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議:“要不去他家看看?”
江柏的新家,他們都還沒去過呢!
有人想去,自然也有人不想去,尤其是江柏和江檸是大學生,跟他們像是在兩個世界的人一樣,他們這些混不吝的,站在大學生麵前就像矮了一頭,不自覺的就心虛氣短,不敢去。
可也有好奇看熱鬨的人,結伴一起去江家找江柏,比如江國良和他對象。
他和對象、對象父母年底來商量訂婚的事,商量完後,他對象父母就先回去了,他對象就在江家村玩兩天,順便看看他父母好不好相處,家風如何,準備過兩天就回去的,誰知道鵝毛大雪一下就是幾天幾夜,厚厚的積雪近三尺深,這下子,船和車全都沒了,他對象也被困在江家村回不去,好不容易等到天晴,已經年二十九,春運期間,已經買不到回家的車票,她和江國良正是感情最好情最濃的時候,江國良長得帥嘴巴甜,會哄人,就哄的他對象打電話回去,留在江家村過年了。
現在江國良就帶著他對象去江家。
江國安的媳婦也好奇的很,她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一直被保護的很好,外表看上去就和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樣,性子也驕縱天真的很。
這還是她結婚這麼多年,頭一年來江家村過年,聞言也對江國安說:“我們也去你二哥家看看吧?你小侄子還真去拍電影啦?”
大堂嬸是個顏控,不然也不會看上江國安了,她對一切時髦的東西都很感興趣,現在江家村最時髦的人,無疑就是江柏了。
還有許多其他三房、認識江柏的同齡人,都在往江家去。
村裡看電影,一向走在全村時尚最前端的江鋼琴,自然也少不了這樣的熱鬨,她是帶著自己的兩個侄子侄女一起去的,江鋼琴家距離江家新樓房隻有六七十米,到了家門口,朝自家窗戶那裡喊一聲:“媽!我去找江檸玩了!”
和鋼琴父親一起在家裡看春晚的鋼琴媽媽聽到聲音,立刻走到窗戶前喊:“那你早點回來!冷不冷?給你拿個暖手瓶!”
“媽!我不冷!”說著已經踩著厚厚的積雪往江檸家跑去了。
她也是第一次來江家新房,打著手電筒,她兩個侄子侄女安靜的跟在她後麵,還沒到江家呢,她的大嗓門就喊了起來:“檸檸!檸檸!”
江檸和江柏才剛到家,在客廳換棉鞋,聽到聲音就走出來。
江鋼琴揚起大大的笑容,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在江家走廊的廊燈下,像是發光一樣,看著江柏:“江柏,今天電影院放的《白蛇》裡的明月是不是你演的?”
江媽收拾完碗筷洗完碗後,就回了房間看春晚,聽到堂屋的聲音,眼睛就看向開著的房門口。
江柏有些不習慣江鋼琴這樣的熱情,退後了一步,眼裡含笑,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是。”
江鋼琴差點發出土撥鼠般的尖叫:“真的是你?你居然跑去演電影了?你怎麼去的啊?拍電影好不好玩啊?”
她簡直好奇死了。
她特彆喜歡任賢齊,加上唱歌好聽,從小就有個舞台夢,無奈生在窮鄉僻壤的小山村,彆說舞台,就連六一兒童節的舞台都沒有上過,去過最大的舞台,就是去年暑假省台舉辦的唱歌比賽。
可惜她平時雖然喜歡唱歌,也唱的好聽,可和那些又會唱又會跳還會樂器的很多專業音樂人比起來,實在差得遠了,連決賽都沒進去,就被淘汰了。
此時聽到江柏居然拍上了電影,簡直羨慕死了,還想跟著江柏一起去,看她能不能拍。
哪怕隻是一個小角色……
想到這,她不由想到自己滿臉的痘痘。
原本熱切的心,一下子又像被潑了盆冷水般,冷了下來。
江鋼琴長相清秀,一雙眼睛生的極其秀美,水汪汪清淩淩的。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青春期開始長痘後,她每天臉都是紅彤彤的,醫生也看過了,各種膏藥也塗了,可青春痘好了又發,沒完沒了,還不能用洗麵奶,更彆說化妝了,為了這張臉,她連辣椒都戒了,稍微重口一點的菜都不敢吃。
她這臉如果不化妝,上了電視,去年暑假她就已經見過一次了,生活中的清秀小美女,到了電視上,非常非常普通,讓她非常後悔沒有化妝。
雖然自己不能上電視,可她對江柏拍電影的事還是很感興趣,也很向往。
江柏說:“我也不知道,人家導演找的我。”
此時江國良和他對象也到了,一到就露出個燦爛的笑:“柏子!檸檸。”又對兩人介紹和江鬆差不多大的女朋友:“這是你們小嬸。”
他對象才二十二歲,突然成了兩個幾乎是同齡人的年輕人的小嬸,一下子臉都紅透了,依偎在江國良身邊,不好意思的和兩人打著招呼:“你們好。”
打完招呼,她眼睛不受控製的停在江柏臉上。
江家燈火通明,往年在老房子時,客廳的燈泡最多隻有五十瓦,可到了新房,江爸今年又掙了小十萬塊錢,直接用了一百瓦的大燈泡,客廳亮如白晝。
她如此近距離之下,看著江柏的麵容,隻覺得好帥呀!怎麼這麼帥呀!我的天,他鼻子長得也太好看了吧?還有他的嘴巴,是不是塗口紅了?怎麼是水潤潤的嫣紅色啊,比女孩子的唇色還要好看啊!
