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下,組屋鞣造便感覺自己握著斧頭的手臂瞬間生麻,而那斧頭也被外力挑開,狠狠砸向了牆壁,鑲嵌在了內裡。
還沒等組屋鞣造錯愕的反應過來時,他就被惠一腳踩在了底下,腹部的劇痛讓他嘔出了一口鮮血。
接著,組屋鞣造便看見惠原本清冷的表情變得可怖,目光令人森寒起來。
他聽到惠說著:“我可以不用任何咒術,就能殺掉你。”
“但你竟想劃破姐姐的衣服……”
惠驟然腳下用力碾壓著組屋鞣造右手,逐漸瘋狂,“就是這隻握著斧頭的手吧?”
組屋鞣造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仿佛聽見了手骨斷裂的聲音。
這才清楚惹到了什麼人的組屋鞣造連忙聲聲求饒。
惠眉梢儘是狂色,但他的思緒卻格外理智。
還要拿到聚靈器。
明白什麼叫見好就收的惠,一下子恢複成了麵無表情的模樣,他極其可怖的變臉速度,讓在場兩人都意識到他格外不簡單。
一直到送走了買好東西的惠,店裡的老板才把目光看向驚魂不定的組屋鞣造。
組屋鞣造額角流下冷汗。
渾身的疼痛已經不算什麼了,可怕的是剛剛那少年的視線宛若實質般,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百回。
太強了,簡直就是碾壓……
*
惠珍惜地撫平了身上綢滑和服的褶皺,獨自走在路上。
周圍行人大部分在下班回家的路人,紛紛行色匆匆。
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於此世間格格不入時,便用臉頰蹭了蹭自己的衣袖,深吸一口氣,神情低迷,仿若自言自,“姐姐……”
穿著這件和服,就像姐姐還在他的身邊一樣。
不知不覺間,惠來到了記憶裡格外深刻的地方。
一所普通的高中學校。
早已過了放學的時間,校門還未關閉,大概是因為一些課後社團還在活動,學生們未全部離開的原因。
“裡櫻高中。”
惠的眼底沉浮著不知名的情緒。
這裡是姐姐逝去的地方。
他隨手拎著被布料包好的聚靈器,緩緩走了進去。
沒有咒靈汙染的校園顯得乾淨整潔多了,他像是漫步般,於校園內觀察著四周的一切。
因為幾乎沒有人的原因,仿佛風吹拂樹葉而發出的沙沙作響聲,都格外清晰。
直到他看見了有趣的一幕。
“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這個樣子!”
三兩男女藏匿在校園的角落內,對著一位身形狼狽,被欺負到低著頭甚至喘著氣,弱勢到了極致的少年,發出各種刺耳臟汙的嘲笑。
“真惡心啊。”
裡麵一位女生趾高氣昂般撩了撩長發,滿是嫌惡的看著那個少年。
兩旁的男生則是用腳踢了踢少年,“喂,死了?怎麼不說話?”
然而那少年隻是縮在那一聲不吭。
覺得沒勁的三人嘀咕了幾聲,發現天色也不早了,威脅了少年一句後,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惠在一旁看了許久。
而被落下的吉野順平癱坐在地上捂著額頭,他渾身吃痛的扶著一旁想要起身,直到聽見由遠及近的步伐聲,他嚇得一僵,以為那些人又返回來了,隱忍又陰翳地抬眸看去。
然而眼前卻是一位陌生人。
還是一位穿著和服,麵容雌雄莫辨般的人。
天色已黑,對方的身形仿若融入了漆黑的背景下,衣袖隨風而動。
無端令人覺得對方像是與這人間格格不入。
吉野順平一時愣住了。
直到他看見對方手上慢慢遞出一個用布包著的物件,對方的神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那物件就這麼像是要遞給他一般。
“……”
吉野順平後知後覺的僵硬接了過來。
“弱者是無法生存下去的。”
惠不著痕跡地開口了,他的嗓音像是一縷煙,縈繞於這死寂般的氛圍中。
“被規矩束縛的人,更是不自由的。”
他直視著吉野順平隱隱膽怯又像是藏匿著黑色的目光。
惠能看懂這雙眼睛。
“所以,想要試試嗎?”
他不知何時手上捏了個碎石,僅僅是徒手一扔,不明角落裡便發出一陣尖銳的老鼠吱聲。
吉野順平驚醒般看向聲音來源。
然後他慢慢走過去看。
雖然視線影影綽綽,但他看見了陰井蓋那未能逃走的老鼠屍體。
“就像這樣,”惠慢慢來到了吉野順平的身邊,“令人不愉快的生物,死得其所。”
吉野順平視線顫抖,渾身都仿若顫栗起來。
他內心騰起著一股又一股陰暗的想法,然後隔著厚厚的單邊劉海,看向了惠。
“……我也可能做到嗎?”
“沒有不可能。”
惠拿過了吉野順平手中的聚靈器,把它對準了這所校園。
他迎著微風,臉頰兩側的長發逐漸搖曳著,緩緩掩蓋著他眸底的瘋狂。不知不覺間,他的唇角極其淺淡地勾起。
“隻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而已。”
既然是姐姐葬身的地方,那就以這裡作為第一個血祭祭壇。
讓這些靈魂們都能為她的複活而感恩戴德吧。