攻擊剛剛落到那個少年的身上,那少年的嘴角就勾了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上鉤了。”少年的聲音清亮悅耳,還帶著一絲雀躍。
在謝千鈞不知道的地方,一道嘶啞的聲音和一道低沉深邃的聲音同時響起。
“他上鉤了……”
***
少年的那一句話謝千鈞自然是聽見了的,但是,在他的眼裡,卻沒有任何的異常!
謝千鈞的心裡忽然間產生了極大的恐慌,即將要發生什麼?
少年嘴裡的他,指的就是自己麼?
自己一旦攻擊就是上鉤了?
上鉤之後呢?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就在謝千鈞飛速運轉大腦,試圖找出關鍵所在的時候。
那個少年已經開始動作,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身影開始漸漸變得透明,與此同時,謝千鈞也和他一般,逐漸變得透明,隻不過始終比那個少年慢了半拍。
慧劍仙子的劍劃過了那個少年的身體,將他的身體直接劃成了兩半,然而無法減緩變得透明的過程。
謝千鈞緊緊蹙眉,直接選定了自己,試圖給自己施展技能,然而仍舊無濟於事,那似乎是一種不可逆的行為!
“哥哥!”阿壤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從謝千鈞的身上穿過,
該怎麼辦?
阿壤在心裡問自己,要是自己能夠和哥哥對換就好了。
對換?
阿壤的眸子忽然間一兩,丹藥!
哥哥曾經煉製過的丹藥!
謝千鈞煉製出來的無暇丹藥,第一顆總是會留給阿壤的!
那丹藥究竟會不會管用,阿然此時已經完全顧不上了,他飛快地將“替身丹”取出扔進了自己的嘴裡。
“阿壤,彆!”謝千鈞自然清楚阿壤的打算,但是此時的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了,而且就他現在這近乎透明的狀態,就算是來得及,也根本無法阻止。
眼睜睜地看著阿壤吞下了替身丹,謝千鈞的眸子瞬間變得通紅。
在徹底變得透明之前,阿壤衝著謝千鈞笑了笑,“哥哥,我等你!”
他知道,不管自己在何處,哥哥都會找到自己。
阿壤就是如此篤信。
而他接下來要做的,隻是拖延時間。
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哥哥沒有絲毫準備地被帶入其他的地方。
至於阿壤自己,他倒是想得開,反正他的本體是息壤,大不了直接變成本體,融入泥土中,還怕逃不掉嗎?
***
最近震驚修真界的大事,便是白焰門被滅門之事。
“據說,將白焰門徹底滅門的正是謝千鈞呢!”
一處尋常的茶寮裡,幾個修士正在閒聊。
“此事這些日子可算是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實在是想不到,他居然是如此地喪心病狂。”
“可不是,他不是已經是頂級煉丹師了麼?何必要與白焰門計較?總不至於,這全天下的頂級修士都隻能去向他玄蒼門求取丹藥吧?”
“可不是,就是之前丁家勢大的時候,也還有人不買丁家的賬呢!”
“這說起來,定價的覆滅,似乎就和這謝千鈞有關呢?”
“哎?真的嗎?”
聽到這裡,更多的人開始豎起了耳朵,就是其他桌子的人,也開始有意無意地看向了說話那人。
說話的那個人不由得挺起了胸膛,聲音又提高了幾分,“你們彆看我隻是一個煉氣期,但是我師兄的嫂子的小姨的表弟的同窗,可是十九門裡的弟子呢!上一次去討伐丁家的時候,他也跟著去了!”
“不是說,是因為丁家丁雲平給各家大能煉製的丹藥出了問題,這才引起了各家勢力的怒火,從而被覆滅麼?”
“嗨!”那人一拍大腿,“這明麵上的理由誰不會找呢?我估計啊,肯定有謝千鈞在裡麵攛掇的……哎呦你乾什麼!”
