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在你樓上的住戶。”
門被打開,費佳看到眼前人後,神情間帶著些微訝異,似乎是出於沒想到樓下的住戶竟然換了一位。但隨即他又彎起好看的眉眼,語氣是令人舒適的輕緩,落落大方地表明自己的來意。
“……對,掉到下麵去了,應該是在你的陽台上,能幫忙撿一下嗎?”
太宰治就靜靜地看著他裝。
“不好意思呢,能麻煩你再說一遍嗎?我沒聽清。”
熟練保持著笑眯眯的模樣,太宰治在晾著費佳一會後,而費佳竟然還能這麼神情自若的等待太宰治回應,也不尷尬,對此,太宰治無所謂的語言上施加反擊。
費佳頓了頓,也清楚了對方是在針對他。不過他想不明白,這位前港口黑手黨乾部加現武裝偵探社成員,按理說應該不認識他吧?
在他耐著性子準備好脾氣的重複一遍時,身後匆忙的腳步傳來。
是一位穿著休閒服帶著鴨舌帽的男子,對方拿著白色的急救箱,自稱是工作人員,看見門口站著的兩位後,遲疑著開口:“那個……請問杉重小姐在嗎?”
“在的。”
聽到自己名字的杉重春了走過來,然後接過了急救箱,並感謝了工作人員。這時,她有些猶疑的看向與太宰治麵對麵站著的費佳,“先生,你是來做什……?”
話音未落,整個公寓的白熾燈像是被統一控製了一般,走廊、大廳幾乎毫無保留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的眼睛都無法很好的適應,有一瞬間的失芒。
“呀——!”
摔倒在地與發出痛呼的聲音顯然是來自杉重春的,太宰治神色一凜,此刻芥川龍之介被他暫時打暈過去,隻剩國木田獨步與樋口一葉在真田室部的附近,實在是最不利的情況。
太宰治第一個反應就是衝進屋子內,大喊:“國木田君!”
然而一陣似乎是誰與他擦肩而過的感觸,伴隨微不可查的呼吸聲,接著便是節奏極快的拳腳聲,乾脆利落的瞬間,他又聽到誰倒地的聲音。
難道……?
他心底暗叫不好的同時,卻隱約傳來真田室部似乎隻是帶著驚慌的聲音:“怎、怎麼回事?”
下一秒,黑暗中一道光源亮起。
站在那裡的費佳手上拿著開著後置燈的手機,正照著昏迷在地的……那位工作人員!
反應過來的幾人都紛紛打開手機後置燈,這才看見那位工作人員的手裡竟然有把刀,恰好倒在受到驚嚇癱在地上的真田室部附近。
真田室部緩和幾口氣後,驚疑不定的看向似乎是幫助他撂倒了不速之客的費佳,“你是……?”
費佳蹲下身,向真田室部遞出手,想要先扶起對方。
然而太宰治卻是突然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把真田室部整個人拉起來。
動作停滯在半空的費佳也不意外,他輕輕笑出聲後,從容地站起身。
太宰治此刻把真田室部擋在身後,看向費佳,語氣間帶著探查,“這位樂於助人的樓上鄰居,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聽到對方這麼說,費佳歎了口氣,是真的不知曉為何這位太宰先生這麼針對他,不過他還是條理清晰壓下這個心思,先對著太宰治身後的真田室部說,“真田議員,我是安崎業派過來的人。”
“原來是這樣。”
安崎業的名字在真田室部耳裡就是最好的敲門磚,一下子清楚了費佳的來意與立場,頓時鬆了口氣,尤其是看見地上想來殺他的工作人員也正是被費佳打暈,真田室部繞開太宰治走向費佳,對比室內其餘人,隻覺得費佳更讓他有安全感。
更不要說費佳言語間都是舒緩人心的安慰,輕易的就能得到一個人的好感。
於是被晾在一邊的幾人麵麵相覷後,國木田獨步不認識費佳,但他看出來太宰治似乎對人家頗有意見,幾次都在真田室部與費佳談論著的時候,詢問費佳一些與話題無關的信息。
樋口一葉忙著拿急救箱照顧昏迷的芥川龍之介了。
隻是受了輕微驚嚇的杉重春打電話讓人解決公寓被人為停電的情況,並讓便衣警方帶走有問題的那位工作人員。
真田室部期間與費佳聊著時,笑著說:“費佳先生身手很好呢,要不要考慮長期到我這裡,價格好商量。”
費佳嘴角彎起,應景地抬手低咳幾聲,他便柔柔弱弱的回應:“很感謝真田議員的抬舉,不過我身體不好,不太適合。”
“……”坐在附近時刻聽著這裡動靜的太宰治神情微妙。
這位俄羅斯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公寓重新來電後,室內被白熾燈照得十分亮堂,費佳的視線掠過不知在思索什麼的太宰治,隨後一一看向其餘幾人。
此刻恰好與那位金發的應該是叫做國木田獨步的男人對上了目光,他嫻熟地露出禮貌溫和的神情後,又看向在打著電話忙碌的真田議員的秘書,略顯停頓,他才把目光轉移到不遠處沙發上躺在那似乎陷入昏迷的少年。
費佳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曾經他收集過港口黑手黨的信息,自然知道四年前在鐳缽街有過接觸的那位男孩已經成為了黑手黨的一員,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巧在此碰麵。
出於禮貌,等會要不要在他醒來後打個招呼?費佳想的僅僅於此。
但很快,這心思就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