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真的是這樣,那麼另一位和他很像的人……準備好了嗎?
獵物轉變為獵人,僅僅在此一刻。
*
從昏迷中蘇醒的森鷗外視野內尚且帶著些許迷離。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像是被牽連著神經,額頭隱隱作痛,回神後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空蕩狹小的房間內。
這裡四壁皆是單調的白牆,除了天花板上的通風口外,僅僅隻有一扇門。
坐起身的森鷗外麵無表情,他的身旁一瞬間浮現出由異能刻畫的金發碧眼紅裙小女孩。
名為愛麗絲的異能產物嘖嘖稱奇地看著森鷗外狼狽的模樣,“林太郎,被鎖起來了呢!”
“愛麗絲醬……”尚有餘力浮現出無奈笑容的森鷗外,這麼說著:“幫我把身上的鎖鏈打開吧。”
“那好吧。”勉為其難實則也很是擔心的愛麗絲小跑到森鷗外的身後,正要蹲下身研究怎麼解開的時候,門被打開的動靜讓森鷗外警惕著下意識裝作昏迷地倒在地上,而愛麗絲也消散了身影。
鞋跟與地板敲擊發出輕響,不一會就有人站在了森鷗外的身前。
對方的聲音鑽入森鷗外耳內,是熟悉的那種輕飄平淡的語氣,“森先生,既然醒來了就不要裝睡了。”
森鷗外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黑發黑眼的葵。
葵早就換下了在港口大樓內穿著的繁瑣裙子,她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色短褲,打扮得格外中性。
一瞬間愛麗絲浮現出,速度極快地拿著針管一般的武器就要攻擊葵。
葵不動聲色地抬起手腕,一段仿若具現化的線從她的手腕處牽連著森鷗外。
愛麗絲瞳孔緊縮,隨即停住了攻擊。
“葵,”森鷗外坐起身,他努力保持著儒雅溫柔的神情,勾起淺笑,試圖緩解氣氛,“能告訴我……把我帶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嗎?”
葵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了之前岸本雅人出於惡趣味提出的想法。
當時岸本雅人是這麼說的:“記住不能暴露大人的信息,隻要努力拖延住他們,不讓他們離開就行,葵不是也覺得自己的情緒起伏不大嗎?乾脆趁著這次演一場戲,鍛煉一下自己。”
於是倒映在森鷗外的眼底,就是本來毫無神情變化的女孩,竟然無聲的流著眼淚盯著他看。
“……”
森鷗外和他的異能愛麗絲都做出了茫然的表情。
然後他們就聽到——
“對不起,我不能說……說了的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葵悄悄掐著自己的大腿肉,擠出了眼淚,可愛的臉蛋上浮現出可憐的模樣。
森鷗外隻覺得眼皮跳了跳,他當然看得出來對方哭的很假。
腦海思緒瘋狂運作,並且自己的命還和對方牽連,森鷗外隻好憋屈地配合起對方。
他努力自然的流露出著急擔憂的模樣,“怎麼會這樣?”
葵細細的瞅著他。
森鷗外嫻熟地露出一抹極其溫和的笑容,“不要怕。”
就在森鷗外等待著對方還能再說點什麼的時候,葵極快地收了眼淚,恢複一開始的淡淡表情,“你笑的好假。”
森鷗外的笑容僵硬在臉龐。
到底誰表情更假啊?!
與此同時,森鷗外感受到左耳邊傳來悶悶的碰撞聲,他下意識看向左側,不著痕跡地眯起眼睛。
看來那邊有人。
而聲音傳出的地方也是一間與森鷗外室內相同的空蕩房間。
蘇醒而來的銀發武士像是從沉睡中睜開眼睛的孤狼,他隻一眼就看出現在的情況。
被困住了。
穿著古樸和服的身軀依舊藏匿著不小的爆發力,四肢都被鐵鏈鎖住,福澤諭吉仍然冷靜到了極致。
直到他看見不遠處躺著的身影時。
他原本蟄伏養韻的眼眸突兀睜大,瞳仁間晃蕩著倒映出那熟悉的人。
無憂且無慮,被他一直保護著的偵探,脖頸間是刺目的傷痕,傷口的血塊已經凝固,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有著淩亂的劃痕,對方氣息單薄,臉頰蒼白,似乎因為疼痛而眉頭皺起,閉著眼睛沒有意識。
福澤諭吉腳下醞力,迅速來到亂步身邊。
“…亂步?”
鐵鏈的束縛讓他行動不便,急於查看亂步情況的福澤諭吉用力張開四肢,猛然對準牆壁,把鏈鎖重重地撞上去。
雪白的牆壁被撞出磕洞,發出巨響。
數次後鏈鎖斷裂,掙脫開的福澤諭吉忽略自身手腕處磨損出的傷痕,連忙抱起昏迷的亂步。
此刻,頭頂角落處藏匿的喇叭發出聲音。
“我勸你不要亂動他比較好,不然,我可保不準他會不會死。”
福澤諭吉手背青筋暴起,有一瞬的身上浮現出可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