一個年輕的修士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
方才就是他將桌子上地湯鍋一股腦兒地扔到了那個說話之人的腦袋上的。
大家都是修士,準頭和力度都是剛剛好,所以那人就被扔了一個準,此時腦袋上全都是濃湯,糊的他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了。
“若不是謝仙長將煉製無暇丹的經驗分享出來,你們這些人……”那個年輕修士掃視了一圈兒,好幾個人下意識地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看就是無暇的三回丹太多了,才讓你們吃飽了撐的在這裡陰謀來,陰謀去!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們可真是好得很啊!”
“我呸!”那個大放厥詞的人好容易才將自己臉上的湯水清理乾淨,“那他要是真的那麼無私,怎麼就隻分享了煉製無暇三回丹的經驗?”
“他要是真的大方,怎麼不把他自己的所有經驗都說出來?”
“嗤——”又一聲冷笑從角落裡發出。
冷笑的是一個冷峻的女修,“你又怎麼知道,他真的沒有分享出來呢?再者說,就算是他真的全部公之於眾,你也看不懂。”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那個冷峻女修挑眉,不解,“你是煉丹師麼?”
“當然不是!煉丹師何其稀少……”
“既然如此,我說你看不懂,可有說錯?”
“這……”
“哦,我懂了。”冷峻女修冷笑一聲,“你確實是個蠢貨。”
“你……你這樣維護那個叫做謝千鈞的,可是他給了你什麼好處?”意識到自己根本說不贏這些人,那個喜歡大放厥詞的人乾脆開始往他人的身上潑臟水。
但是讓那人想不到的是,那冷峻女修居然真的點頭應了,“他確實給了我好處。”
“那一場丹會,我雖然不曾被謝仙長誇讚,但是他整理出來的經驗,讓我醍醐灌頂,雖謝仙長不曾明言,但在我的心裡,對其敬重如師,你既然辱我師長,可敢與我一戰?!”
那個男人立刻就滯住了,他平日裡雖然喜歡放放厥詞,但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行,所以,一旦遇上了這種情況,他……
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呃……
看著抵在自己脖子上地劍鞘,男人忍不住欲哭無淚,“仙長,饒命啊!”
“饒命?我何時說要取你性命了?”攔下他的是一個笑眯眯的公子哥兒,他的左手還拿著一柄象牙扇,正一下一下地扇著,“方才那位道友要與你切磋呢。”
“在下認輸,在下認輸!”那個大放厥詞的男人立刻道。
“哦——”公子哥兒拉長了聲音,“謝千鈞於我也有大恩,你既然辱我恩人,我自然要為他討回公道,所以……道友,請指教了!”
“哎呀~”一道清脆如黃鸝的聲音響起,卻是從二樓傳來的,一個嬌俏可愛的黃衫少女正墊著腳尖趴在欄杆上,“公子記得莫要將人殺了,我也要向這位——討教一二呢!”
“還有我!”
“我也是!若不是謝仙長,我們這些散修,哪裡能這般容易就買到無暇丹!”
“就是!再加上我!”
群情激奮的時候,不曾有人瞧見,一個麵容普通的男人,將桌子上的飯菜吃完後,就悄然間離開了。
走出了一段路途後,那個麵容普通的男人轉身,看向了方才停留的客棧,眸子裡漸漸湧起了一絲絲暖意。
下一瞬,那個普通男人是伸手,似乎是空氣裡點了幾下,神色立刻又變得複雜了起來。
此人自然就是謝千鈞了,隻是他也不曾想到,居然會在此處遇到沈風遲,難道說聞子規投生到了這附近?
不過,計算一下時間,就算是聞子規順利投生,此時應該也剛剛出生沒幾個月吧?
方才他在客棧裡看了一會兒,不曾見到嬰兒。所以,也不知道沈風遲到底順利不順利。
隻是,此時謝千鈞暫時無法顧及沈風遲,阿壤還在等著他。
看著地圖上顯示阿壤的那個小藍點兒,謝千鈞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
他剛剛到達晏州和覃州的交界,距離魔域,已然越來越近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方!我們謝長老肯定會救出來阿壤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