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謝中條常年與人打交道,哪裡能看不出來,這家人的性格,和誰說的話管事一點。
把房子的事情打聽清楚了,她和謝柳兒也有時間說話,兩人正興高采烈的互訴衷腸,忽而聽到前頭謝相公和一個身穿著衙役服侍的男人說著話。
“…兄弟這是去哪兒?”
“去清河縣捉人,公事緊急,才這會兒就出來了。”
那衙役被謝中條熱情的請上牛車前麵同坐,又說到:“也好,有這個牛車,也比我腿腳快上一點。”
那衙役一臉黢黑,說話時卻爽朗大氣,一時謝中條又問:“我前些日子去縣衙,怎麼沒有見過兄弟,可是才調來的。”
那衙役不妨有人竟是縣衙的人,愣了一下,才含糊的附和了說:“…正是才調過來。”
“這也是了,隻是我沒聽說近來又和人犯事,難道是上頭有了吩咐?”
謝中條此人極愛飲酒,本來牛車就晃晃悠悠,見有同僚越發欣喜,於是便取出腰上的酒袋灌了一大口,大喝一聲,“痛快,兄弟請!”
酒袋直直的送到那黑臉衙役的麵前,那衙役也是個酒君子,見狀隻猶豫了片刻,便高高興興的接了過去,痛飲了一口,罷了,還遺憾的說:
“好酒,可惜沒有佐酒的,等我下次,一定請兄弟喝個痛快。”
那黑臉衙役一說,劉意心想她剛拜托了謝叔叔辦事,如今正好拿出東西給謝叔叔整個麵子,以後在同僚麵前也好相與。
“如何沒有,謝叔叔,我這裡正帶了一些吃的。”
邊說,劉意還一邊借著從胸前背囊裡去的動作,從遊戲裡取了兩塊被分割成拳頭大小的副櫛龍烤肉,和一捧紅色拇指大的野果子,遞了過去,說道:“正好下酒。”
“這…這如何……”
謝中條正想拒絕,卻看見這個劉家侄女對他使了眼色,立刻明白過來,心裡感激的把東西接到前麵放好,對黑臉的衙役,道:
“我這侄女既然說了,兄弟就隻管吃。”
“那就多謝了。”
黑臉衙役拿出佩刀,幾下裡就把兩塊烤肉砍成小塊,隨即拿起一塊放進嘴裡,還誇讚道:“滋味甚好——咦?”
話沒說完,對方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置信,驚駭的問道:“此···何人所做?”
謝中條和劉意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隻見對方問了話,竟抓起肉囫圇的就往嘴裡塞,驚得眾人大呼,兩塊份量不小的肉,那衙役竟幾個呼吸間就吃沒了。
吃完了,對方雙手一番,掀開了腳上的褲腿,隻見上麵有一道淺淺的痕跡,像是刀疤一般。那衙役見此,立刻高興的握拳捶胸,興奮不已。
“……兄弟?”
謝中條生怕對方吃出什麼問題,趕緊把酒遞了過去,讓對方緩緩:“可是肉有什麼問題?”
“這肉裡竟有——”
那衙役緩了一下,正要說出來,就見一牛車的人都盯著他看,於是硬生生的改了口,道:
“竟是這樣好吃,請女童一定告知何人所做,某有機會,還要再去買來嘗嘗。”
劉意見他這樣,一時也有驚疑,肉她也是嘗過的,雖然的確比普通的肉好吃,可也沒到那個地步。
於是,她想了想,說:
“是我家自己所做,若是大人以後想吃,我們正想著開個食鋪,到時候請大人賞臉。”
“你們自己做的?”黑臉衙役有幾分不信,不過仍舊答應道:“好,一定。”
對方說著,從懷裡摸出一把份量不輕的碎銀子,遞給她,“肉既吃了,這是肉錢,請女童一定不要推辭。”
“ 這……”
劉意看向謝中條,見對方點了頭,便取了其中一小塊銀子,顛了顛應該有四五錢的樣子,便說:“這些就夠夠的了,多的請大人收回去。”
她的態度堅決,那黑臉衙役見狀讚了一句好心性,便也沒有在說什麼,把東西收了回去。
收了那麼多銀子,劉意過意不去,又取了一小塊肉出來,說:“這是今天帶的最後一塊,剛剛的都吃了了,這個給謝叔叔和大人佐酒吧。”
“多謝了!”
這次,黑臉衙役沒有狼吞虎咽,拿刀砍成小塊後,和謝中條一樣細細的嚼了。
看了兩人的樣子,她的心裡也狐疑,謝叔叔可沒像那黑臉衙役。
前頭兩人慢慢悠悠的喝著,不多時就都有些醉意了,就在這時候,劉意忽而聽到對方呢喃了一聲:
“…這東西,你們人吃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