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天都開始黑了,謝家剛剛發生了這樣的事,其餘的人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犯怵,於是也沒揪著這話再說什麼。
劉意幫著謝柳兒收拾了一些常用的東西,還有一些米麵,走到院子外麵把她之前放在哪兒木盆抱起,跟著眾人一起出路回了家。
臨彆的時候,謝柳兒悄悄的對她說道:
“我知道那狼肯定對我和弟弟沒有好意,好幾次我都感覺它緊緊的盯著我,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謝謝你,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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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張氏從劉意的口裡知道了事情的首尾,忍不住生氣,直說:
“不是娘狠心,謝家的事你摻合什麼。如今全村都知道了,村長肯定要把咱們攆出村裡去,咱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
“就是他們不攆,我們也得離開這裡。”
劉意舀了鮮果粥給張氏遞過去,開解了她,說:“娘也知道,自從爹走了,村裡人時不時就來給你說二婚,就連我和小女都有人領著來相看。我們才多大,虧他們也想的出來,簡直心黑。”
張氏也是曉得的,這幾天每次大女和大女出去乾活,村裡的女人們總要拉著她勸,說讓兩個女兒提前嫁出去做童養媳,她也好二嫁。
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不要緊,反正她是沒那個想法的,可真要讓她搬家,她也不敢。
再怎麼樣,村裡都是熟人,親戚,要是換了鎮上,好些人都不認識,誰知道她們孤兒寡母的會不會被人算計了。
“…行了,這話不要再說了。”
張氏苦著臉,接過劉意手裡的粥,憂愁的吃著,想了想,還是說:“大女,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隻要村長沒發明話,咱們就還住村裡。”
想到反正也不急,劉意就沒繼續勸說,隻是瞪了一眼兩隻眼睛亂轉的妹妹,讓她老實吃飯。
飯了,張氏去廚房洗碗。她則取了之前在遊戲裡采集的胡蘿卜種子和野果種子出來。
考慮到之前張氏她們都隻見過紅色的果子,於是就隻拿了紅果子的種子出來。
打發了妹妹去提水,劉意先是用鋤頭把院子裡的土都拋鬆軟了,然後才把胡蘿卜種子和紅果子種子拿到手上,用一個坑兩顆種子的法子都點了進去。
她在前麵放種子,妹妹就提著小木桶,拿著瓜瓢一個坑一個坑的舀水進去灌溉。
種子點完了,她又回去把妹妹舀了水的坑都掩蓋上,一通忙活下來,周圍的黑了下來。
張氏舉著煤油燈,看了一眼暗下來的天色,急忙讓兩人洗漱了進屋睡覺。
劉意把鋤頭放回屋裡,和劉小女兩人洗了臉和腳,就進屋躺下了。
臨睡之前,她還想著,遊戲裡著果子成熟的很快,也不曉得到了外麵多久才能成熟。
謝家的事情發生過後,劉意本來還想著村裡商量這事肯定還得把她叫上,哪曉得等她知道的時候村裡都商量好了。
就連消息,都是同和她一起洗衣服的大娘提起她才知道的。
劉意問起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叫她們家去商量的時候,那大娘先是怪笑了一下,隨即又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
“這種事情男人們商量了就行了,咱們女人家知道那些做什麼。”
她怔怔的看著對方的神情,片刻後好像才明白了那意思,才河邊回到家裡,一連幾天都心情不怎麼好,直到謝相公一家到了,才好了些。
一大早,劉意就在廚房聽到張氏高興的聲音。
“…這是做什麼,還帶了這麼些東西來。”
“謝某都幾日了才來拜謝嫂子和劉家侄女,還望嫂子不要見怪才是…在下也是糊塗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這幾天忙著在鎮上尋摸房屋,今日才來…”
“快坐…大女,你快出來。”
劉意拎著水壺和陶碗出來,見謝中條和謝柳兒都來了,立刻高興的過來,給他們倒上熱水。
“謝叔叔,柳兒。”
“大女!”
謝柳兒見到她,十分的高興,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我可想你了,你怎麼樣了,那狼的伯伯沒來吧?”
“沒來。”
劉意輕輕的搖了頭,轉頭去看謝中條,見桌子上麵堆了好些糖糕和米麵,知道這事來道謝的,心裡也高興,便問道:“謝叔叔要搬到鎮上去?”
“…是,這裡發生了那樣的事,再住在這裡…隻怕…”
謝中條尷尬的笑了一下,隨即歎了一口氣,看向張氏道:“有句話在下說出來怕嫂子心裡不舒服,可不說謝某心裡也是不安的。”
聽到這話,張氏有些不解。
謝中條見張氏的樣子,就知道對方撐不起事,猶豫了一下,生怕說出來讓人平白擔心,又改變不了,更加惶恐。
可不說,也確實對不住劉家小姑娘的恩情,他正神色糾結,忽而聽到小姑娘說話了。
“謝叔叔有什麼隻管說,我和娘還有妹妹都承受的了。”
謝中條一愣,隨即想到之前若不是這個孩子救了自己一家,現在屍骨都不知道哪裡找,於是才說了出來。
“那黎娘子…就也是那狼,是在下從縣城回來的路上遇見的,有個狼妖伯伯這個事情是做不得假的;還有…村長那裡,哎…”
謝中條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孤兒寡母,有些不忍的說:
“雖有在下做保,可這村裡終究不是長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