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倏地不見了,嚇得後麵的孫老板驚叫了一聲。而快要衝到她麵前的馬妖也刹住了腳,一邊甩著頭,一邊用鼻子噴著粗氣,像是在疑惑,人怎麼不見了。
馬妖撇了一眼邊上沒有半點修為的煩人,煩躁的在地上來回轉著圈,不停的用鼻子去聞剛剛消失的人類女子。
“噗噗噗……”
劉意強忍著腥臭味道,摸到馬妖的身側,正要攻擊,那馬卻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地一轉身。
腳尖點地,她迅速的往旁邊退了一步,躲過了馬妖的蹄子,又往前靠了過去。
“噗呲。”
憑空而現的匕首往它後腦薄弱的一塊地方紮了下去,一道腥臭的粘膩汙濁東西,噴湧了出來。
“嗷——”
聽著馬妖發出的尖叫,劉意沒顧得抽出匕首,又從掏出了短劍深深地插進了馬妖的脖頸,:“…躲遠點。”
短劍割斷了馬妖的脖子,大股的腥臭粘膩之物從大口子裡噴射了出來,她一得手,立馬露了身形出來,往後一躍,飛到了幾米開外的地方,朝著孫老板他們喊到:
“——躲開。”
孫老板和寧采臣兩人架著少年,一溜煙兒的往後麵退了好幾米,見馬妖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才劫後餘生的癱坐在了地上。
隨著馬妖徹底不動了,天上被烏雲遮掩的月亮也終於亮了出來。
柔和的月光灑了下來,劉意繞過地上的汙濁東西,往馬妖那裡走了過去。
“…劉姑娘,快彆過去了,萬一沒死透……”
孫老板喘了幾口氣,抬起頭就發現她的行動,趕緊提醒道:“咱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今天真是邪了門了……”
“沒事。”
她腳步不停,徑直朝著馬妖過去。撿起落在地上的劍袋和插在馬妖後腦的匕首,在地上簡單的搽了幾下,又取了麻布擦拭乾淨了,才放了回去。
“真是奇怪,為什了劍袋會沒有反應。”
她一邊疑惑著收起了劍袋,一邊用短劍把馬妖翻了一個身。
隨著馬妖死去,馬肚子的大口也徹底暴露在了眼前,也就是這時候,她才發現馬妖的肚子並不是吃人的嘴巴,而是被什麼東西活生生的扯開的撕裂口。
裡頭剩了半截的大胡子也從馬肚子裡滾了出來,劉意皺了眉,忍住心裡的恐懼,把他有點短劍撥開,拿出火把往馬肚子裡照了一下。
一個拇指大發光玻璃球映入眼底。
她迅速的看了一眼那邊的三個人,見他們都跑到絆倒的車廂裡去拿自己的東西了,眼疾手快的從裡麵把內丹取了出來,用麻布包裹著擦乾淨,放進了貼身的錢袋子裡。
“——劉姑娘,東西都拿完了,咱們快走吧。”
寧采臣臉色雪白,遠遠的離著馬妖很遠的距離,喊到:“今天晚上這天烏雲密布的,恐怕要下雨,咱們快些找個地方,也好躲雨。”
“來了。”
劉意瞧了一眼地上的大胡子,心裡難得有些感傷,為防止意外也什麼東西將他吃了,她用真氣將地上震出一個大坑,把人埋了,才轉身離開。
對上孫老板他們複雜的眼神,劉意歎了一口氣:“好歹載了咱們一程,這也算是了去因果。”
“對對對,劉姑娘說得對……”
背上背了三個大包袱的孫老板現下也看清了,這小姑娘是個高人,當下從寧采臣身後擠了出來,殷勤的從旁邊車廂摔散裡麵,撿了一塊木板遞了上來,討好的說:“就用這個立個碑吧,隻是可惜沒有筆墨……”
“用我這個——”
“——我有。”
同時說話的寧采臣和少年互相看了一下,最後少年退了一步,對劉意和孫老板,還有寧采臣由上而下,長長的施了一禮,道:
“今日多虧姑娘救命之恩,和兩位的幫助,不然我的命怕是在半路上就丟了。”
“在下是宋修文,等到了清河縣,一定請家中長輩登門道謝。”
“哎,這有什麼——”
剛一說話,孫老板立馬反應過來,轉頭對劉意道:“今日不是這位劉姑娘,咱們都命喪馬妖的嘴下了,等到了清河縣,我做東,咱們上酒樓裡好好的吃一頓。”
“是啊,若不是劉姑娘…”
寧采臣苦笑了一下,對她道:“姑娘又救了我一命。”
“不必說這些。”
劉意打住了他們的話,隻言:“大家同行,相互幫助是應當的,咱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一時眾人把木碑寫好,給大胡子立在了墳前,由寧采臣看了北鬥七星後,辨認了方向,繼續迎著月光往清河縣的方向趕路。
*
“蔡叔,二娘已經放進了後院停屍的地方。”
幾個大漢神神秘秘的圍著一個老頭,語氣驚恐的說:“咱們真要讓行人住進去——”
客棧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聽了這話瞪了一眼說話的男人,嗬斥了說:“不然你進去?”
“我…那我們先回去了。”
男人健碩的身子抖了一下,立馬打了退堂鼓,“不知道家裡都準備好了沒,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其餘幾個人也都紛紛要走。
“走走走…馬上走。”
轟走了那些人,店老板陰惻惻的看了一眼後院方向,低罵了一句:
“…賤人,活著我都不怕你,難道死了我還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