她原本覺得江國良長得很帥的,不然她一個省城城郊的姑娘,也不會看中一個除了工作一無所有的鄉下窮小子,還不是江國良有身高有長相嗎?
可此時看了江柏,再看江國良,是怎麼看怎麼普通啊。
江國良看到自家對象看侄子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拉了對象一下,把她注意力拉回來。
他對象很快醒過神,看了江國良一眼,就又忍不住把目光落到江柏臉上去了,眼睛簡直從江柏臉上拔不下來。
江爸在廚房炸麻花和紅薯片,他們今年回來的晚,這類招待客人必備的果盤甜點,今年江家沒有準備,隻能趁著除夕夜來做了。
江爸的心情很愉快,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探出頭:“國良、鋼琴來了啊,我剛炸的紅薯片和麻花,還有土豆蘿卜絲丸子,你們嘗嘗。”
他很快就端了一大盤子新炸的果子出來,放在客廳的四方桌上,招呼她們吃。
江國良他們也不客氣,直接拉著對象坐到江家客廳的長條凳上,問江柏:“我剛聽到你們說拍電影的事,柏子,那個明月真是你演的啊?”
這話江鋼琴都問過一遍了,他剛要點頭,就聽到外麵有人喊:“江柏!江柏在家嗎?”
往年隻有江鬆才會這麼受歡迎,都沒人找他玩的,突然有這麼多人來找他,他還有些不習慣,神色冷淡的起身去開門,“在家!”
一打開門,門外六七個人,有男有女,一下子湧進江家。
也虧的江家的堂屋很大,不然還真會擁擠。
他們一進屋,也和江鋼琴一樣,全都盯著江柏的臉去了。
過去他們對江柏實在是沒啥印象,可現在明亮的燈光下,江柏出眾的容貌在他們麵前一覽無餘,其中一個人不由驚叫了一聲:“艸!你小子咋突然長這麼高,長這麼帥了?”
江柏賣了兩年衣服,也鍛煉出來了,聞言不由揚了下唇角,開玩笑道:“我什麼時候不帥了?”
江柏頭上還戴著毛線帽,之前因為要拍洗發水廣告,今年的頭發不像往年那麼短,他就沒剪,可他還是不喜歡稍長的頭發,就全部壓在了毛線帽裡,這更讓他精致又立體的五官,完全暴露在眾人眼中。
他們全都嘖嘖稱奇的盯著江柏的臉。
實在是,《白蛇》裡麵的明月,被導演拍的太好看了,又是大熒幕,那種視覺衝擊力太驚人了,此刻到了江柏麵前,才發覺,江柏並不是電影中出塵絕世的小和尚,而是他們身邊活生生的人。
跟他們一起來的兩個女生,更是躲在眾人後麵,眼睛晶晶亮的盯著江柏看,江柏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頭上的毛線帽,社恐屬性發作,招呼他們:“坐。”
兩個女生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不用,你們忙,不用招呼我們。”
他們是四房的人,說話的女生和江檸還是小學同學,但她小學畢業就出去打工了,和江檸並不熟悉。
江檸還是起身和江柏一起招呼他們,讓大家坐,板凳不夠,江檸去廚房問江爸,還有沒有板凳。
江爸忙說:“樓梯下還有幾條舊板凳。”
他放下手中的活,忙去樓梯下麵堆著雜物的地方,抽出了四條舊長凳,又拿了個不穿的舊衣裳出來當抹布,將幾條布滿灰塵的長條凳擦了一遍,和江檸一起搬到堂屋去,給眾人坐下。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年輕人上門了。
江爸知道明天他家必然會被踏破門檻,很多人都會聚集到他家裡來做客。但他沒想到,沒有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家裡就聚集了一大堆人,全是過來找江柏的。
是的,不是找江檸,而是找江柏的。
哪怕同樣考上了大學,江爸對江柏重視了不止一星半點,可他還是習慣性的將目光落在更為閃耀的小女兒身上,不自覺的就忽視了江柏。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拿抹布擦了手,站到廚房和客廳相連的地方,一邊注意廚房油鍋裡的火候,一邊關注他們在說什麼。
就聽他們在講今天晚上看的電影。
江爸還以為是年輕人看完電影,出來聊電影呢,然後江爸就聽到,他們說什麼,江柏拍了什麼電影。
江爸就迷惑,電影?什麼電影?柏子上電影了?
堂屋中,江鋼琴還在好奇地問江柏:“你剛剛說導演來找的你,導演怎麼會來找你拍電影?你們怎麼認識的啊?他為什麼要找你拍電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